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神一样的误会

莫不说这边房小灵再度晕了过去,巽清现在的心情更是糟糕到想把刘楚直接做翻算了,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回到考场,他说什么也不愿和刘楚同行,虽然刘楚极其殷勤地把他引荐给其他几位主考官,大有‘这是我的人,你们都给我罩着点’的风范,就差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直接说‘不用考了,你肯定中,中了就直接留在我身边’。

可是该有的程序还是有的,该考的试还是必须得做的,只不过整个科考过程,他都在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那异样至极的眼神。

那眼神缠绵悱恻,恨不得吃人饮血,巽清就这么忍着过了一个半时辰。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卷子一掌拍在了考官的案桌上,在考官谄媚至极和同期尖如针扎样儿的目送下,巽清挺直了腰板就这么走了出去。

久违了的清新空气总比满是人烟的地方好得多,巽清长舒了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没了不怀好意的刘楚,也没有同样不怀好意的一干人等,他总算觉得好多了。

初春的风虽说已是有了温度,但一吹过已经浸透了冷汗的锦衣,巽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挺快的啊,我还以为我要等你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你才舍得出来。”张佐炎已是在后门处候了很久,一见巽清出来,就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怎么样,还不错吧,要不到揽香喝一杯去庆祝下?”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与此同时,巽清很想把这只骚包狐狸扔到护城河,“别拿我当挡箭牌,万一你家那柳姑娘看上我了,你可没地儿哭去。”

“对你我放心的很。”张佐炎睨了他一眼,“明天还有考试,我就不拉你去喝酒了,喝杯茶总是肯赏脸的吧。”

巽清渐渐眯起了眼,看来还是有别的序幕啊……他看了看天色,日头依旧在地平线之上,就痛快道:“就陪你去一趟揽香吧,不过……”

张佐炎大力一拍他肩膀,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巽兄最懂我。放心好了,日落之后我一定差人把你送回去。”

巽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反正他这会儿刚从人堆里出来也憋闷得慌,放松一下也好。

车轱辘滚了一路,巽清被颠得再度打起了呵欠。之前凝神香的效用这会儿又浮了上来,令巽清难受得紧。

张佐炎只当他之前刚被卷子**到不行了,也没太在意,只是难得的闭上了自己的嘴,而巽清也享受到了难得的清净。

之所以是难得么……

就要问那个死命捏起嗓子的妈妈了。

张佐炎一看巽清那阴冷的小眼神,就怂到了。他至今还记得巽清那可怕的起床气,上上回他可是徒手把会武的自己揍得爬不起来……他自认还没这个胆量去挑战这种时候的巽清,于是他果断抖了……

短暂地回忆完毕,他被巽清激得一个激灵跳下了马车,身手利索地一把捂住了妈妈的嘴,低声道:“我带了人过来,给我配一间上房,小点声。”

妈妈被他吓了一跳,化了浓妆的脸因着他一时心急而被捂得有些变形。她慌不择地点点头,示意张佐炎她听见了。

张佐炎这才松了口气,他顺势松开了手,指指身后的马车,轻声道:“知道怎么做?”

“是,是……”妈妈一一应下,她拍拍手,让人牵了马车到后头,然后躬身退了出去。直到回了揽香楼里,她僵硬地大脑才开始意识到不对……

这莺莺还在楼里,张公子马车上的人又是谁?!

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乎,她鸡飞狗跳地闹腾了一阵子,还是差了小婢去向莺莺知会了一声。

原因没别的,她是看着那孩子从低谷里走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盼头,那孩子终是多了一丝人气。她看着欢喜,因此她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即使那个人她得罪不起,即使那个人是张公子,即使莺莺知道了会怨怪她……

张佐炎不是瞎子,自是知道妈妈误会了什么,可眼下安抚起床气环绕的巽清才是重中之重,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还只能躺在**起不来。

巽清揉了揉眉心,马车已经停下来很久了,他也不能继续耍赖在上头补眠,只好背后灵似的跟着张佐炎走了进去。

妈妈看见张佐炎走进来,立即迎了上去,待看到后头那位……她不发达的脑子已经闪烁出了‘断袖之癖’这金光闪闪的大字,越发对张佐炎的态度不客气了起来。

已经自动拉了仇恨值的巽清完全没有自觉,他一声不吭地站在张佐炎身后,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是他还站着没有直接倒下去,张佐炎估计还真以为他睡下去了。

“这位是?”

