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疑点重重

“叶夕,你可要给朕想好,朕是认为让你查这样的案子是委屈了你,才派遣给你重任,你确定你要推脱?”轩辕非一想着慕容夕可能是因为偏向太后才不肯接受他的旨意,心里就来了气,语气也是十分的差。

虽然慕容夕一直秉持着能不得罪皇帝就绝对不说开罪的话,不做开罪的事的原则,但是这一事事关她的以后路的走向,她绝对不能应答下来。

“皇上,家父自幼便教导微臣,为人以“信”字当先,臣已经答应了太后,也向中山王妃保证过一定会抓到凶手,微臣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弃掉这个“信”字。且,臣在升为大理寺少卿之时只是一介侍从,能在皇城的庇佑之下侥幸破了一两个案子实属不易,若是让微臣去监督赈灾,实在是为难微臣这个不担大事的人了。”

轩辕非听着一时气忿,随手拂袖之间,旁边的烛台就被打翻在地,夫易和慕容夕齐齐道:“请皇上息怒。”

“息怒,朕怎么息怒,你看朕一个一个把你们宠的,后宫的敢杀人,前朝的敢抗旨,朕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慕容夕察觉出轩辕非话里的意思,猜想许是前日与沈立容因为后宫的事起了争执,又想着她到底是太后还是他的人,气极之下才会出此语。慕容夕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轩辕非和沈立容之前联合想要除掉轩辕琛,如果她能成功挑起轩辕非和沈立容的矛盾,让他们自顾不暇,倒是也没什么心思去管轩辕琛了。

想到这,慕容夕对着轩辕非道:“皇上,这太后娘娘吩咐微臣的事……”

“滚!给朕滚!”轩辕非现在是一听太后就来气,更别提最近最宠爱的臣子居然真的偏向太后,他这个皇帝做的是否太失败了。

慕容夕假装战战兢兢道:“微臣告退。”

说着,躬身退出了门。

踏出殿门,慕容夕就挺直了脊背,朝着前方走去。可这时迎面却来了刚刚才被放出来的慕容夕,正端着参汤,想要去讨好讨好轩辕非。她之前因为掐了小皇子,又成为害死小皇子的关联人,被太后降成嫔,罚俸一年。现在皇宫上下都把她当做笑话来看,原来位分比她低的嫔自从和她平起平坐之后,是三天两头的就要忍不住来嘲讽几句,她在宫里不如以前风光,说话做事也都抬不起头了。

“丽嫔娘娘。”慕容夕见着慕容秋走过来,特意咬紧了嫔字。

“叶大人没想到我还有出来的一天吧。”慕容秋想着当时在牢里的憋屈,现在不靠谁她就出来,就忍不住得意地道。

慕容夕笑笑:“娘娘的案子是我亲自审理,也是我亲自办理,我哪能不知道娘娘还能出来呢,不过奉劝娘娘一句,出来了,就要收敛一点,小心二进宫。”

慕容夕看了一眼慕容秋的参汤,慕容秋强装道:“我是被太后罚的,皇上可没罚我,证明皇上还是对我念着旧情。”

“那你进去吧,反正皇上现在正在生太后的气呢,你在那讨不到好。”慕容夕故意这样说着,知道慕容秋疑心自己,不会这么听话,她让她往东,她肯定觉得东边定有洪水猛兽,她就偏偏往西,反倒是衬了她的意,进去里面在浇一把油,让这火烧得更旺。

慕容秋也确实没有相信慕容夕的话,她认为慕容夕不过是在阻拦自己见到轩辕非,而且用的借口都是极度荒诞的,这皇上哪能会生太后的气,谁不知道轩辕非对沈立容是最有心的了。

可今天她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一进去,像是为了证明慕容夕说的定是错的一样,句句不离太后,直把轩辕非气的涨紫了脸,在半炷香的时间内,连说了两次滚。

慕容夕回到掖庭之内,发现沈彦之破天荒的没有等她一起出宫,她倒是还想问问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大理寺这边已经将所有的人员安排好,只要等到覃午正一有杀人的动作,就开始实施抓捕。慕容夕担心青岚得知自己父亲去世,由她尸检,会去驸马府上找她,而她现在还没抓到凶手,也无颜见他,便和着李府卿一起监视覃午正,直让李府卿受宠若惊。

“现在覃午正可有什么异动?”

“还没有,只是日常的去尸检,然后回家。”

“他家中可有妻儿?”

