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对他，早就没了那种感情
傍晚的时候，袁成显是拖着秦华一起过来蹭饭的。
顾明熙见这两人一起出现在门外时，也不诧异，神色淡然地侧开身子，让他们走了进来。
袁成显见到迎面走来的季蕊，笑着打了个招呼，“嗨，季美女，又来打扰你了。”
季蕊笑笑，“随时欢迎。”
看到被他勾着肩站在一侧的秦华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这位是……”
“啊，介绍一下，”袁成显松开了他的肩膀，热情地开口，“这是我一很好的哥们，秦华，IT界的天才。”
季蕊点点头，大方地跟秦华问好，“你好。”
秦华盯着季蕊的脸看了一会，半响，才淡淡地应了一句，“你好。”
餐桌上已经摆齐了菜，大家便直接入座用餐。
袁成显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也不等主人招呼，直接而迅速地进入了狼吞虎咽的进食模式。其他三人早见惯不怪了，对他的像鬼子扫**村庄般的吃相也不觉得意外。
秦华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的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林凡亲口承认爱上了她。
尽管心里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承认，林凡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女人的长相算不上很漂亮，但是气质娴雅，看着应该是个好脾气的人。
刚刚面对他这样不请自来的客人时，她也是表现得雍容尔雅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的确，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
越是看着季蕊，他的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抑制不住的挫败感顿时令他失了胃口，再好吃的东西，也变得寡然无味起来。
吃过饭后，秦华也无心继续待下去，索性提出了告辞。
季蕊将他送至门口，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有种想要下雨的感觉。
X市的天气便是这样阴晴不定，明明下午还是好好的，入了夜便开始酝酿雨意了。
季蕊便找了把伞递给他，“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雨，你拿着吧，预防着也好。”
闻言，秦华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面前的蓝色折叠伞，又抬眼瞅着她的神情。
她的脸上有笑意，是有温度的，诚恳的笑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我是开车过来的。”
季蕊也不勉强，笑着，“那行，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这话是她送别客人时的习惯用语。
每次休假回家上X市时，父母都会这么叮嘱她。久而久之，季蕊自己也染上了这个习惯，每当送客户出门时，她都会来这么一句：到家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她说的无心，秦华却听着有意，眼眸有暗光流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变了。
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他忽然回头，朝着袁成显的方向喊了一声，“老袁。”
袁成显正倚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赵大叔的经典小品，一时没留意到秦华的唤声，直到一旁的顾明熙提醒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头扭了过去，“干啥？”
秦华停顿了几秒，状似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袁成显不满地咕哝着，“什么话啊？为什么刚刚不说？还非要我出去……”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不过，他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季蕊见袁成显跟着秦华出门了，心想这两人大概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谈，也不奇怪，掩了门转身回到客厅。
正想坐下来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季父打过来的。
这电话来得及时，季蕊也正好想问下父亲上次检查眼睛的结果。她一边接起了电话，一边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一番闲聊之后，季父想起自己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心心，上次我去你那里时，落了个东西没带回来。”
“什么东西？”季蕊愣了下，父亲走之后，她就将房间收拾过了一轮，没发现里边多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U盘，里面有我存的一些资料。”季父解释道，“我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走的时候把它忘了。”
季蕊也不怀疑，父亲既然特意提了这个U盘的事情，想来里面应该存了些什么重要的资料，当下就做了决定，“那我明天给你寄回家吧。”
“不用不用，”季父连忙拒绝了，停顿几秒，语气有些不自然地继续说下去，“苏林明天要回老家一趟，你把它交给他，让他帮忙带回来吧。”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季蕊立即沉默了下来。