“我朋友,他今天刚科考完,我带他来庆祝一下。”张佐炎说的是实话,可妈妈那儿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她狐疑地看看巽清,又看看张佐炎,眼神说不上无礼,相反甚是克制,但张佐炎还是看得不舒服。

张佐炎知道这事越描越黑,只得和妈妈说:“待会儿让莺莺过来一下,我有事和她说。”

“那他……?”

“他不是外人,不打紧。”

刚一说完这话,张佐炎就想打自己嘴巴子,这都什么跟什么?!!

妈妈见他说得如此坦然,稍微取消了些荒谬的想法,只是道:“莺莺在休息,我等她醒了再把她喊过来。”

“辛苦了。”按理说一个妈妈这么说话总是不妥的,可张佐炎并没有在意,相反他松了口气,总有种危机过去的感觉。

若是非要说领着个背后灵逛青楼是什么感觉,张佐炎也只能告诉你‘微妙’二字,尤其是在非营业时间段内,被一双双明处暗处的眼睛行着注目礼。

短短几步路,竟是让他有了一种隔了年头的疲累感。所幸,把门一关,流言蜚语神马的都听不到了,世界——清静了。

张佐炎长呼了一口气,随意找了一处软榻就装死躺了下去。

倒是巽清瞪着他,眸中哪还有半点困倦之意,“才走几步路你就倒,是不是该找个大夫帮你看看。肾亏是病,得治,拖久了,柳姑娘会砍死我的。”

“……”张佐炎怏怏看了他一眼,要是还不明白这小子拿自己开刷了一路,自己就真的可以拿块豆腐撞撞死得了。“我肾不肾亏,你知道?”

巽清自来熟地坐到了案几一侧,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你面色蜡黄,眼底青黑,若不是肾亏,我跟你姓。”

“别,巽兄你就少寒掺我了。大清早出门,我还是照过铜镜的。”张佐炎随意挥了挥手,少有的没跟他扯呼,“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巽兄若是不乐意,可以当没听过。”

“说吧。”巽清也大方,他大抵也猜得到是关于柳莺莺的事,反正现在他暂时没什么事,听听故事就算是消遣了。

张佐炎没想到巽清答应得这么痛快,反而愣住了。他眨着那双桃花眼,有些无辜,最后还是被巽清瞪了一眼之后,才轻咳了一声进入正题。

“那个……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有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她却戴着别的男人送的配饰,你会怎么做?”张佐炎说得甚是小心翼翼,一如保护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巽清没有笑,虽然按照损友套路来说,他应该好好嘲笑这只骚包狐狸一番的,可有些事是不能玩笑的,比如,柳莺莺,比如,他的爱情……

“是谁?”

“什么?”

“送柳莺莺配饰的男人是谁?”巽清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不要告诉我是刘楚。”

“……”张佐炎平时那双贼亮亮的桃花眼瞬间暗淡了下去,“巽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其实我是想说,灵儿从来不会乱收别人给的东西,尤其是雄性。”巽清一脸淡然地开口道,说出的话却是直戳张佐炎伤疤。

“……”张佐炎狂躁地抓了抓头发,“巽兄,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成么?!我看着嫉妒,万一一个嫉妒疯了,我会去直接宰了刘楚也说不定。”

“孤家寡人?!”巽清嘴角抽了抽,“你不会已经……”

“她生气了……不就一只玉簪么,哼!!”张佐炎孩子气地嘟了嘟嘴,但显然对自己冲动的行为甚是后悔。

“……”巽清很想撇开这个一碰到柳莺莺就幼稚到死的男人不管,可那人是刘楚,就有些看头了,“你现在就算真能宰了刘楚,柳姑娘也会离你越来越远。”

“你有办法?”张佐炎一听有戏,立马就从软皮条变成了精力旺盛的破坏狂。因着激动,他一掌拍碎了案几的一角,连上头割破了手都不顾,就这么一股脑儿抹在了巽清素白的袍子上,“快说来听听。”

巽清嫌恶地一掌拍开了他的手,“附耳过来。”

(补完,睡觉,我也是蛮拼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