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一个偌大的圈互相看了一眼,那土匪头子就是开始的时候,带人去挟持墨怜华的土匪头子,在触及谢瑶的目光时候,他脚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后硬着头皮停了下来,和谢瑶对峙。
“既然抓我过来了,晾着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吧。”
谢瑶挑了挑眉,朝土匪头子道。
土匪头子咽了咽口水,没敢去应谢瑶的话。
什么是待客之道呢,就是要和眼前这瘟神面对面坐着聊天喝茶,然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瘟神会忽然一跃而起,拧下他的天灵盖。
啧。
想到这里,土匪头子的头皮一阵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幸好,还在。
他掩饰的干咳几声,强作镇定道:“我和江将军,恐怕是没有什么好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很好,他已经害怕到可以说成语了。
“你确定不和我谈谈吗?”
谢瑶看着土匪头子,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模样,让土匪头子更加害怕了,看着眼前谢瑶轻而易举就越狱的情景,土匪头子觉得,谢瑶的潜台词似乎是在说,下一次越狱可就不是喊你聊聊天这么简单了。
土匪头子再一次咽了咽口水。
“那,那便谈谈吧。”
他的语气很虚,全然没有看出来谢瑶是在狐假虎威。
得到了首肯,两人来到了他们平日里商议要事的大厅里,里面摆放着两排长板凳,土匪头子和谢瑶进去以后,门口围了足足有几十口子守着,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厅里,生恐土匪头子会遭遇不测。
土匪头子差人给谢瑶倒了杯茶水,就算是待客之道了。
谢瑶看了一眼那茶杯边缘显而易见的污垢,明摆着平日里用不上,临时掏出来用的样子,谢瑶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没有伸手去拿那杯茶水。
“不知道江将军要和我谈什么?”
土匪头子有些紧张,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是握在一起的。
谢瑶道:“说一说这次的剿匪,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要正面打,还是和解?”
“朝廷愿意和我们土匪和解?”土匪头子下意识地开口道。
他们之所以为土匪,便就是因为打家劫舍,做了犯法的事情,但是又不想要蹲大牢,这才会占地为王,根本就没有想过可以和朝廷和解。
朝廷会放过他们吗?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谢瑶也是个实在人,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象中的和解,你们的罪,免不了。”
打家劫舍,烧杀掠夺如果都能无罪释放,那么君启国的律法就会形同摆设,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之,后果不堪设想,谢瑶没给他画这块大饼,骗人不是谢瑶的风格。
“虽然是不能将你们免罪,但是你们可以戴罪立功,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了。”
谢瑶直接说了后话,没有给土匪头子猜测的机会。
“什么功?”土匪头子试探地问道。
“这个你别管,自然是比你们现在占地为王,等着被攻打要划算得多,就算今朝本将军不踏平你践行山,他日自然还会有人继续攻之。”
“再则,你们将践行山下闹的民不聊生,他们虽无还手之力但可以选择逃避,届时无民可抢,你是打算如何谋生?换个地方么?”
谢瑶将土匪头子现在的局势,分析得面面俱到,没有一点毛病。
而事实确实也是这样,他们的恶行,已经让那些商队绕路而行,山下的百姓几乎能搬的都搬了,剩下来的都是观望的,如若此次谢瑶剿匪不成功,他们估计也会搬走。
届时他们还想要抢东西度日,怕是难上加难,而换地方继续抢,虽然是个办法,但却也是最冒险的办法,践行山因为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才能如此战无不胜,换了个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但土匪头子毕竟也是这么大一个土匪帮派的老大,谢瑶说什么,他并没有全信,这帮朝廷的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正一肚子坏水,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土匪头子眼珠子一转,佯作为难地开口道:“江将军连什么功都不说,让我很为难,毕竟咱们不像江将军这般所向披靡,咱们都是怕死的人,就是因为怕死才做土匪。”
这群土匪里面,不乏原先是逃犯的,都是因为怕死,才加入了土匪的队伍当中来。
谢瑶听到土匪头子的话,垂眸抿唇一笑,那笑容不咸不淡,叫人捉摸不透。
“让我来猜猜,你们山寨有多少土匪。”
谢瑶托着腮,慢悠悠道:“两百?三百?用一千将士,去围剿你们应该就足够了吧。”
土匪头子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们土匪就算是在践行山上有优势,但若是朝廷直接来硬的,谢瑶就像是抓准了土匪头子的命脉,不费一兵一卒,只是用心理战,就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何止需要一千人,他们山寨现在所有土匪加起来就只有两百多一点,朝廷只需要派五百人来,直接跟他们来硬的,他们不要说招架,能跑得了都是个问题。
原先他们的抢夺都是有尺度的,也料准了朝廷的心思,他们不可能会派出那么将士来围剿他们区区土匪,顶多三百人就已经是极限。
但眼前这人不一样,眼前这人是常胜将军,前镇国府嫡女,她本身就手握重权,一千人将士对于她来说就是毛毛雨,随时都可以调遣过来。
土匪头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
“江将军别忘了,墨王侯还在我们手里。。。”
“那又怎样呢?他死了踏平你们不是更加理所应当吗?”
谢瑶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却叫人心里发毛。
土匪头子张了张嘴,略带着几分疑惑道:“传闻中,江将军不是喜欢墨王侯吗?”
“在本将军的眼中,国家大事比男人更重要,为百姓安危,牺牲墨王侯一人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