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木风一直到半下午才回来,唐安文询问了木风父亲的事,木风告诉唐安文他父亲情况良好,昨晚肿胀就消除了,加上罗凌的药,今天下午接骨大夫就帮他父亲矫正了腿骨,现在已经打上木板,修养上半年就没有问题。

唐安文想想也是,木风父亲年纪其实不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是壮年期,有了药物治疗,恢复起来应该相当快。

张兰也接话道:“我阿姆很早以前就说过,你们兄弟中下面两个最小的和你父亲长得有些像,其他几个倒是和他们的舅舅比较像,却没有想到那张燕和他哥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居然是个童养媳。好在还是被你父亲发现了,不然的话你父亲不是白养了那些个白眼狼,就是苦了你一个。不过幸好现在他们都被送进大牢,算是给你们家出了一口恶气。”

木风点点头,他想起父亲早上的眼泪,这个一直总是沉默的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当年他父亲从木哈一族回来,并不是木风认为的偷着逃回来,而是和他姑么商量过的,准备等带木风回去见了爷爷阿嬷认祖归宗,就会带着木风回去木哈一族。

当年张福平确实也放心不下张家村的张燕,木风的阿姆有托人来张家村了解过情况,张福平在木风还小的时候就知道张燕和自己弟弟在一起,但是他太多年没有回家,木风阿姆走后他很伤心,最终准备回家乡去看看,就算无法在父亲阿姆身边尽孝,至少给家中送些银子。

却没有想到这一回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弟弟突然生病,没有几天就走了,弟弟临死前的托付,父亲阿姆的期盼,希望他能留下来。最终张福平写了信回去木哈一族,在得到木风姑么的理解后,张福平就留了下来,养着他所谓弟弟的孩子,却没有想到孩子居然一个都不是他和弟弟的。

张福平甚至想不起来他和张燕成亲那天,到底有没有碰过张燕,那天他大喜,喝了很多的酒,早就醉的不知人事。十多年过去回到村里的时候,看到张家乐长得虽然像舅舅,倒是也没有像外人,所以对于大儿子他是有些愧疚的。木风阿姆当年打听过来的消息,只有张燕嫁给了他弟弟,却没有说张燕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木风知道他父亲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当年若是父亲不回来,他在边塞的日子应该会更好一些,更幸福一些。

不过当木风看向唐安文和两个笑闹着的孩子,这些年的辛苦也不是白受的。至少他现在已经收获了爱人和孩子,日子也越过越好,越来越幸福,真正印证了那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木风问唐安文画的事和雕刻师谈妥了没有,早上他走的时候,阿文就和对方相谈起刻画的事。

唐安文这才叹口气说道:“本钱有些大,上下两册有八十副画,每副画要五十文,单单这样就四两银子了,雕刻师傅也同意稍微便宜一些,但是他要一副一页。这样我们的白本和油墨成本就会增加,他也最多只给我们少十文一副,总之价格按照那些雕刻木头之类的,我总觉得稍微高了一些。”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头,这个价格确实有些高,他知道雕刻有花样的笔筒雕花之类的木头,价格也不是很高,也就三四十文不等,而阿文的画并不需要太多的木料,要刻的画也多,价格至少应该比市面少四成才差不多,怎么可能要四十文,这完全是宰人的行为。”

木风对唐安文说道:“阿文你先别急,我们再去打听一下,多找几个看看价格在说。”

张兰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突然插嘴道:“木风你以前不是刻过鹰吗,刻的老像了,这么贵你干脆自己刻好了,我家里还有一只你以前刻的老鹰。”

唐安文听到张兰的话,疑惑的看向木风,见到木风点头后,他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木风再是全才啊,要什么会什么,居然还会刻鹰。

木风虽然点头,但是他还是有些为难道:“阿文我是会刻鹰还有鱼,但是我就会刻这两样,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刻过了,现在还能不能刻的出来都不知道呢,你还是别指望我给你刻这么小这么精细的玩意。”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哈哈大笑道:“木风没事没事,没有要你马上刻啊,我们先找雕刻师傅刻第一本故事,你等有空闲的时候练练手,到时候练好了,就你帮我刻,咱们夫夫两人一个画一个刻不是很好,绝对大赚。”

木风看到唐安文盯着他那亮晶晶的眼神,最终无奈的点点头,他可以试试,刻不刻的出来就不能保证了。

唐安文在知道木风会雕刻后心情很好,既然能够刻鹰,那只要找个雕刻师傅,让木风跟着去瞧瞧,他就不信凭木风的本事会偷不来师,毕竟木风有着雕鹰和鱼的底子。

张兰见到木风回来也不多留,加上从荒村回去要不少时间,也不顾木风的挽留,他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还告诉唐安文过两天他再来看画本,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

