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

司樾廷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凝视着刺眼的红灯。

体内的暴躁因子在不停的叫嚣,他捏紧了拳头。

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几乎快要冲出肌肤。

脑子深处,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在这里等!

周川紧张不安的看着司樾廷的背影,他真的担心,司樾廷的暴躁症会爆发。

一分一秒过去。

对于外面的两人来说,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

终于——

手术室大门打开。

司樾廷冰冷的手指迅疾的捏住了医生的衣领:“怎么样?”

冰冷的字符仿佛是凿进了医生的胸膛,让他瞬间颤栗。

“病、病人……失血过多,已经、已经抢救过来了!但、但还在、还在昏迷中……相信、相信二十四小时内,就会醒过来……”

司樾廷松开医生,沉沉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虽依旧是冷的。

医生趁机逃之夭夭。

手术室的护士,也连忙将温然推到了VIP病房,进行观察。

护士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司樾廷和周川。

周川见已经过了饭点,司樾廷还没吃饭,连忙出去买饭。

房间里,瞬间就空了下来。

空得只能听到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凉薄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温然,此刻才发现,手心一片凉意。

他这是怎么了?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仅仅只是逸君的“养”母。

为什么他会害怕?

害怕……

当这个词语冒出来的那一刻,司樾廷眸子一凛。

随即很快,他的唇角便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矜贵优雅的垂眸。

他是司樾廷!

怎么会害怕……

真是可笑。

他敛回心神,却看到温然右手紧紧地握成了一团,手中不知捏的是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似乎是一张纸。

司樾廷微微蹙眉,心念一动,轻轻的掰开了温然的手。

她捏得很紧,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似乎生出了对抗的意识。

过了好一会儿,司樾廷才终于把它抽了出来。

是一张纸,还是一张画纸。

司樾廷慢慢地展开,便看到画上依次画着三个人——他、小司逸君和……温然。

他的心脏狠狠一震。

在生命垂危,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时候,温然想要保护的,竟然是……一张司逸君的画。

他不由得重新打量**的女人。

此刻女人的脸比床单还要苍白,但是病态却依旧没办法掩盖她的漂亮,如墨般的黑发披散,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这五年来,他们交谈的次数,一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虽是户口本上的一家人,但他们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直到此刻,司樾廷才发现,他对温然的认知,依旧残留在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抓着他手臂,瞳孔收缩,却异常坚定的说道:“你娶我,娶我,我就给孩子捐血!”

她回国提离婚时,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他之所以不同意,是认为温然以退为进,以此要挟他。

后来……

“水……”

**,蓦地传来一道沙哑难受的声音。

司樾廷猛地转头,盯着温然颤动的睫毛,似是怀疑听错了。

**的温然又动了动,干涸的喉头发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