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并不乐观的现状
顾明熙滞了一下，脸上迅速闪过几分被人揭穿的不自然。
不想解释太多，他直接叮嘱道：“以后见着我妹妹，在她面前，不要提起及阿蕊的事情。”
“阿、蕊？”袁成显捏尖了嗓子，模仿他的语气怪腔怪调地念出来，说完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失声笑出来，叹息：“顾小弟，你成功地唤醒了老夫的少女心。”
面对他没完没了的调戏，顾明熙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想得到跟老鼠一样的待遇吧？希望我也在你的晚餐里撒一把药？”
袁成显之前堆积如山的垃圾成功地养肥了好几窝老鼠，尝过了甜头，这些老鼠简直将他家当成了天堂。虽然现在在顾明熙打理下，原本的猪窝已经焕然一新，但它们还是对这里留恋不已，时不时会回头光顾一下。考虑到养猫也许会被袁成显脏死，顾明熙便买了药将家里各个角落都撒上了，鼠灾总算得到了有效控制。
见他隐然有发作的迹象，袁成显赶紧即将话题扯回来，挑了重点问：“为什么不能在你妹妹面前提起季美女？”
“不止不能提，我跟她住一起的事情也不能说。”
“为什么？”袁成显更好奇了，“难道你妹妹跟季美女有仇？不可说系列？”
没等顾明熙回答，他大胆地将自己的猜测搬出来，“该不会是你妹妹恋兄，不想见到心爱的哥哥找嫂子吧？”
袁成显这个乌鸦嘴虽然没完全说中，不过也猜得差不多了。
顾明熙顿了顿，语气有些生硬：“……反正你记得照我刚说的话。”
“好吧，”袁成显也不逼他回答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明白，随手翻了一把备忘录，提醒顾明熙道:“我明天下午有事，不知什么时候回公司，要不你明天早上带顾妹妹过来吧。”
顾明熙纠正他的称呼，“她的名字叫宁雪，不姓顾。”
袁成显是个人精，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拖长了语调笑道，“你早说你们不是亲兄妹撒，让我一个人在那瞎猜。”
顾明熙已经不想跟这个富含八卦精神的老男人聊下去了，果断地将电话挂了。
他给宁雪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明天去YC公司面试的事情。
宁愿那边几乎是秒回，她为难地说自己这次过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衣服，央求他今晚陪自己去商场买几套正装，好应付明天的面试以及以后的上班。
顾明熙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回了信息说吃过晚饭后会过去找她。
宁雪趁机提出晚上一起吃饭，不过被顾明熙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他如今不止要给季蕊做饭，还要额外给袁成显准备晚餐，确实不便出去。
季蕊推门进来的时候，顾明熙正低着头给宁雪回信息。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她，“开完会了？”
季蕊点点头，将手上的文件资料一股脑儿地全放到桌面上，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阿蕊。”
他的唤声在耳畔轻轻地响起，季蕊缓缓地睁开眼睛，不期然撞入一双隐约带着担忧的漂亮黑眸。
“不舒服吗？还是太累了？”见她面色不是很好，顾明熙走向她，俊眉微微拧起。
季蕊以手撑着椅子把手，慢慢地直起身子，勉强地微笑，“……没事，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
顾明熙侧头打量了她一会，“是不是公司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季蕊原本想敷衍地否定，但一见到他清澈可见底的黑亮眼眸，脸上的担忧也是真诚无比，不瞒他，缓缓点了点头，“嗯，出了点差错。”
年前公司谈的一份外贸合同受阻了，原本预订是过完年本月底签约的，刚开会前她还从林凡那确定了客户下周二就来中国。刚会议开到一半，客户的秘书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说取消下周的见面，并且告知之前拟定的那份合同作废。
结束公司例会后，季蕊留了项目小组的人下来探讨这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这边不管是价钱，还是所列举的合同条例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猜不明白客户为什么忽然要变卦。
季蕊找出那份商贸合同翻开，细细地重新审核上面的内容，企图能从中找出不妥的地方。
顾明熙见她面上是少见的凝重，知道她现在的遇到的难题不小，也不打扰她，默默端起桌面上的空杯出去给她泡茶。
他这一出去，立即给外面的女员工们制造了接近的机会，刚泡好茶想折回办公室，以小张为首的几个女孩子便兴奋地堵过来了。
“你是YC公司派过来的技术人员吧？正好，我的电脑最近总卡顿，你过来帮我看下吧。”小张正正地挡在顾明熙面前，满脸的笑意盈盈。
秦蓝刚刚认人无果的那一幕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很明智地没有用同一个方式和他攀谈。连秦蓝这样有魅力的还和他说上话的女人他都不记得，她这等默默旁观的小透明更不用说了。
