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外套被人踩在地上,李逸茗的脸色能好看才有鬼。

而且他严重怀疑萧西泽是故意的。

故意踩着他的外套!

莫安安忍着笑意走近,比起李逸茗的恼羞成怒,她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萧西泽这么幼稚了?

“萧总,你在这待了一晚上?”莫安安说着朝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开口跟师父说好话。

萧西泽却无视了她的眼神暗示,一双眼里只装得下莫安安一个人。

“嗯。”他道,“等你。”

什么玩意?

莫安安都想抬手摸摸他的头,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是萧西泽能说出来的话?

等她,该不会是等着谋杀她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惊悚地打量他。

她道:“你今天又抽的什么风?”

“安安,你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不要被他迷惑了!”一旁的李逸茗咬牙切齿地说。

对,师父说得对。

莫安安很快反应过来,萧西泽对她态度的大变,多半是为了湉湉。

看他对湉湉的关心程度,比对子陌这个儿子还要上心。

莫安安可没有忘记,她回国时见到的萧西泽,有多么的讨厌子陌。

“想必晚上的雨景不错,才能让萧总废寝忘食地看一整夜。”她收敛了心思,一旁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向风长腿一伸从车上下来,朝着莫安安招手,示意她坐他的车。

李逸茗道:“向风来接你了,快些去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天黑之前还能赶回来。”

“去哪?”萧西泽蹙眉问。

“去哪用不着你费心。”李逸茗冷哼一声,催促莫安安上车。

莫安安朝师父微微颔首,转身走到向风身边,坐进了车里。

她毫不犹豫地丢下萧西泽一个人离开了。

萧西泽本来想追过去,但李逸茗还有曹彬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有莫安安走得很急,向风的车开得也很快。

一眨眼的工夫,人和车都消失不见了。

莫安安走后,萧西泽和李逸茗都没了顾虑。

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不对劲。

许川嗅到了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他精神紧绷,随时待命。

可他带的人不多,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吃亏的只会是萧西泽。

“安安都走了,你还不走?”李逸茗先打破沉默,有恃无恐的道。

这里是他的底盘,萧西泽只带了几个人,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萧西泽眉头微动,“你刚才说了,她还会回来。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是要把湉湉接过来。”

李逸茗面色微变。

大意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他面露尴尬,抵着唇咳嗽了几声。

“好走不送。”李逸茗懒得跟他争论,转身就走。

萧西泽却快步跟了过来,曹彬瞬间露出戒备之色,想要上前拦住萧西泽。

“慢着。”李逸茗制止了曹彬。

曹彬退了回去。

“萧西泽,你缠着我做什么?”李逸茗好笑的看着他,“莫安安已经不在这了,找我有什么用?”

“让我进去。”萧西泽道。

“去哪?”李逸茗挑眉,“进山庄吃饭休息洗澡?”

“嗯。”

他想的是在这里等莫安安回来,昨天晚上他几乎一晚上没睡,而且头有点不舒服。跟着莫安安也帮不了忙,只会给她拖后腿。

“你想的挺美!”李逸茗冷哼一声,“你对安安做的那些,安安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这个做师父的不计较!滚回你的京城,这里是我的底盘!”

他听向风说莫安安在萧西泽那受了委屈,别提有多心疼了。

但他又不能赶过去教训萧西泽一顿,只能窝在这个山庄里。

现在萧西泽送上门来了,他怎么能不好好地替安安出口恶气?

李逸茗这次把话说得直白很多,不仅直白,而且很难听。

“我已经道了歉。”萧西泽道。

“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算是道歉了?”李逸茗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萧西泽面无表情道:“你想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找碴?”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李逸茗瞬间炸了毛。

“不。”萧西泽摇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让我进去?”

他隐隐猜到,李逸茗要把湉湉接来给她看病。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和李逸茗打交道,所以才愿意跟他和解,让他消气。

只是萧西泽从来没有做过道歉的事,这是唯一的一次。

没想到李逸茗这么不领情。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嚣张?”李逸茗从来没有见过比萧西泽还嚣张的人,道歉都这么让人恼得牙痒痒。

“不知道。”萧西泽还认真地想了一下。

或许有,但这些也传不到萧西泽的耳朵里,而且有些人态度,他也根本不在意。

“很好。”李逸茗气笑了,“你想进山庄是吗?”

“嗯。”萧西泽点头。

“看到那件在泥巴里的外套了吗?”李逸茗指了指刚才被萧西泽踩过的外套。

“去,把它给我弄干净,安安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样,还给我就得是什么样。而且不能别人替你动手,也不能买新的。”李逸茗笑着道。

他断定萧西泽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不会纡尊降贵做这样的事。

但他低估了萧西泽的决心,他竟然没怎么犹豫地点头。

“好,不过这里没有水,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再说?”萧西泽道。

李逸茗转头和曹彬对视了一眼。

曹彬和他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耀武扬威的萧西泽吗?

许川也是一头雾水,他怀疑萧西泽疯了,脑子进水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萧西泽捡起了满是泥巴的外套,姿态优雅,仿佛手里不是什么脏兮兮的外套,而是亿万订单的大合同。

“可以让我进去清洗吗?”

萧西泽拿着沾满泥巴的外套折返回来,盯着李逸茗问。

李逸茗一时忘了接话,他只是想让萧西泽知难而退,可不想看到他迎难而上。

这下轮到他后悔了,他再次低估了萧西泽的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能屈能伸。

“可以吗?”萧西泽再次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