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情灭
慕容夕走上去,食指穿过那个洞口,这大小应该刚好能容迷烟穿过。
沈彦之站起身,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慕容夕抽回手指,感觉到有粉末在手指上沾附,她仔细嗅了嗅,并闻不出是何种迷烟。
“沈大哥,你来闻闻,能知道这是什么迷药吗?”
沈彦之看着突然伸过来的纤纤玉指,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好在平复的快,用手沾了一点,放在鼻下,却是一愣,这迷烟……
“沈大哥知道这迷烟?”慕容夕看出了沈彦之的异常问道。
沈彦之当然知道,但是,现在不能说与慕容夕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样想着,沈彦之就摇了摇头,慕容夕见着线索又断了,不免有些灰心。
她将现目前所有的线索回合在一起,凶手是用迷烟先迷倒轩辕朗,然后再将其杀害,可是,为何轩辕朗的身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伤痕,轩辕朗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彦之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落忍,对她道:“现在尸体也已经查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验尸。”
慕容夕叹了口气:“小皇子的尸体上也没有明显伤痕,中山王身上也没有,这要是我最后只能交这样一个差上去,岂不是坐实了异象的那些纷说,而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
沈彦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我们只是检查了一下尸体的表面,等到明天细查,就会发现更多的线索,这是一场硬仗,你可要一鼓作气才行。”
“希望吧,只盼这不要再而衰,三而竭就好。”慕容夕看着中山王的尸体,眼里浮现深深的忧虑。中山王是朝廷的一员大将,曾经为金朝开疆扩土,功不可没,可最近几年或许是人老了,就起了隐退的心思,很少在朝中走动了,基本上就抱病在家,不见外人。这样的人,谁会想着来杀他呢?又是谁会有这样的胆子呢?
慕容夕和沈彦之拜别了中山王妃,登上了马车,沈彦之按压着头部的穴位力求让自己清醒一点,慕容夕以为他是头疼便问道:“很疼吗?”
沈彦之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只是近日以来没睡好,丫头,不介意借我一个肩膀吧。”
慕容夕对这个要求着实不好拒绝,只好道:“那你靠一会儿吧,等会我叫你。”
“嗯。”沈彦之毫不客气的将头放在慕容夕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而慕容夕左肩被压,就感觉整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而且感觉呼吸都能吵醒沈彦之一样,于是她尽量放轻,却差点把自己憋的喘不过气来。
沈彦之在慕容夕的肩膀上也是睡不着的,他闭着眼睛问道:“丫头,你与轩辕琛可是有情意。”
沈彦之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弄得慕容夕手足无措,急忙否认:“你想什么呢?他还有王妃在府,我怎么可能与他生出情意来。”
“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崖柏香,前些日子我听闻轩辕琛到处让人搜集这个,他是把它送给你的对吧。”
尽管知道慕容夕可能对轩辕琛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慕容夕收了轩辕琛的礼物,却让他忍不住泛酸。
慕容夕摸向怀里的木笛,紧紧的按住,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彦之见她许久没答话,起身看着她,还没等沈彦之反应过来,慕容夕就猛的钻出轿子,对着车夫道:“将沈公子送回沈府。”
“那驸马爷您……”
“不用管我,我自己走着回去。”
“叶夕,你去哪?”沈彦之掀开车帘,皱着眉看着慕容夕。
“我只是想着还有事未处理,你先回去吧。”说完,慕容夕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分明就是摄政王府的方向。
沈彦之默默握紧了拳头,缓缓放下了车帘,最后认命般对着车夫道:“走吧。”
慕容夕怀揣着笛子,走到摄政王府面前,看着那个烫金字体,这个地方给她的回忆也是太多了。
慕容夕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翻墙进了去,走的第一个屋子,就是她之前所住的落雨阁,她踏入院子时,本以为应该是满目疮痍,毕竟张瑶肯定不会再让人打扫着屋子,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曼陀罗花是好好的,院子时干干净净的,所有的房间居然都还在亮着灯,像是等着什么人归一样。
慕容夕走了进去,正厅前依然摆放着她最喜欢的盆景,步入中庭,弯回的长廊上那长信灯一直未灭,照着前方的路,像是指引着她去一个地方。
慕容夕推开她之前住过的房门,里面的灯光更甚,而旁边的洗浴池,好像有人在沐浴,发出泠泠水声。
慕容夕当时就想,原来这落雨阁不是为她而开,长信灯不是为她而亮,房门之光不是为她所点,而是这落雨阁已经有了新主人。
她悄悄走到纱帘之后,透过层层薄纱,看着水中有一人,背对着她,长发披肩。只是,这身材略微有些魁梧啊,慕容夕不厚道的想着,这轩辕琛的口味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谁!”