季父有些心虚，不过话都开到这里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U盘里的东西我后天就要用到了，快递寄过来还要几天，我等不及。”
季蕊换了一边手接听，声音淡得没有起伏，“我给你寄加急的，二十四小时就能到。”
“不行，”季父向来顺着她的意，这回却一反常态，“现在的快递这么粗暴，我担心他们将我的U盘弄坏了。”
“……我会帮你包好，不会弄坏的。”
“还是不行，我放不下心。”
季父一再的坚持，季蕊要是还搞不懂飞父亲的真正用意，就枉做他三十年的女儿了。
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季蕊异常平静地开口，“他去找你们了吧？”
见被女儿戳穿了，季父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嘴硬地回答，“没有，他忙着呢，哪有空找我们。”
季蕊一听这话就知道父亲在撒谎了，皱着眉道，“爸爸，不用理他。”
季父沉默了片刻，重重叹了一口气，“心心，我和你妈虽然不是很清楚你跟苏林当年分手的原因，但苏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心眼不坏，是个好孩子。他现在诚心想跟你重归于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一直没都有忘记过他，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就给他个机会试试？”
季蕊安静地听完父亲的话，良久，才缓缓地回答，“我跟苏林，是不可能了。”
季父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坚定，连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只好耐下心劝着，“心心，你得考虑清楚了再做这个决定。”
季蕊笑了，笑容有些苦涩，“爸爸，你不懂。我对他……早就没了那种感情。”
“感情是可以重新培养出来的，你给他机会表现才行。”
“再说吧。”季蕊不想谈下去了，直接道，“U盘我明天寄给你。”
季父见女儿态度这么坚定，也不好过于勉强，只好惋惜地叹息，“我们也不是想强迫你，但你毕竟是女孩子家，我跟你妈只是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
季蕊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忧心忡忡和对自己的关切，心里一酸，柔声应着，“我明白。爸爸，你放心吧，我懂该怎么做。”
挂了父亲的电话后，季蕊收起手机，一转身，就撞上了顾明熙的视线。
他定定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顾明熙也不避让，仍是看着她，嘴角弯出了一丝笑意，“姐姐，你要喝茶吗？”
季蕊点点头，“嗯。”
她扫了一眼客厅，袁成显被秦华叫出去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聊什么聊那么久。
顾明熙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道，“姐姐，我打算以后自己去学校，不用麻烦你来接送了。”
季蕊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麻烦啊，反正顺路。”
股明熙还是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挺快的。”
季蕊对他的坚持感到莫名其妙的，她记得刚开始自己表示说以后上班可以捎带他一程时，他还挺高兴的，怎么就忽然不愿意被自己接送了？
正想问他原因时，袁成显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直接坐到了季蕊的对面，神色是难得地凝重。
“怎么了？”季蕊见他欲言又止的，好奇地问道。
袁成显微拧了眉心，编排了下用词，才问她，“季美女，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正和一家叫明舒的公司洽谈新业务？”
季蕊着实怔了下，“是的。你怎么知道？”
袁成显将秦华刚刚告诉他的，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季蕊听完后，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没想到，莫琦为了从自己手上夺得明舒的单子，连雇佣黑客窃取他们公司的机密资料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袁成显摆正了神色，认真地说道，“莫琦雇的人正好是秦华的朋友，他也是在无意间才发现的。基于行业规则，本来这事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希望你不要让对方察觉到你已经晓得这回事了。不然，他对他朋友那边也不好交待。”
季蕊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
袁成显习惯性地去模口袋，发现里面空空的，才记起出门前忘记带烟了，只好讪讪然地放弃，改为去喝顾明熙给他泡的茶。
喝了几口，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季蕊说，“季美女，看来你们公司防范系统，还真不怎么样。”
季蕊原本正凝神思索着事情，被他忽然这么一打断，便抬眸看向了他。
“秦华跟我说了，他朋友破解你们公司的电脑，前后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袁成显故意地停顿了一下，毫不避讳地下了定论，“你们的防火墙没做好，被人轻易破解也不奇怪。”
季蕊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
袁成显见一脸看穿自己心思的模样，嘿嘿地笑了两声，换了副殷勤的语气：“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成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