张兰认识的字不是很多,大约就百来个,肯定也是木风教的,据他所知张家村没有几个认识字的,张兰又和木风要好,木风会教张兰一些常用字很正常。所以今天张兰看画本的时候,都是唐安文在边上慢慢解说,张兰为了看画本,从新燃气了习字的乐趣。

尤其是看到唐豆和唐果都认识了不少字,他也想让两个孩子跟着唐安文学些字。这样总比大字不识一个来的好,尤其是学了字,孩子长大了就可能找到一份比较体面的活计。不认识字的只能当当小二卖卖体力,而会写会计算的就可能当上账房管事,可比小二赚的多了媳妇都好娶。

唐安文当然不介意,多个人会识字,对他的画本也有好处,何况唐明和唐雨那两个小子又不用他去教。唐安文决定让唐豆和唐果去当一把小老师的瘾,这能提高两个孩子学习的积极性,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他家两个孩子会不会误人子弟,唐安文完全不去考虑,毕竟他们不教,张兰也没有想过要送唐明唐雨去学堂,没有误人子弟的说法。

张兰走后,木风走到唐安文身边蹲下问道:“阿文你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我给你看看。今天罗凌给了父亲一些膏药,是用来抹伤口的,我要了一点,如果没有好,我给你抹上一点。”

唐安文点点头,脚底疼真的很不方便,昨晚一样挑了的水泡,刚开始挑的那一只就已经好了,走路也不痛了,但是另外一只脚不但没有好,脚后跟那个水泡处不但疼还发红,只要一碰到什么就很疼。

木风先是检查了唐安文已经不疼的那只脚,脚底水泡处除了一些起皮,并没有发红什么的,而唐安文在疼着的那只,被扎破的水泡不但没有收口,而且泛红并且有些肿起来。

木风看着这个伤口皱眉,其他伤口昨晚他都有好好舔过,就这个当时阿文乱动,他也没有注意,并没有特意去允吸过,想来因为这样这个伤口才发作起来的。

木风打来温水,让唐安文坐在床沿,在给唐安文洗了脚后,严重警告唐安文等下不能在乱动了。木风在清洗了唐安文的脚后,这次是彻底给唐安文的伤口消了一次毒,这才把从罗凌那里要来的药膏抹在唐安文的脚底板。

转天唐安文的脚终于不疼了,他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不过木风可不敢大意,让唐安文继续在家休息一天,把脚底的伤彻底养好了再说。

木风老样子,早上叫了张兰过来帮忙做午饭,他自己去张家村看父亲,昨天他回来的时候罗凌虽然说父亲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接骨后,父亲疼的脸色发白,不过今天木风回去一看,他父亲的脸色好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在苍白发黄,大约是跟父亲真的看开了。

木风问他父亲有什么打算,张福平告诉木风他准备等腿好了以后,回去木哈一族看看他阿姆,给他阿姆扫扫墓。

木风点头,十多年了,他没有给阿姆扫过一次墓,如果有可能,木风也想带孩子和阿文回去看看阿姆,想要告诉阿姆,他现在日子过的很好,让阿姆不用在担心他。

也就是在这时候,张福平才察觉到木风说话不结巴了,他问了木风原因,木风说是唐安文帮他矫正的,张福平对这个曾经不喜欢的儿婿打从心底里喜欢起来,看到现在的儿子不但脸色好了,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丰富很多,张福平由衷的感到高兴。

张福平出事后的第六天,木风天未亮就起来,让唐安文天亮后带孩子去镇上,可以把孩子先放在宋云惜那边,一定要赶到府衙听审。他自己则带上一些银子去了张家村,和三叔还有几个堂弟一起抬着父亲去了镇上,今天衙府要审讯张燕姆子三人,对于张燕做的事整个镇上都传开了。

人们都唏嘘不已,居然有哥儿如此的恶毒,不但和夫郎以为的人生下几个孩子,还要把夫郎的亲生儿子卖掉,简直的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也有很多的人同情张福平,还有那两个孩子,都觉得张家明和张家阳很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个阿姆。

尤其是张家乐和张家齐一点良心都没有,亲爹可没有养过他们一天,偏偏合着亲爹要打死含辛茹苦养大他们的张福平。

唐安文在天亮后就起来,吃完早饭后,他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宋云惜家。宋云惜虽然不怎么出去在家养胎,不过米田镇多年不出这样的恶事,这事简直犹如十二级地震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连茶馆说书的都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这则灭绝人性的故事。

宋云惜也很想去听审,他已经在家里闷太久了,不过这样血淋淋丧尽天良的事,宋云惜家的管事嬷嬷早已奉了家中主姆的意思,看着他们家的小主子,可不能让小主子带着球儿乱来。

好在唐安文给他带来唐豆和唐果,唐豆年纪也不大,对于大人的事他并不是很明白,来到送云惜家马上找四叔么教他新绣法,小唐果就是个小吃货,在管事嬷嬷给他备了好吃的后,就见他的小嘴没挺过。

