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来之前没有事先通报,而且还是带着卫青芷来。韩墨在见到二人的时候,眼睛里有着极大的怒火。
卫青芷替秦朗背责:“你有什么火气朝我撒,是我叫秦朗带我过来的。”
韩墨冷冷地说:“他的账我自然会另外算。”
“用得着这么无情吗?他以前是你的下属,现在是你的妹夫。”卫青芷情绪有些激动。
“我做事都讲规矩的,坏了规矩就得受罚。不然我怎么去管束别人?”韩墨说。
“是因为我叫他来的吧?你对我有怨气,然后迁怒到他身上。”她指控他。
韩墨视线越过卫青芷,落到秦朗身上,淡淡地问他:“是这样吗?”
秦朗连连摇头:“不是,是我坏了规矩。”
韩墨收回视线,与卫青芷对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卫青芷轻叹一口气:“你这脾气秉性,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那还得多谢韩家,多谢老韩总裁。”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其他人早知道屋里会剑拔弩张,早已悄声离开。
“好,你管人我无从插手,我也不能有异议。那现在我们先谈阿尔盖比的事情。”
听她说阿尔盖名这个名字,韩墨偏过头,在意外之中询问秦朗。
卫青芷打断他的思路:“跟秦朗没有关系。是今天早上许应山一家三口约我喝早茶,把这个人跟我简单说了说。”
韩墨没说话,等着她接着说后续。
“许应山跟我说阿尔盖比做国外资金盘,坑了他三个亿,又过来拉他一家子下水,所以鬼迷心窍之下许菲菲对你下了杀机。他希望我可以出手收拾阿尔盖比。”
她说完盯着韩墨,看他的反应。
韩墨伸手食指摸摸下巴,问道:“那你觉得以你在X国的实力,可以解决掉他吗?”
“从法律层面上,我可以对他发起诉讼。”卫青芷肯定地说。
“那其他层次呢?比如深入到政客,政府层面的。”韩墨说。
“你什么意思?”卫青芷问。
韩墨放下手,身体靠在椅子上,有些颓废地说道:“阿尔盖比真正要灭我口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知道他联合许家搞非法集资。他到国内来好几年了,没有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与人交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嗯?你是说他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卫青芷坐下来,气势没有刚来时那么强。
韩墨点头:“对!他背后不是哪个资本或者财团,而是一张网,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政治博弈。我觉得以你的身份,拿他没有办法的。”
卫青芷身体绷直,背后冒冷汗:“那许氏知道他的身份吗?”
韩墨回答她:“许应山和他儿子也许不知道,但许菲菲应该知道的,不然不会那么绝望地在高速路上撞车死。”
“如果只是经济犯罪,大不了坐牢,而一旦扯到别的,那是要被戳脊梁骨骂一辈子的。”卫青芷说这话的时候,印象里跳出一个乖巧的小姑娘。她无法把她跟成年之后的许菲菲联系到一起。
“所以你觉得你还能动得了他吗?”韩墨复问。
卫青芷摇头:“我没有这个把握了。虽然我现在是X国国籍,但于那个国家而言,我始终只是个移民。不过,你没有一点儿办法,往后就只能躲在这万泉山隐性埋名吗?”
韩墨狡黠地笑:“贪婪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他在X国我没有办法,但只要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总还会来的。”
卫青芷听他这么说,有些尴尬:“那么,是我自作多情了?”
韩墨纠正她:“不,您这叫关心则乱。谢谢您!”
他向自己道谢,卫青芷有些受宠若惊,她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动容地说:“你居然跟我说谢谢。”
韩墨轻轻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能说?”
“唉!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一道很深很深的鸿沟,虽然我当初同意韩仲禄把你领回家,但我们之间又没有养育之情,所以你对我冷淡,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卫青芷说完,擦了擦眼角。
韩墨向秦朗示意,他赶忙给自己的丈母娘递上一张面纸。
“也还是要谢谢当年您没有反对。”他说。
“你变得那么优秀,我很欣慰。。”卫青芷说。
除开乔语,韩墨不习惯与别人做过多的客套,他眨眨眼睛,随后说:“我现在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韩家大宅那边他们都不知道的。
你回X国之后,不要与人谈起。阿尔盖比已经注意到你,背后肯定调查过你的身份,所以许氏才会知道你在X国有一定的影响力,动了歪心思。你什么也不用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这边真有需要你出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卫青芷点点头:“好,我明白。”
话谈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韩墨面部线条松了松,对卫青芷说:“既然来了万泉山,那就去泡一泡温泉吧,万泉山温泉名声在外,日后有人问起,也好回答。”
卫青芷点头:“那好。”
“就让秦朗安排吧,我手里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韩墨说。
卫青芷起身,拿过自己的包就要走,突然想起来问他:“你身体怎么样?听说那场车祸你伤得很重。”
“恢复得挺不错的了,没有太大的毛病。”韩墨回答。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卫青芷交待他,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交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韩墨面色无常,不过内心里已有些许地感动。他点点头:“我会的。也请你在国外保重身体。”
卫青芷果断地转身,再聊下去,她怕自己会在这个孩子面前失态。她是谁啊?她可是骄傲的卫青芷!
她出去之后,秦朗站在屋子里看韩墨。韩墨白他一眼:“怎么不跟你丈母娘走?”
“我做错事,该受处罚。”秦朗耿直地说。
他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当你丈母娘的面你让我怎么罚?你是蠢呢还是过于精明?快从我眼前消失!”
秦朗感激地说:“那我先走了。”
韩墨当时不追究,事后就不会再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