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里满上酒,韩墨站起来,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众人,喉结滚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打扰他的思路。

最后他的眼眶隐隐泛红,他眨了眨眼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段时间来,大家都因我吃了很多的苦,感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谢谢你们!”

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用一张扑克脸掩饰一切心理活动。他今天有这样的反应,可见有多激动。

他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尽,邹松跟着表现,大喊一声:“好酒量!”随后也一口饮尽。

秦朗轻抿了一口,他晚上要照顾儿子,不敢贪杯。在场的三个女性也只是意思一下。

韩墨又把杯子里的酒倒上,去敬外婆,这一次他忍不住落泪了,哽咽着说:“外婆,我要敬您,您辛苦了,带大乔语,又帮着带大乔安,还为我提心吊胆。谢谢您!”

外婆被他这个诚恳的样子感动,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

乔语将脸转到一旁去轻轻擦泪。她最知道韩墨的性格,当着众人面这样真情流露,可见这段时间过得有多痛苦和压抑。

韩墨又喝完一杯酒,再满上,乔语劝他:“你少喝一点吧,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拘礼。”

韩墨朝她轻轻一笑:“这杯必须再敬。”

说完他又站起来,举着杯子对乔语说:“这一杯要敬我最爱的乔语!”

乔语哑然:“我们还有必要搞这种虚礼吗?”

邹松在旁边起哄:“不用这种虚礼,直接去洞房就好!”

卫青芷和外婆哄笑。乔安在旁边问:“洞房是什么地方?”

这下连秦朗都憋不住笑起来。

韩墨认真地说:“要敬你一杯!感谢你不离不弃,感谢你信任我,感谢你为我做的努力和牺牲!”

邹松又大喊:“咦!吃顿饭这么煽情干什么?我只是来蹭一顿饭,喂我这么一大缸醋干什么?”

乔语见他这么正经,被迫站起来,举着杯子碰了一下说:“你不必谢我。我们是一路扶持,一起经历人生的风雨,也一起享受生活的美好。”

邹松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卫青芷拍手欢呼,外婆和蔼地笑。

此时此刻,韩墨看着乔语,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女人。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 地吻。但桌子上有女儿,还有长辈,他生生地忍住了。

又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后来他还敬了卫青芷、秦朗和邹松,等吃完这顿饭,他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

将餐桌收拾完毕,他们都回去了。韩墨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乔语待乔安睡觉之后,才到客厅叫醒韩墨。他眼开眼,傻笑着叫她:“老婆。”

“去洗澡睡觉了。”

“好,去洗澡睡觉。”他伸出手来去扯她的手,借力站起来。

乔语记得他以前酒量挺好的,不至于喝这几杯就醉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个人现在软绵绵的靠在她身上,差点要将她 。

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弄到主卧的卫生间里。乔语问他:“能不能自己洗?”

他没有回答,只是傻笑着摇头。她没办法,只得帮他把衣服脱了,然后给他搓澡,洗着洗着,把自己的衣服也弄湿了。

“一起洗吧。”韩墨低声说。

乔语惊讶:“你没醉?”

他靠着墙笑了笑:“让你这样弄,醉得再厉害都得醒了。”

随后他胡乱地帮她洗了澡,便将她打横抱出浴室,扔到**。

……

事后,韩墨身上散发出酒精与汗水混合的气味,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乔语不说话,被他拥在怀里,一只手指抠着他的胸口。

不同于乔家今天晚上的觥筹交错,许氏用愁云密布来形容最为贴切。许应山托了一点关系,去海关和警局打探消息,最后的回复是他们都没有扣留那个叫乔治的X国人。

许嘉煜慌乱地说:“爸,海关和警局都没有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许应山强装镇定:“不要慌,这件事情我们有过预案,我们参与的事情,罪不至死,而且当初也是被那个杰克做局骗了钱,情有可原。去,把你妈叫过来。”

许母被叫进了书房,看着父子俩严肃地表情,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许应山看着陪了他三十几年的妻子,有些不忍,但又不得不狠心地说道:“我说的事情你不要怀疑,你只管答应照做就行。”

他这么一说,妻子更是迷惑外加不安:“到底怎么了?”

“我们马上离婚,随后公司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

“什么?离婚?怎么可以?”许母尖叫起来,目光在丈夫和儿子身上来回扫。

许嘉煜帮父亲说话:“妈,现在是我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你不要怀疑什么,钱全部打到你账上,公司也转到你的名下,这样对我们家是最小的损失。”

许母到底是见惯大世面的人,惊讶之后冷静下来,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该死的外国佬杰克,他换了一个名字,从X国来到我们凤城,人还没有出机场就被扣了。他手里有指控我们的证据,如果连菲菲那些事情一起清算的话,估计我们要赔光所有的钱。”许嘉煜说。

许母沉默,陪着许应山在商场沉浸这么多年,见多了妻离子散反目成仇的,如今为了要规避法律制裁假离婚,她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最后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把年纪了,却是不能善终。许家虽比不上韩家邹家,可也是多少人遥不可及,谁想到也这么不堪一击。女儿死了,儿子离婚了,现在我也要离婚。早知道要这样收场,我们当初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许应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有亏欠的,内疚地说:“我还图什么呢?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的,就想多留些财产给儿子,为人父母,能做的就只有这一些了。”

许母凄惨地笑:“是啊,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许嘉煜见不得父母这么伤感,焦急地安慰道:“只是离婚,我们又不分家。等这阵子事情过后,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许应山也附和:“嘉煜说的没错,我们还是一家人。”

许母面上假笑,实际上她很清楚,这一关,许家怕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