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这两天里,陈斯思每天都在这里陪着校长,范靖一处理了学校的事情后也赶了回来,他们每天都留在医院里,就算孔以安不和他们说话,他们也都在这里静静地陪着。
一天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奔跑的声音:“请问孔以安在哪个病房?”
“右拐一直走最里面的房间。”前台的护士说着,他们连忙朝着指着的方向跑了过来,他们都没来得及回家放下东西,拽着行李箱就来到了孔以安的病房里。
打开门,看到孔以安虚弱地躺在那里,陈斯思和范靖一两人站在了一边,云星阑走过去,看见自己儿子和女儿的瞬间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你爸不让我告诉你们,可是他坚持不住了。”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就算是和范靖一每天云星阑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坚强,但是看到儿子和女儿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行了。他们站在床边看着孔以安,一遍一遍地叫着爸爸,孔以安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们的时候嘴角漏出了笑容,小声地说了句:“你们来啦!”
“爸,我们回来了!”他们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孔以安笑着环顾四周看到范靖一艰难的伸出手来朝他招了招手:“你们得谢谢靖一,没有他,我早就没了,你妈这把老骨头也累死了。”他说。
范靖一连连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所有人都围着孔以安,可是孔以安的状态越来越差,因为身体的数值太低了,旁边的监护仪直接触发了报警装置。
医生连忙跑过来,看着他们,先将家属清了出去,然后开始不停地给孔以安做着心肺复苏。
“一毫克肾上腺素。”
“一毫克肾上腺素准备完毕。”
“注射。”医生说。他们抓着孔以安的胳膊注射到静脉里,然后开始继续按压心肺,可是就这样他们不停地轮流按压着心肺,孔以安的检测仪还是越来越弱,最后成为了一条直线。
滴——
一阵刺耳的声响传了出来,医生仍然不愿意放弃,就那样不停地按压着,可是迟迟都没有出现任何一点心跳恢复的迹象。
他们都站在一旁,护士记录着死亡的时间,他们都纷纷向孔以安鞠躬,他们走了出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说着医生垂着头走了出去。
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地冲进病房,护士已经开始在为他穿着衣服了,他们跪在孔以安的床前,不停地哭着,陈斯思和范靖一两人怎么都不相信校长竟然看到自己的孩子后就直接走了,反而更平静地就是云星阑,站在一旁看着他,直到护士将白布全部盖在他的身上,推走了,他的孩子还是站在那里不停地嚎啕大哭着。
她平静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医生拿着一份遗体捐献的同意书递给云星阑,她将那张属于孔以安的卡拿了出来了,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一滴眼泪掉在了那张纸上。
云星阑将同意书还给了医生,然后医生又嘱咐了一些,云星阑什么都没有记住,只是听到他们说了句:我代替所有医护人员和将从事于医生的学子,向您表示感谢。
云星阑看着医生问:“他会疼吗?”
医生红着眼眶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对待每一位大体老师的。”他说,云星阑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医生离开后,云星阑望着孔以安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孩子们都扶着云星阑,让她坐在那里,她看着空洞洞的病房,早上还有说有笑的,还吃了一大份早餐,现在人就不在了。
她独自坐在那里流着泪,陈斯易他们也连忙赶了过来,可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孩子们已经开始在商量着云星阑跟着谁走,可是云星阑就是倔强的就要待在自己的家里,他们谁都没有劝动。
他们回到了家,云星阑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什么也不吃,孩子们都拿自己的母亲没有办法,范靖一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端着饭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两人看着范靖一起进了房间,开始不满的嘟囔起来:“合着我们还不如一个外人呗?”范靖一听到了,可是他不在意,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外人,可是他也做到了很多他们身亲生孩子所做不到的事情。
他端着饭走过来,云星阑看着他说:“是校长爷爷告诉你的吧!”范靖一笑笑:“您真聪明,爷爷专门留了一把钥匙,说怕您难过,让我能进来看看您。”他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奶奶不想跟任何人走,就想在这,还能陪着你爷爷。”她说。
“那我就留在这儿陪着您。”范靖一说。
“不,你们都去忙你怎么自己的,你爷爷说你想去山区支教,那也是你爷爷以前的梦想,现在你去替你爷爷去,他也会开心的。”云星阑说。
“可是... ”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事儿就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爷爷一样瞒着你们的。”她说,然后抓着范靖一的手:“你爷爷真的很喜欢你,他常说你以后已经会和他一样,说你们很像,他希望你去追求你自己的梦想。”云星阑看着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范靖一点点头,一滴泪水掉在了两人的手上,他小声地说着:“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