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就见管宁突然回过头来,认真道:“本公主见到不喜欢的东西会晕倒,必须要今晚搬。”

言欢默了片刻,问她:“那这些东西搬到哪里去?”

公主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夜若是不让她折腾,恐怕得连房子都掀翻。

管宁叉着腰,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老规矩,找个靠谱的地方变卖了,然后……”

有了言欢的点头,禁卫军也动了起来。

不过他们谨记着皇家的颜面,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愣是没有闹出一点儿动静。

半个时辰后,管宁环顾四周,满意地拍拍手:“做的不错,言欢,赏!”

屋顶上的人等得都快要睡着了,才终于等到禁卫军离开。

他们醒了醒神,准备行动。

就在他们刚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傅承安回来了。

为首的人脚步一顿,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

等了一晚上,就没有等到一个下手的机会,他气恼得只想扔个石头下去。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下手的机会,他只能带着人撤离,准备跟景枫好好倾诉自己的委屈。

他从没见过事这么多的公主!

傅承安喝得有些醉了,踉跄着走回来,抬头一看,便摆了摆手:“不对,走错了。”

说罢,他扭头就想离开。

管宁还在新房里等着呢,这糊涂的下人怎么连路都带错了?

“驸马!”下人死死地挡住他的去路,解释道:“这就是您跟公主的婚房,没有错!”

虽然他也搞不明白这装饰为什么跟前几日不一样了,但公主在这里,准没错。

“不可能,婚房是我亲手布置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傅承安一边嘟囔着,一边抬头看。

这屋内金碧辉煌的,他看着都闪眼睛,怎么可能是自己亲手布置的婚房?

管宁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见他要走,不由得有些奇怪:“傅承安,你要去哪里?”

看到她,傅承安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疑惑道:“这屋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管宁将下人们挥退,拉着他进屋,解释道:“我方才等得无聊,就让他们将陈设都换了,怎么样,不错吧?”

傅承安勉强点了点头:“不错。”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这新房布置成这样未免有些奢靡,不如还是先换回来?”

这金光灿灿的,他有些眼睛疼。

管宁眯了眯眸子:“你不喜欢?”

多好看啊。

傅承安本想直接说是,但这样一来,管宁肯定又要生气了。

于是他道:“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原先的布置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我们也该看两天。”

管宁听着他说了半天,一把将被褥塞进他怀里:“你自己出去看吧。”

傅承安被迫抱住被褥。

管宁指着外面:“既然是假成亲,那就不适合住在一间屋子里,你出去住吧。”

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傅承安下意识地拒绝:“我不要。”

这是他的屋子,一直住在这里的,要出去也该是管宁出去才对。

管宁生怕他非要住在这里,动手将他往外面推:“你快点出去!住一起耽误我以后找第二个夫婿。”

听了这话,傅承安简直是火冒三丈。

什么找第二个夫婿?

合着他就是一个帮管宁躲避和亲的工具?

两人都不是能忍的,傅承安当下也不客气:“我早已经有言在先,绝不会和离,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份心思!”

“若你实在不愿,如今还未洞房,咱们现在就进宫去求皇上解除婚约!”

管宁有些生气:“是你说家中大小事务都由我做主,如今我不过是换些陈设你便不愿意了,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抠门的人!”

平生第一次被用抠门二字形容的傅承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当时还说是因为我有钱才嫁我的!”

她捂着嘴,故作惊讶道:“这都让你发现啦?我本来就是看你有钱才跟你假装成亲的,谁能想到你竟然这么抠门。”

第二次被她用“抠门”形容,傅承安快要吐血了。

他弯下身子,准备捡起被褥出去睡。

谁知侍女们在地上涂了薄薄的一层桂花油,取自蜜里调油之意,他喝多了脚步不稳,脚下一滑,就要朝后面倒去。

人在摔倒之前,总是想尽办法抓住周围的一切东西。

显然,倒霉的就只能是管宁。

她正含着胜利者的笑容,准备看傅承安落败,就被傅承安拉了一下,直直地朝着他跌去。

两人跌倒的地方恰好是床边,先是傅承安的头磕了上去,继而便是管宁的头。

只听屋内响起两声巨响,便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