警惕之音传来,慕容夕立马想拔腿走人,没想到水中之人竟飞跃而起,披上衣袍,抓住了她的肩,慕容夕旋身躲过,用脚扫向那人的腿部,那人一个飞跃来到慕容夕的身后,提起她的领子想要把她扔入水中,慕容夕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袍,脚缠上那人的腰间,但她一大半的身子已经置于水面之上,那人在她背后提着她,她看不清面容,只能见着水波之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慕容夕右手支出金针,翻过身去,准备插入男人的腰间,却看清了男人的容貌:“轩辕琛!”
轩辕琛也惊愕住了,手下一松,慕容夕不受控制的往水中掉去,轩辕琛抓住慕容夕的左手想捞住她,却被她一起扯下了水面。
俩人在水中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慕容夕抢先浮出水面,喘着粗气。
轩辕琛确是水中一游,紧紧拿住慕容夕的腰肢,越出水面将她贴在池壁之上,压住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夕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哪还能回答轩辕琛,她将脸转向一边,做缄默状。
轩辕琛见她不想回答轻轻的将慕容夕举起来放在水池边,叹了口气道:“去换件衣服吧,全身都湿透了,等会该着凉了。”
慕容夕看着水下的轩辕琛,目光如炬,富有浓墨色彩的五官在烛火之下,越发好看,她顽劣心起,一脚掀起千层水,还好轩辕琛挡得快,不然全都要付与脸上去了。
慕容夕拿了件轩辕琛的衣服,准备去换,却见上来的轩辕琛正凝目望着她,慕容夕道:“转过身去。”
轩辕琛听话转身,慕容夕舒了一口气,将完全湿透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换上轩辕琛的衣服。
可她忘了的是,她对面有一块铜镜,轩辕琛根本不用正面看,只在铜镜里就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行了,转过来吧。”慕容夕系好腰带,却见轩辕琛面色潮红,一股不自然之态,奇怪的问道:“不至于吧,才这么会就生了风寒。”
轩辕琛清了清嗓子,咳了咳道:“无事,只是屋内太热了。”
慕容夕看着他瞳孔略微放大,再瞅了一眼她对面的铜镜,瞬间明白了一切。顿时羞恼道:“你以后要是再敢乱看,眼珠子就别要了。”
轩辕琛爱极她这模样,忍不住逗弄道:“这眼若不能看此等美景,不要也罢。”
“你……”慕容夕真想一个铜镜给她扔过去。
“好了,阿夕,这么晚了,你为何来此,还没回答我呢?”轩辕琛对慕容夕来找自己十分欢喜,上前了几步,停在慕容夕的外侧。
慕容夕摸了摸怀里的木笛,像是壮士割腕般的掏出,对着轩辕琛道:“我是来还你此物的。”
轩辕琛一下子冷了神色,对着她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也说过,我不收珍贵之物,王爷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寻找此物,转眼就送给我,我承受不起,还请王爷收回吧。”慕容夕将那木笛放在了桌上。
轩辕琛看了那物一眼,却是笑起来,道:“你又何必把这种东西当回事,不仅你有,本王的王妃也有,前几日那烟花柳巷有个唱曲的,本王看着顺眼,也是赏了的。”
轩辕琛这就是气话了,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去看过张瑶,也从未见过什么烟花女子,这物也是天下独有一份,哪里来的还能送这送那呢。
慕容夕听了这话,假装不在意道:“是吗?那就好,省得让我觉得占了王爷便宜,不过此物还是交与王爷吧。”
慕容夕心底气急,感觉心像针扎一样疼。
轩辕琛拿着这木笛,快步走出大门,慕容夕连道:“轩辕琛,你干什么?”
轩辕琛转手一扔,就将它扔进了荷花池中,慕容夕看着那根木笛被丢入池塘,心里堵得慌,却说不出是为何,明明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局不是吗?偏偏生出了几分矫情心态,想着轩辕琛或许还能留下这个东西,可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本王看着这个碍眼,相信你也是,这样,大家都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