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潜在客户聊完后，安意与柯纯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所在的大楼，等电梯的时候，柯纯忍不住说，“安总监，你好坏啊。”
两人的年龄差不了很多，都是二打头的年龄，一开始柯纯与安意相处还比较拘谨，现在放开了很多。
“嗯？为什么这么说？”
安意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只有轻轻勾起的唇角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这个时候，电梯到了，她们一起走进电梯。
柯纯继续说道：“您竟然将方经理的位置安排到了肖桂圆的旁边，谁不知道现在肖桂圆是个奋斗小陀螺，她肯定看不惯方经理消极怠工的样子吧。”
她虽然不知道在肖桂圆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与安总监有关，两人去外面谈过一次话，之后肖桂圆就变成了一只奋斗的小陀螺。
一开始运营部的重要工作还是会避开肖桂圆，肖桂圆却一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了，她只要手里有工作，就会将手里的工作做到极致。要是不给她分配工作，肖桂圆就会捧着非常专业的书，研究大数据芯片。
即使她们做的是运营工作，也要对公司主要业务的大数据芯片有一定了解，前段时间柯纯有拿不准的地方，刚想去问问负责验证的同事，肖桂圆竟然直接解释出来了，甚至答案还与负责验证的同事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安意说，“估计吧，不过方经理对职位不如他的人很凶的。也可能肖桂圆会因为方经理的态度退却也说不定。”
柯纯坚定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如果说公司里能评选最不会受到打击的员工的话，肖桂圆一定能夺得第一名！毕竟，她可是从进公司第一天起，就一直在接受打击的人啊！”
当时肖桂圆能挺过实习期，她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柯纯甚至都觉得肖桂圆这人真犟，犟出了新高度，安总监与张经理都不给她委派重要任务，肖桂圆愣是努力地做出成绩，得到两位的认可，现在的肖桂圆甚至已经可以接触到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她自认为如果刚进公司是这种环境，她绝对做不到。
“也许吧。”
安意不以为意，她低声对柯纯说，“一会儿你先回办公室，我还有事要办。”
柯纯愣了一下，看着安总监利落的侧脸，忽然想起了安总监说的有事要办是什么事。
很快电梯到达了公司所在的楼层，安意大踏步离开电梯，尽管她穿的是平底鞋，每一步落的之重，甚至会让旁人误以为地面要被她踩出窟窿。
柯纯忍不住替研发部的林工捏了一把汗。
她想的没错，安意找的就是林至。
安意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在了研发部的门口，她弯起食指，用指弯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指骨与木门隔着薄薄的皮肉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研发部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来，小红顶着一头重新染红的头发，“安总监，您来找谁的？”
其实大家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果然，下一刻听到安意说道：“我来找林至。”
安意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盯住了坐在最里面的林至，他的工位正对着门，站在门口，只能看到被隔板遮住一半的林至的脸。
她能看到他的眼皮轻掀，黑沉的眼珠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上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着中间的距离交汇，安意快步来到了他的工位旁。
“林至......芯片还有多久才能进到流片环节？我今天去见可能的客户，人家注重的就是芯片何时能投入生产，你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吗！”
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林至一点也不显得惊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研发部里已经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安催催。
“我需要时间。”
安意听到林至的答案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巧的是，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了，颇有默契的是，安意在心里也给林至起了个外号，叫时间先生。
安意：“芯片都设计研发一年多了，究竟什么时候能进入到流片环节，林工你能给我个准确时间吗？”
林至：“芯片设计结束后就可以流片。”
安意：“这不是废......要不然，你现在和我说，芯片设计进展到哪里也行。”
林至：“进展顺利，至于具体进展到哪里，我没有办法给出你一个准确的数字。”
安意：“可是客户如果不知道准确时间的话，他们都会转向其他的公司，繁星科技的名头本来就不够响亮，有志科技那边已经进入流片环节，现在公司处于劣势。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的话，一些客户会进行考虑。”
林至：“芯片设计过程复杂，我需要一定时间。”
办公室里其他人虽然表面上在工作，实际上都在竖起耳朵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听到这里的时候，小红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居安伸手掐了一把他，小红瞬间将笑声憋了回去，憋得脸比头发还红。
这回，可真是小红了。
安意也知道两人的沟通陷入了某种怪圈，她有些焦躁地在林至的工位周围踱步，安意自认为脾气也没有这样暴躁。可一遇上林至，她就很容易生气。
“安总监......”
正生气呢，安意忽然听到了个弱弱的声音，她看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用手做成喇叭的形状，朝着她喊的王居安。
林至一眼扫过去，王居安身子抖了抖，“安总监，其实有几个模块在几个月前就设计完成了，现在主要进行改动的，就是咱们公司引以为傲的存储容量和吞吐性能那边的模块。”
“王居安。”
林至沉着声音喊了一句他的名字，王居安胆子极大地继续说道：“那些模块主要都是林工负责设计和编程的，其实芯片模拟出来的性能已经能排到国内的前列了，但林工总觉得还不够好。”
他其实已经很谦虚了，用电脑模拟出来的数据已经将国内现有的大数据芯片领域提升好几倍。
安意猛地转身，紧盯着林至黑沉的眼睛，他的瞳仁是深黑色的，更显得与眼白泾渭分明，这使得他看向他人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平静清冷的气场。
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王居安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