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诈尸

“堂哥一起走吧!”

钟离站在大门口,一手抓着我,我用力掰都无法掰开,只得放弃,我想了想,只好求他跟我一起离开。

诈尸,可大可小,以前爷爷跟我说过,有些诈尸的是生前有未了的心愿,必须要达到这个心愿,他们才会离开,或者有些人死了后,怕太过寂寞,会想带着一个人走,后者几乎没有幸免,所以我才会这么的害怕,我可不认为诈尸的母亲还能够认识我,当然,她头脑里的脑电波还没有散去,那还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么就了,还没散么?

堂哥对于我的话,好像没听见似的,开口道:

“听满爷说,伯母死的很蹊跷,且不瞑目,肯定是有未了的心愿,与其等回魂夜,还不如今日就把这件事解决。”

“大哥啊,你说什么胡话啊,你要跟死人打交道,我可不敢,我爷爷说了,叫我这一辈子都不要接触,就算是自己的亲人死了,也不能接触,小时候我没有听话,满奶奶死了,我们一家人去的时候,当时我就去了灵堂,虽然我只是想拿些祭品吃,但我真是无心去的,当时被我爷爷发现,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爷爷很早就跟我说过,我是中元鬼节那天出生,不能沾邪祟之物,而且我也没说谎话,那天,我还真被我爷爷打得屁股开花。

只是这一次没有办法,满爷年纪大了自然不可能做这件事,而小叔则是去了小镇之上,之前小叔明明吩咐了堂哥跟我一起,哪知道这小子不见了踪影,到现在才出现。

听了我的话,钟离愣了两秒钟,接着松开了手,面无表情的在我的肩膀,手臂,腿部捏了捏,过了片刻之后才道:

“还真的是阴骨,而你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是可惜了,倒是冤枉了那只黑猫,你走吧,去白天的那个胖子家,记得关好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开门。”

说完,用力往我胸口一推,我被他这股蛮力直接推到了外面,有些气恼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期待,等钟离转过身后,便躲在屋外。

“咯吱……”

一声轻响,一双僵硬的手从棺材之中探出,牢牢的扣在棺材的边缘,这双手的骨节突出,呈青灰色,双手牢牢地抓住棺材盖子,很用力,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这双手抓得很用力,连棺材上的黑漆都被抓落。

堂哥走到棺材之前,忽然伸出手用力掰开这双手,然后快速的走到棺材的尾端,用力一推,棺材盖子合了起来。

“咚……”

剧烈的响声从棺材里面传来,堂哥从包中取出四根白色的蜡烛,就着长眠灯点燃,接着分别放在棺材周围的四个角落,这几根蜡烛和普通的白蜡烛有些不一样,因为蜡烛的灯芯是红色的,虽然隔得远,但是我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这白色蜡烛中间红色灯芯,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显眼。

摆好这几根奇怪的蜡烛之后,堂哥才松了口气。

在这些蜡烛的照耀之下,刷满黑漆的棺木被照亮了,堂哥松了口气,然后涌出包里掏出一枚钉子,这个钉子形状很奇怪,一端是三角形,三角形的一面有一个圆形图案,当我想要看清这个图案的时候,堂哥已经紧紧握住,然后冲着棺木比了比,目光往四周一扫,目光落在供桌下的那个炭盆之上,炭盆原本就是用来烧火的,但是现在却拿来烧钱纸,炭盆下面还垫着两块砖头,堂哥走过去直接拿出一块,然后往棺材走去。

我很纳闷,白天入殓之时,明明是已经封住了,到底是谁打开的棺材,还让黑猫跑了进去,黑猫在我们村里是很不吉利的,并没有人饲养,所以我很断定这只猫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家里,并且还从棺材里面出来。

“砰!”

一声巨响,棺盖再次被推开,这一次不是手掌伸出,而是整个上半身坐了起来。

原本堂哥是打算借用这块转头,用钉子把这古怪的钉子钉入棺木,但是见到我母亲突然坐起,倒吸一口凉气的退了好几步。

见到母亲的样子,我险些没叫出声来,她现在的样子已经不复当日的慈祥,甚至说得上有些狰狞。

她死的时候,因为脸有些扭曲,尽管黑胖他妈张婶给母亲化了妆,但是那劣质的妆容更显恐怖,脸上的铺满了劣质白色装粉,嘴角涂得腥红,真个眼窝深深陷了下去,皮肤看起来很干,看起来很不真实,母亲的眼睛开了,黯然无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忽然她的脑袋很不自然的往门口看来,落在我的身上。

被母亲的目光注视,我吓得忘了缩回脑袋,堂哥扭头一看,见到我在门外,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出声。

堂哥踮着脚,身子微微弓起,一步一步往大门的方向退过来。

母亲忽然笔直的站了起来,她身上穿的是尼龙大衣,红色,这件衣服听说只有母亲在重大的场合才会拿出来穿,平日里收的严严实实,现在死后也一同带到地下了。

“不是说了叫你走么,怎么还在这?伯母的未了心愿与你很相关,你会受到牵连。”

堂哥凑到我的身边,细声开口说道。

“不能走,兴许,这件事会与我母亲和爷爷的死有关,我要调查清楚。”

冷静下来之后,我小声说道。

堂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

“看来你不傻,居然还知道从这调查,不过我得告诉你,伯母是真死了,她现在一口气不泄,就会按照死前的意愿行事,就算我们现在要调查,也必须要先处理这件事。”

我看了一眼母亲,她了无生气的站了起来,身体看起来很僵硬,她想要离开棺材,但是一直在棺材里面磕磕碰碰,无法真正离开,心里一想,如果她出来怎么办?当即对堂哥开口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让他卸掉口里的这口气,或者完成她的心愿。”

堂哥一边开口,一边往他包里翻腾着东西,而这时候,棺材周围的白色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母亲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脑袋一转,往我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