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平定王主动请缨攻打藏地,跟温靖霄上书的同时,天下皆知。
且不说藏王是一个如何凶残的人,藏地是个什么地方?地大物博,全民皆兵,且藏地人天生的遗传优势,就让他们长盛不衰,一直到现在越来越壮大。
温祈虽然这几年势头正盛,但是想要去攻打藏地,很大可能会落得两败俱伤。
却不想,温祈的请示一上去,温靖霄居然立刻就同意了。
这让天和的百姓都开始害怕起来,在这个空档中,有不少人开始出声反对温祈,甚至直接有人起义,让皇帝撤了温祈的职位。
这样的局势,俨然是对温靖霄十分有利的局势,但从头到尾,温祈都没有出声压制过这样的声音,只是毅然决然地带兵踏上了去藏地的路。
出征当日,百里长街之上,温祈是踏着骂声离开的京都城。
。。。。
在一处荒野之中,谢瑶忽然间觉得头痛欲裂,浑身让散了架一般,她皱着一张小脸,用力地敲了敲脑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唯一需要记得的,就是墨怜华,而她很爱墨怜华。
墨怜华是君启国的侯爷,也是当今皇帝的御弟,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同时也是当朝最俊美的男子。
而她,则是前镇国将军之女,江翎。
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江翎就是那把利箭,一把保卫君启国的利剑,同时也是江家的利剑。
这句话是那自称是救她的人告诉她的,但其实她并不是江翎,真正的江翎是那个救她的人,她醒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作为条件,谢瑶要顶替江翎的身份活下去,她才愿意救她。
江翎告诉谢瑶,墨怜华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代父出征的信念,就是为了辅佐墨怜华,所以谢瑶代替她,回来以后也必须要喜欢他。
就算是装的,也要装到他功成名就。
问起江翎为何不自己回来的时候,江翎却什么都不说。
具体她自己到底是谁,谢瑶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叫谢瑶,但这个名字也在她顶替江翎活下去的时候,也只能藏在心里。
谢瑶答应了江翎,因为她怕死,她心里有牵挂,牵挂是什么,她想不起来了,但是她很确定自己不能死。
“少将军!少将军在那里,快,快去将少将军扶起来!”只闻得一声大喊,就见到几个身着盔甲的男子朝着她冲来,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下意识地警惕躲开。
“滚。”
她十分抗拒人的触碰,或者是很抗拒这里人的触碰,让她感觉十分的陌生,仅仅只是靠近,她便深皱眉头。
“少将军你怎么了?我是蒋明啊!您不记得属下了吗?!”那领头的男子看到她的模样,身形下意识地躲开了几分,带着浓浓的畏惧之意开口。
虽然少将军向来少言冷漠,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渗人的气息,让人就连靠近都觉得呼吸困难。
原来的少将军为了怕影响士气,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在回来之前,机缘巧合之下面具掉了,才露出她的真容来。
谢瑶坐在抬着她的轿辇上时,带着厚厚薄茧的手轻抵着额头,微闭着双眸,眉头深蹙,思绪间都是唤她少将军的那个男子说的话。
前镇国将军之女,现巾帼女将,刚刚从边疆胜仗归来,话语间的自己皆同那墨怜华没有丝毫的关系,但偏生江翎让她代替自己回来的目的,就是找墨怜华。
转眼间的功夫,渐渐察觉到耳边有了喧闹的气息,她微微睁开双眸,撩开一点帘帐,热闹喧哗的叫卖声以及入眼的繁华气息让谢瑶的眸中多了一丝异色。
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一道纨绔懒散的声音从轿前突兀地响起。
“本侯奉皇上之命,前来迎将军入宫。”
她听着那声音,心头忽地一滞,有什么奇异的感觉从心头上划过。
只见轿前对立着一处人马,领头人骑着乍眼的鲜红色宝马,身穿暗金纹奢侈长袍,身形高瘦,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不羁的气息,但偏生是因为有了那张脸,却生生地将他那痞子的气息给拉了回来,惹得众女子趋之若鹜。
轿前的蒋明见着那人轻慢的态度,心下不喜,自己家将军不仅胜仗归来,还险些从途中遇了险,既然来迎,也不应当是如今的这个态度。
他微微昂了昂下巴,语气带着几分不善揖手道:“那便就劳烦侯爷了,只是将军舟车劳顿,恐不能出轿相迎,还请侯爷见谅。”
听着蒋明的话,墨怜华嗤笑一声,好看的桃花眼懒懒地落在了那安静的轿子上。
“传闻将军虽是女子但形同男子,这北疆至王城的百里路,连将军的下属都能受得了,将军怎就娇弱地下不得轿子了?”
**裸的嘲讽,引得旁观的百姓掩面偷笑。
虽然墨怜华言语间都是说这位巾帼女将军同男人无异,但总归对方还是个女子,如今遭到了侯爷这般的讽刺,更应当是羞愧的不敢出轿顶了。
但偏生就在此时,帘帐一侧伸出一只带着薄茧的素手,缓缓地撩开了帘帐。
帘帐全部撩开,一身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戎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个被嘲讽同男子无异的女将军赫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眸中,周遭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那一瞬间,是惊艳。
传闻中的巾帼女将军,是位五大三粗的凶猛女子,能以一敌百,在边疆守卫五年,便就打了五年的胜仗,这样的女子,不该是眼前这般才是。
纵使是一身戎装,未施胭粉,也丝毫地掩饰不了她的绝色。
风拂过她竖起的长发,纵使是墨怜华,也有刹那间的愣神。
“墨怜华。”谢瑶轻唤,带着丝丝疑惑不解,又像是熟识的语气。
墨怜华怔厄了一下,却只是抿了抿唇,继而扭过头去,轻声喝马而去,江翎见着他的背影,微微沉思,终究一句话没有说,入了轿子,跟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