“我也的是，你也帮我看下吧。”旁边一同而来的女孩七嘴八舌地负义。
“我想升级下我的电脑系统，你看下要怎么整？”
……
这些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不给顾明熙说话的余地，他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又看看面前的这几个女孩，正想回答时，旁边忽然传来林凡冰冷无波的声音——
“真巧，你们的电脑一起卡顿需要升级系统？”
听到这个声音，这些女孩立即噤了声，一个个低着头默默地各回各桌，不敢直视林大秘书的包公脸。
顾明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凡，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别误会，”林凡围着手，镜片后的狭长眼睛闪着冷冷的光，“我没有想帮你解围的意思，只是正常维持公司纪律而已。”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顾明熙应得诚恳。
林凡半眯起了眼，看了看顾明熙，又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杯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顾明熙回到办公室时，季蕊正站在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打电话，靠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英语。
她的美式腔英语优美而流利，顾明熙虽然外语水平不高，不过这段时间他因为学编程恶补了一番英语，季蕊说的那些大部分单词他还是能听懂的，顺了下逻辑，大约就是她要求对方给出反悔的理由，并且提出双方能约个时间当面洽谈的希望。
不过，他从季蕊的凝肃的表情中判断出，对方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什么，也不愿接受她的提议。
挂了电话后，季蕊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詹尼斯先生始终坚持不肯答应见面的事情，只说反正都不可能合作了，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他还表示近期不会来中国。
虽然事情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但越是这样，反而更激起了季蕊骨子里不服输的韧性。
就这么轻易放弃不是她的风格，为了拿下这份合同，她和员工们加班加点都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工作，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最后这单子还是黄了，她也要弄清对方反悔的详细原因，对方这样单方面的决定，实在让人意难平。
季蕊决定了，既然客户不肯到中国来，那么，就由她出国去找他。
打定主意后，她便拨了林凡的内线电话让他进来一趟。
听完她的意见后，林凡思索了一会，直接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担忧：“就算我们过去了，万一詹尼斯先生还是拒不相见怎么办？”
季蕊回想着年前和这个客户的几次接触，沉吟了半响，冷静地分析道：“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詹尼斯先生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我们千里迢迢地跑到他跟前，就算再怎么抗拒，看在这份远道而来的诚意上，他应该会愿意见我们的。”
停顿了下，她继续说了下去，“要是实在不行，我有个学长现在正好在那边，他们是朋友，到时候可以让他帮忙说几句话引见下。”
原本坐在一侧默默旁听的顾明熙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季蕊。
国外？学长？还和阿蕊的客户是朋友？
这几个信息糅合起来，顾明熙的脑子里瞬间拼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陆轩。
说到这个男人，顾明熙就不免想起去年在校庆上他看季蕊的眼神：赞赏，倾慕，还混了一些别的什么。
总之，他并不掩饰他对季蕊的好感。
顾明熙的心口莫名一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机子。
苏林那个定时炸弹都还没有成功拆除，现在又多了陆轩这个隐形地雷，看来，他的现状并不乐观。
顾明熙默默地看向前边正在商谈事情的那两人，视线定在林凡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其实一直都不是很能读懂林凡的心思，在季蕊面前，这个原本冰山似的男人完全找不到一点冷意，相反的，他对季蕊有种超乎寻常的温柔。
原本以为林凡多少也是喜欢季蕊的，可是经过他仔细的分辨，发现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林凡看她眼神的感觉，和苏林陆轩的并不一样。
认清这个区别之后，顾明熙看两人站在一起时的心情完全变了，再也不会往暧.昧的方向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