宋云惜一边给唐豆讲解绣法,一边时不时就是揉揉唐果的小脑袋,时不时的捏捏小家伙越发圆润的小脸蛋。

想来木风家里最近好起来了,吃的好了小家伙不但长高了一些,也更加圆乎乎的了,可爱的不行,倒是唐豆白了一些,更加秀气了,越发不像木风倒是显得像唐安文了,小模样也标志了不少,长大了绝对是个俊俏哥儿。

唐安文和木风陪在张福平身边,听着衙府审讯张燕,又审讯张燕的哥哥,还审讯了张家乐张家齐,所有事实清清楚楚。

期间张家乐的媳妇哭声公堂,希望公公能够饶过他夫郎,可惜张福平现在对任何关于张燕张家乐的事都很恼火,衙府让人退下,可惜张家乐的媳妇却大闹了起来,最终衙府以咆哮公堂为由,打了五个大板。

张燕谋害夫郎未遂事实清楚,张家乐张家齐伙同舅舅谋害父亲事实同样清晰,还有未经父亲允许掳卖两个年幼的弟弟,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衙府详细列出来。

张燕被判了十年监禁,外加五十大板,张家乐打断了父亲腿骨被判五十大板外加流放边陲,张家齐参与了殴打父亲掳买幼弟知情不报,大板三十,流放边陲。至于张燕的奸夫,勾搭有夫郎的哥儿,又参与殴打他人,由于张燕和张家乐张家齐一口咬定谋害之事和他无关,却是罪名最轻的,二十大板一年监禁,当堂执行。

唐安文拉了拉木风的衣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几句,木风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幼弟,又看了看父亲和张燕,他握了握唐安文的手,退出公堂绕到后面和领头的一个衙役会面,木风塞给对方五两银子。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对方就明白木风的意思,说了一句三月,让木风别开口等着就成。

就这些衙役,他们打人?大板的时候,要打生打生,要打死打死,这活儿绝对精湛,看着打的凄惨却是伤皮不伤筋,将养一些时间就会好。看着不严重却是伤筋不伤皮,别说养,就是找最好的大夫也只能准备棺材。

木风回到唐安文身边,两人双手交握,看着大堂上鬼哭狼嚎的四人。木风最终让唐安文带两个弟弟先离开,这场面过于血腥,还是不要让他们见到的好。

在衙府宣布退堂后,木风带着父亲三叔他们去吃了鲜肉馄饨,这才抬着父亲回张家村。没有人可怜那四个人,就是张燕姆家都没有来人,唯独张家乐的媳妇来闹过公堂,被打了大板后也没有在出现,想必是被家人拉回去了。

唐安文带着木风两个弟弟去吃了午饭,又买了不少礼品,这才去宋云惜家接回唐豆和唐果,找了辆骡车,车夫赶着骡车去了张家村,唐安文前些天是走怕了,就怕在来一次水泡什么的,疼能忍着走路不方便却是不能忍着。

当骡车被赶到张福平家门口,村里人看着唐安文把礼品一件件的往外搬的时候,他们眼里带着一丝羡慕,当年在张福平把木风嫁给个傻子的时候,村里人各个都议论纷纷,都说张福平丧心病狂了,居然把自家好好的一个哥儿嫁给个傻子。

却没有想到今天这傻子不但恢复了神智不傻了,甚至在张家遇到祸事的时候,家里家外的帮忙张罗,又是找大夫,又是付银子,没见过比唐安文更加热心的夫郎了,这才多少天,又顾骡车带来了一车的礼物,作为夫郎用的着这么大方吗?他们自己家中的哥儿嫁出去,别胳膊往外拐,补贴夫郎家就不错了。

唐豆和唐果都没有来过姥爷家,他们站在唐安文的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对两个小舅舅也相当陌生,张家明和张家阳招此巨变,自然也没有心思和两个小侄子说话。

唐安文提着猪腿,招呼两个孩子进了张家大门,张家明抱着哥郎递给他的礼物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面村民的视线,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熟悉的村民,更讨厌别人看他的眼神。

都怪阿姆,爹爹明明很疼他们,舅舅对他和弟弟一点都不好,为什么阿姆要害死爹爹,还想要卖掉他和弟弟,张家明已经恨上他阿姆和大哥三哥他们,还是木风哥哥好,虽然他们不是一个阿姆生的,但是在他和弟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木风哥哥出现了,傻子哥郎也出现了,而且不傻了,还买吃的给他和弟弟。

