云锦书狠狠一震。

忽然之间,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思绪,这些繁乱复杂的思绪,又慢慢地串联起来……

“等等!”

在匕首即将划破脸蛋的时候,云锦书张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同时又恍惚的声音说出来:“你说我长得像你妈妈?”

茱莉娅板着脸,冷哼,“我妈妈可比你好看多了。”

“你妈妈……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在华国生过一个女儿?”

她愣住,莫名看她,“你怎么知道?”

云锦书苦笑,看着茱莉娅青春逼人的脸庞。

她和云锦书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仔细看的话,眉眼间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神韵。

“我想,我可能就是你妈妈生的那个女儿……”

她的话刚说完,茱莉娅就吓住了,手上的匕首也瞬间滚落到地,发出清脆声响。

“你……你胡说什么?!”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胡说八道,一边……她又忍不住地去怀疑……

是啊,她好像和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差不多的年纪。

“我妈妈当年生了我之后就出国了,后来我去找过她,她没要我。之后,我就当自己没了这个妈妈,没想到……”

她还真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是和她有了联系。

难怪上次去国外的时候,裴时砚才忽然和她说起这件事情。

所以,他也是那时候知道的是吗?

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像……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裴时砚应该见过那个女人了。

可笑的是,云锦书那时候遭了算计,昏昏沉沉的,并没和她打上照面。

她又想到,宋以泽那天的算计。

果然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的。

宋以泽是觉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以此攀附上琼斯家族么?

还真是可惜了。

她这个生物学母亲,和她毫无关联。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梁曼施和她一见面就表示浓烈不喜的原因是什么。

她李代桃僵,顶替了她该有的一切,享受了她该有的一切。

所以,她心虚,哪一天云锦书想要认回这个便宜妈,她这个养女就没了身份依仗。

至于裴景墨,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指示意味也很强烈。

他暗示了她,她生母很有权势,可以帮助她脱困。

可笑的是,她这个生母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帮过她。

甚至,因为她这血缘身份,宋以泽算计她,梁曼施讨厌她,连茱莉娅,也因此厌恶她。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这匕首,就要划到她脸上去了。

“啊……”

茱莉娅忽然崩溃大叫,指着她大骂:“你胡说八道!我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这是诬陷!诬陷!你怎么可能是妈咪的女儿,你只是为了让我不对你动手……对!”

茱莉娅自说自话,拿起地上的匕首,又要重新划上去。

云锦书打断她:“你不信的话,敢做DNA检测么?”

茱莉娅微怔。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

她如果真的伤害了那个妈咪一直觉得亏欠的女儿,那……

“好,做就做,有什么不敢的!”

茱莉娅很快从她头上拔下两根头发,气势汹汹地走了。

云锦书依然被绑着。

她被饿了一天一夜,也渴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茱莉娅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气息虚弱。

茱莉娅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吩咐人:“放了她。”

说完这话,她就走了。

云锦书唇角露出苦笑。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

裴时砚昨天没联系上她,今天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女人还是没什么音讯。

他心里的念头不太好。

正想着派人在他回国前去寻他,云锦书回了他的电话。

他张唇,正要说话,女人淡淡地问他:“我的生母,是琼斯夫人,对么。”

她虽然是疑问句,但话语间却是肯定的语气。

裴时砚脸色沉下。

“你怎么知道的?”

“茱莉娅绑架了我。”

“什么?”

云锦书不等电话那头的男人询问,嗓音轻轻徐徐地继续:“裴时砚,我问过她的人,你知道是谁给她出的主意么?”

男人的薄唇抿紧,“锦书,那些人只是听吩咐办事,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云锦书冷笑,“你瞧,我还没说,你就差不多猜到我要说谁了。”

“裴时砚,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么?”

“茱莉娅在国外长大,性子再娇蛮任性,也知道遵守其他国家的法律。如果,没有人给她出主意,告诉她该怎么做。她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锦书……”

“何况,我觉得,没准儿梁曼施就是要利用她这一点。她不敢做的事情,让茱莉娅替她去做,事后,你也不会怀疑她。如果我真出事了,你能把茱莉娅怎么样吗?不能吧,琼斯夫人精神状况糟糕。一个女儿动手杀了另一个女儿,就算知道了会难过,可如今她只剩下一个女儿,更不会让人轻易动她。”

“梁曼施,真是好刁钻的算计。裴时砚,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她不会伤害我?”

“锦书,你刚受了刺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云锦书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和态度,她已经有些绝望了。

“裴时砚,你果然偏向她。事到如今,你还是偏向她。”

云锦书将电话挂断。

裴时砚再要打过去的时候,女人已经不接了。

他也等不及去参加什么拍卖会,直接吩咐宋扬:“订最近的机票回国。”

“啊?”

宋扬怔住,“可是裴总,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不是说,要拍那颗钻石给云小姐赔罪吗?”

“计划有变。”

等买完东西回去,那女人指不定是什么状态。

她刚受了刺激,他不能任由她这样钻牛角尖、胡思乱想下去。

……

云锦书泡完澡,还是觉得身上刺骨的冷。

她给裴景墨打去电话,裴景墨有些意外,“看样子,你考虑清楚了。”

“你能帮我安排和琼斯夫人见一面吗?”

裴景墨微愣,又笑:“当然可以。”

“裴时砚告诉你了?”

“不是。”

云锦书望着墙上滴答转动的钟表。

既然他不想动她,那她自己来。

那个女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