李府卿笑笑:“他一个仵作,又是不招人喜的性子,谁会喜欢他,他现在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了。”

慕容夕点点头,随即便看到覃午正出了府衙,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帮他拿着箱子,态度恭敬。

“那人是谁?”慕容夕指着那个穿着麻布衣的男子问道。

李府卿自己瞅了瞅,答道:“那人是覃午正的徒弟,叫伍枳子,前几年就拜了覃午正为师,但现在覃午正依旧没有让他独当一面。”

“他们师徒二人一直是同住吗?”

“是,下官听说伍枳子原先是富贵人家出身,但家道中落,变得一无所有,只能跟着覃午正赚点闲钱。”

“嗯。”

“大人,我们发现了覃午正有异动。”一路监视着覃午正的衙差发现不对劲,立即上前禀报道。

慕容夕当机立断:“抓!”

衙差迅速包围覃午正的小宅子,破门而入,眼见这的便是一具尸体和讶然的覃午正。

慕容夕和李府卿走入覃午正的院子里,覃午正看着是慕容夕,便上前迎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李府卿想给慕容夕充场面,便率先喝道:“大胆覃午正,犯下滔天之罪,还不快承认。”

覃午正看着院里的官兵,地上的尸体,如当头棒喝,霎时明白过来,跪下对着慕容夕喊冤:“大人,冤枉啊。”

“你冤不冤枉,等着本官细细查看了这两具尸体就知道了。”

“大人,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

“带下去。”慕容夕挥了挥手,让衙差把他给关入大理寺。

慕容夕上前检查那具尸体,已经死了有两天左右,没有什么明显的表面伤痕,也是鼻梁骨断裂,应该和中山王的死法是一样的。

慕容夕起身,看到站在一旁的伍枳子正低着头,她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让小人先行回来,自己去了一个小屋,小人一直对那个小屋好奇,便忍不住跟上去偷窥,却是见到了两具新鲜尸体,小人等着师傅去拿东西的功夫,便将这一具尸体抬到院中,想要带着尸体去报官。”

“你跟着你师父这么多年,他平日里在做些什么,你竟什么也不知晓?”

“师傅一直对我就是藏着掖着,我生性愚笨,学东西又不快,更是不为师傅所喜。”

慕容夕看着他,对着衙差道:“把他一起给我带回去。”

“是。”

衙差将他们齐齐押入大理寺的天牢之内,进行审判。

慕容夕听了伍枳子的说法,倒是想听听覃午正怎么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果然,覃午正见着慕容夕就道:“大人,此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知道你看见那人的死因觉得与中山王的相似,就认为这些案子是我做的。可是若是你解剖了那人的尸体就知道,那人是病死的,我只是在他的身上做实验。”

“你要做的是什么实验?”

“大人有所不知,在十年前有个大案,那时相继有几个人都如中山王一般,下官那时负责尸检,许久未找到死因,直到有一天,尸体被送还家人的途中,不小心从尸车上滚了下去,正巧,旁边有一个运送货物的铁箱子的车也翻了,砸在尸体的头上,砸破了头,又运送了回来,我这才发现,尸体的原来是被人取走了脑子。后来我日夜苦思冥想,探索凶手的方法,拿死尸来做实验,终是有些眉目了,可当时的大人却不让我再查此事,说是无头悬案,不要再花那么多的心思。我只好罢手,可几年前,突然又出现了一样的案子,我再查时,却被怀疑为杀人凶手,下官为保命,也放弃了调查,直到中山王的案子,让下官决心,一定要找出凶手。”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你没有杀过人,反而还一直在侦破这个案件。”

“请大人明鉴,这个案子困扰下官多年,下官只想抓到凶手,将他就地正法。”

慕容夕笑笑:“那你的徒弟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他说你杀人,你却说你在找凶手。”

覃午正皱着眉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都是暗中进行,那孩子不是吃仵作这饭的料,行事草率,不够仔细,且心性不定,我也就没让他参与,估计他是看到我在用钩子勾脑,被吓住了,才那样做的。”

“你们师徒二人,可真有意思,一唱一和。”

覃午正听了,直道:“大人明鉴,下官说的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啊。”

慕容夕正当分辨谁说的是真话,谁是假话之际,在覃午正院子里搜索的衙差前来悄悄禀道:“大人,在覃午正院子里,发现埋着三具女尸,五具男尸。”

慕容夕听后看向覃午正:“怎么覃仵作用死尸做实验,居然还需要埋回土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