这几天的事情,早已颠覆了张家明对这个家看法,原来看着应该相亲相爱的家人,却是真仇人,看着不亲的哥哥却在真真在帮助他们。

唐安文走进院子,就看到张福平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晒太阳,木风正在忙进忙出,应该是在打扫张福平的屋子,他三叔并没有在张福平家。

张福平见到唐安文进来,这只是他第三次正面见唐安文,前些天是顾不上尴尬,他们也没有对上话,第一次见唐安文的时候,唐安文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在张福平眼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唐安文在见到自家哥儿的第一次时,就一点不陌生,不但当时就粘着木风,还把平时照顾他的二哥给丢一边去了。

张福平如今想起来,看来他家木风和唐安文本就有着缘分,不然怎么自家哥儿谁都不要,偏偏对个傻子上心,而这傻子也好像一眼看上自家的儿子,连自己亲哥都给丢掉不要了。

唐安文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岳父的身边站定,这场面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经历过,说实话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唐安文朝着张福平露出笑脸道:“豆子果果快叫姥爷,木风赶紧帮个手,很重诶。”

张福平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笑道:“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赶紧放在椅子上,让木风弄就好。阿爹现在腿脚也不方便,累了吧,你赶紧坐下休息。果果豆子过来,到姥爷这里来,让姥爷好好看看你们,都长这么高了。”

唐豆在唐安文一个鼓励的眼神下走了过去,乖巧的喊了一声“姥爷。”

可把张福平给乐的,这可是他亲外孙,可不像张家乐那几个,全都是一窝白眼狼,平时没少疼他们,到了关键时刻连口水都不给端。

倒是平时淘气的唐果,却有些畏缩的直往唐安文后面躲,唐果看着淘气,胆子其实还是很小,还怕生。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叫声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唐安文身边,把准备躲到唐安文身后的唐果拉了出来道:“果果和你哥哥一起陪姥爷说说话,爹别看这小子平时皮的很,倒是胆子小的和老鼠一般。”

张福平笑道:“这孩子还小呢,木风你这么大的时候,胆子可不一定有果果这么大,隔壁家的叔叔抱你一下,就把你吓的哭鼻子了。”

木风听到父亲说起他小时候的事笑道:“爹你别断章取义,隔壁家的小叔叔老抓虫子吓我,我才哭着不让他抱的。”

木风对这事一直有怨念,当时爹爹阿姆都知道他怕虫子,偏偏隔壁家的小叔叔就爱逗他,阿爹阿姆就顾着看他各种糗样,就是不帮他脱离魔抓,才三四岁的事,让他硬生生的记了二十多年也无法忘记。

唐安文看向木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小时候居然还会怕虫子,他一直都以为木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脑海里也时不时会描绘一幅木风骑着高头大马在边塞的草原上飞扬的奔跑,实在无法想象木风被只虫子吓的哭鼻子的情景。

听到姥爷说起阿姆小时候怕虫子,唐果也不怕生了,站在竹榻的边上,已经高兴的和他哥哥七嘴八舌的,问起姥爷阿姆小时候的各种糗事。

木风见到他爹越说越过,连忙制止道:“爹你少说几句,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教育唐果他们,都没有威严了。”

张福平听到儿子的话后张嘴道:“你一个哥儿要威严做什么,小哥儿就该宠着,教育威严什么留给你家夫郎就成,还愣着做什么,你夫郎都坐了好一会儿了,爹现在腿脚不方便,赶紧去倒水啊。家明你去地里摘菜,晚上我们多做些好吃的,我要和你哥郎好好喝顿酒说说话,家阳你来陪豆子和果果玩了,别坠了你这小舅子的名头。”

木风听到张福平要喝酒连忙制止道:“爹你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腿还没有好呢,喝什么酒,最多说说话,再说了阿文也不太会喝酒,你别为难他。”

张福平一听到木风的话,立马不同意道:“这些年也没有去看过你们,爹爹心里难过愧疚啊,就让我好好和阿文说说话,我还是不是你爹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木风听了张福平的话顿时无语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父子两人也说了很多这些年心中的事,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木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父亲不高兴。人到中年,死了爱人,陪着不爱的人生活了十多年,养着弟弟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到头来却还差点被害死。

唐安文见木风为难马上解围道:“爹爹木风说的对,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酒,何况我也不会喝酒,一杯准倒。家里最近多事,我们就别在给木风添麻烦了,好歹我清醒的时候还能给木风帮把手,不然到时候醉了,不但要木风照顾还可能发酒疯,这样不就是给木风帮倒忙了吗!”

在张福平面前,唐安文的话就比木风管用,木风说了张福平就跟他急,唐安文说了张福平就点头,木风只能在边上暗暗无奈,好在阿文能够制住他爹,要不然可真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