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安以为萧西泽不会回答,却没想到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满意了?”她眯起眸子,对萧西泽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他背地里做了很多事,死不足惜。”萧西泽淡淡地解释一句。

一阵冷风吹来,莫安安冻得打了个哆嗦。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萧西泽道。

“那这尸体……”莫安安犹豫着问。

“交给我来处理吧,这活我擅长。”程若兰勾唇一笑,视线停在了莉莉丝的脸上,“莉莉丝小姐,又见面了。”

“是你,是路卡斯救了你?”莉莉丝盯着她看了许久,阴恻恻地说道。

“是啊。”程若兰歪了歪头,“他救了我,所以现在我替他卖命。本来我也不想为萧西泽做事的,可谁让你一直派人追杀我?让我走投无路,我只能投靠别人了。”

莉莉丝神色一冷,抿紧了唇。

“你们快点走吧,这里交给我。”程若兰摆摆手,让他们快点离开,别耽误她处理尸体。

莫安安嗯了一声,身边的保镖上前,将莉莉丝押解到了车上。

坐进车里,莫安安身上的温度回升了一些,她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没想到。”她揉着眉心,带着几分烦躁道,“程若兰竟然下了死手。”

萧西泽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杀了秦万平的指令,是他下达的。

“算了,懒得想。”莫安安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有点累了。

她迷蒙地闭上了眼,萧西泽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真正在意的人很少,莫安安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莫安安醒来时,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到了?”

“下车吧。”

“莉莉丝呢?”

“安排在了原来的地方。”

“不换个地方吗?”莫安安愣了一下问。

“这次没有人可以把她救出来。”萧西泽笃定地说。

莫安安望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萧西泽。”

“嗯?”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问吧。”

“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莉莉丝?”

萧西泽抿了抿唇,“为什么这么问?”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里防守得那么严密,就凭着秦万平的本事,怎么可能把人带出来?”

萧西泽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回家吧,刚才子陌都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别转移话题!”莫安安凶巴巴地把他的手打掉。

萧西泽蹙眉,“是,你猜对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莫安安的心情相当复杂。她忽然发觉,她对萧西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回家吧。”萧西泽神色温柔,“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破坏好心情。”

莫安安无话可说,她打开车门下了车,闷头往楼道里走。

她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愤怒。

上了电梯后,反倒是萧西泽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生气了?”

“在你眼里,人命是不是根本就不值一提?”莫安安鬼使神差地问。

萧西泽敛眉,“你在怪我?”

莫安安轻咬下唇,两人谁也不相让的互相看着彼此。

叮——

电梯到了,莫安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回家吧。”

既然萧西泽不肯说,她不问就是了。

“我给过秦万平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萧西泽上前一步,“只要他没有异心,我可以让他安度晚年,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莫安安止住步子,“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我只希望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无愧于心就好。”

她说完敲响了家门。

门内传来孩子的声音,萧西泽动了动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带着一身寒气回家,子陌和湉湉都嚷着要抱抱。

莫安安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怎么了?”子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没什么。”莫安安摇头,她忽然想到是她给程若兰下达的命令,所以秦万平的死,她也有责任。

“妈妈身上脏,我去洗个澡。”她说着绕过两个孩子,急匆匆地去了卧室,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子陌和湉湉一脸不解地看着彼此。

“爸爸,妈妈怎么了?”子陌看向一旁的萧西泽,想从他嘴里问出答案。

萧西泽眉心微拢,“她心情不好,你们先不要去打扰她,乖一些。”

“好。”子陌乖顺点头,“湉湉我们回房里写作业吧。”

两个孩子走后,白绮文皱眉开口,“阿泽,过来坐。”

萧西泽在她面前坐下。

“安安的情绪很不对劲,你们遇到了什么事?”

萧西泽可以轻易地哄过两个孩子,但他哄骗不了白绮文。

“一点小事,安安一时难以接受。”他没有把实情告诉她,在他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白绮文眉心的纹路更深了,她张了张嘴,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过问了。”

她起身走向厨房,“饿不饿,我去给你们热一热饭菜。”

“有点。”萧西泽不客气地说。

“等着,我这就去。”白母笑开了,进厨房又炒了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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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

前来吊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灵堂里的唐娴直愣愣地站在那,望着晏丰的遗照默默落泪。

“咳咳咳……”

唐娴将眼泪擦干,转过身,“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嫂嫂也没有休息。”晏浔说着又咳了几声。

“我睡不着。”她勾了勾唇,这几天每每闭上眼睛,都是晏浔挡在她前面的画面,她根本难以入睡。

唐娴这几日清瘦了许多,哭红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尖,却显得越发的惹人怜爱。

“嫂嫂,我哥应该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晏浔低声道。

唐娴摇了摇头,“你不懂。”

她转过身,抬手抚摸相框的边缘,“我恨不得跟他一同死了,可我还有事情未了。”

“什么事?”晏浔顺着她的话追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好地接手丰浔集团。”唐娴语气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