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施不再说话。
她已经听明白了,裴时砚如今更看重云锦书。
其实那个晚上,他们根本没做什么。
她只是让他昏睡了一晚,让他以为自己和她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解释。
她觉得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睡了,就算裴时砚喜欢云锦书,那又如何。
这根针,还是会永远扎在他们两人之间,时不时的,就刺云锦书一下。
……
裴时砚回家时,云锦书已经睡了。
被子隆起小小的一团,女人蜷缩在里头,一动不动。
他洗漱完,掀开被子进去,动作熟练地圈住女人腰身,将她带到怀里。
闻着熟悉的清香,摸着熟悉的手感,都叫他安心。
怀里的云锦书慢慢地睁开眼睛。
始终背对着他,失眠到半夜才慢慢睡过去。
正好这段时间裴时砚很忙,他回来的时间也减少了。
云锦书可以避免和他正面交锋。
她起床的时候,男人已经出门。
而男人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
日子就这样的过去了几天。
裴时砚其实知道她心里憋着气,不太愿意搭理他。
他其实也在想,该怎么哄哄她。
“宋扬。”
他忽然吩咐一旁的宋扬,“帮我订张机票。”
他视线从手头的杂志移开,说。
宋扬赶过来,“去哪儿的机票?”
“米国。”
宋扬顺势看向他放下的杂志,是一个慈善拍卖会的宣传。
页面上停留的,正好有一个价值不菲的著名钻戒。
宋扬眼睛睁大,忙点头:“好,我马上去。”
裴时砚的飞机飞往国外时,云锦书出门,遇到了裴景墨。
他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拄着手杖,走路也比较慢。
一身高定西装,身材清瘦修长,气度上来看,还是十足的优雅矜贵。
云锦书淡淡开口:“恭喜大少爷,恢复得不错。”
裴景墨儒雅的笑笑,打量女人不太明媚的脸蛋。
一个女人过得好不好,其实很容易在脸上看出来。
从前,她明艳美丽,因为裴时砚宠着她。
现在……梁曼施回来了,而最近她又和张珩分手了,裴景墨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因此受到了影响。
“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救治,我现在还在病**躺着。”
“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
两人的谈话格外地疏离,裴景墨来找她,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场面话。
他很快说:“锦书,我们聊聊吧。”
他指着不远处,停在路边的车。
云锦书抿唇,脸上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大少爷,您想和我说什么?”
上次两人见面,裴景墨一句喜欢她,让她震撼了许久。
她可以理解一个人在极度脆弱的时候,对照顾自己的异性产生别样的情愫。
但云锦书还不至于真的冲昏头脑,将他的表白放在心上。
不说别的,连和他做朋友,她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脱离裴家的漩涡,她不可能再卷进去。
何况,裴景墨和裴时砚是对立阵营。
就算她现在和裴时砚闹了点小矛盾,也不至于去投靠裴景墨。
“简单聊聊而已,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裴景墨见她不太愿意上他的车,就直接说:“不如,就去附近的咖啡店吧。”
云锦书想了想,点点头。
几百米之外,正好有一家咖啡店。
两人是走着去的,裴景墨步子很慢,云锦书跟着,心里想着事情,也走不快。
落座后,两人点了简单的喝的。
“你知道的,我和张珩关系很好。”
他忽然开口。
“嗯。”
云锦书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云锦书没做声,她只是忽然想到一点,裴景墨知不知道张珩和裴韵的事情?
他要真想查,应该不该知道。
只是她不太愿意牵扯进他们之间,所以什么都没问。
“梁曼施一直都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的做法我也不意外,毕竟如今的裴时砚,已经今非昔比。”
裴景墨提到裴时砚的时候,虽然不喜,但眼底的赞叹却是真的。
倘若这个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恐怕他们会处得很好。
偏偏,他是一个私生子,还对裴家所有人心怀怨恨。
“我听说,他想娶你?”
云锦书微怔,没接这话。
裴景墨缓缓露出笑意,“也不难理解,毕竟他现在也知道了你的身世。”
云锦书脸上的惊讶更甚。
男人疑惑,好似有些意外,“怎么?他还没跟你说吗?”
裴景墨皱眉,十分绅士地道歉:“抱歉,看来是我逾矩了。”
“什么意思?”
云锦书觉得莫名其妙。
她的身世?
她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身世?
如果真要说,那就是她那个从一出生就丢下她的母亲。
但那个女人,她本来就不打算认。
她冷淡地笑一声,“大少爷,您来找我,不就是要说这个吗?说一半就打断,如果我不问,那你真不打算说了?”
裴景墨微愣,又轻轻笑开。
半点没有被云锦书拆穿的失态。
“我真不知道。毕竟我想的是,他既然查到了,肯定会告诉你。”
云锦书不接话。
裴景墨继续,“那你自己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云锦书很干脆地拒绝,倒让裴景墨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温和地说:“只是锦书,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知道就可以忽略掉的。比如,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梁曼施那么针对你?”
“因为她喜欢裴时砚。”
“不仅如此。”
他话都到了嘴边,就等她问了,可云锦书对此还是很排斥。
“大少爷,就算我的生母现在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那也和我无关。”
“是,但锦书,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你也该懂得,有些时候权势和关系可以帮助你。”
裴景墨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是说,你真的想被裴时砚困住一辈子,任由他揉圆搓扁,毫无还手之力?”
她愣住。
他还真是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
她喝了口咖啡,缓了缓情绪才继续:“大少爷,你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让我离开他,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