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能说,不能说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沒人要么.跟着我怎么样.反正我也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很无聊的.

..呐.你看我也不会取名字.见你戴着玉.而我名字里也有一个‘佩’字.我便唤你‘珮之’可好.

..珮之……珮之……

……

“醒醒.”司命照顾了他两天两夜.觉得也是够了.他连自己都很有可能养死.更不用说还养一只大活人了.沒把老板在睡梦中掐死.他觉得自己已是仁至义尽了.“虽说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呸.我的意思是说……能动就给我醒醒吃点东西再继续挺尸.”

戳了他两下.还是沒什么动静.司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好认命地取了毛巾丢到铜盆里头泡着.算算时间差不多.他一扬手撒了两包粉末.然后再将毛巾往里用力揉了几下.继而提起绞干.

好好一块白毛巾在掺了料的药酒滚了几圈.毫不意外地变成了淡淡的黄绿色.司命嫌弃地蹩眉不语.却还是忍着胃里的翻滚.恶意地将其直接拍在了老板的脸上.

“真是……再不醒.我可就直接将盆里的水泼你脸上了.”

司命狠狠地为他擦着身子.那凶狠样儿活像要给他擦掉一层皮.苍白的皮肤被黄绿色的浆体所染指.发出了一种奇奇怪怪倒腾人的气味.司命悲哀地发现.睡着其实也有好处的.至少他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倒是被他折腾得够呛.

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司命将已经不成样子的毛巾扔进了铜盆里.继而端着这比老板还沉的玩意儿晃晃悠悠走了出去.打算过半个时辰再去打盆清水将那人身上的药液给洗掉.

说到这药.司命表示这完全是自己狐朋狗友出的破主意.效果他是一点儿沒见.自己倒是快被这奇怪的东西给整趴下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有洁癖.结果那群混蛋给自己开了一张网罗世间最恶心的药单.沒有之一.蝙蝠翼骨蜥蜴尾算是轻的了.像什么某某虫子的排泄物之类的有好几大类.最为过分的不是这些让人反胃的材料.而是调配药材的时候只能用手……

司命不知道那群混蛋是故意整自己的.还是故意整自己的.反正他当时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就很想直接冲上天庭狠狠揍他们一顿.但无奈自己已是被天庭主管的几位老家伙联手给踢出來了.压根就无能为力.要不然自己非得抬脚就往他们的脸上踩过去.

总之.对老板这诡异情况毫无办法的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配药的那几个小时对于他而言无疑是在享受着地狱级酷刑.

可现在看來.他定是被开刷了……

司命瘪了瘪嘴.已经是第n次对着自己说再给他试上一个疗程.便又止不住自己的脚步拐去后院的井边打水去了.

其实.在司命抱着那个巨大铜盆晃悠着差点撞上门框的时候.老板的眼皮子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开始跳动.

说实话.他并不是想看着司命这么无趣地为他跑來跑去.他只是暂时什么都不想动而已.理论上來说他并沒有昏睡几天才对.可事实上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在这儿过了百年甚至是更久.久到身心俱疲.连动跟手指头都懒得.

昏睡之中.他隐约能听到人的声音.但并不是司命.而是……意识里那人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形.但直觉性地他就认定是自家窝里那只一直躺在水晶棺里的声音.

老板知道自己的记忆在某些方面和科利尔有相类似的问題.但他的情况并不如科利尔那般明朗.失去的记忆还在.只是很模糊.模糊得他连中间是何人都看不清.

都说人对自己得记忆这块儿有保护机制.不开心的东西会被自己慢慢遗忘.然而它一直都在那里.不來不去.老板对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很感兴趣.但牵扯到那神秘的棺中人.他还是卯足了劲想要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沒有过去的自己什么都不是.那么现在这半吊子的状态又算是什么呢..

有过去.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跟沒有又有什么区别.

沒有过去的人生是沒有意义的.现在的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把追寻自己的过去当作意义又有何不可.

可追寻到之后呢.

他从來都不敢深思下去.每当自己的思绪到了这一步以后.他就发现后面的一切好似一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身子悬空般的心悸往往直逼得他冷汗秫秫.就好像自己会被那黑暗吞噬了般再也回不來.

睁开眼.他那双无神的眸子直直盯着房顶.连司命什么时候往这儿走的他都不知道.

之前五感弱化的不良状态已经消失.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得像是被什么给碾过了一样.因而在司命那张死人脸凑上來之前.他还是半阖着眸子.一副沒醒透的样子.

“醒了.”

司命不是很确定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还活着么..”

“……”

老板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躺了回去.

..卧槽.诈尸了..

司命呆了呆.继而把老板整只从被褥里头拖出來敦好.“先吃点东西.我马上拿过來.只有白粥.将就点.”

“……”老板总算有了点动静.但是他的眸子压根就见不到一点儿光彩.嘶哑的声音从他喉间溢出.足足吓了司命一跳.“能吃么.”

“……”

司命感觉自己的玻璃心再度被他击成了渣渣.因而他的态度也变得恶劣了起來.“能吃.当然能吃.你身上的药酒都是我做的.”

..区区白粥又怎么会难得到我呢..

司命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才沒把这句当着老板的面话低吼了出來.说真的.自己好心沒好报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糟糕到他现在就想把手边的铜盆扣在他的脸上.

“味道有些奇怪……”老板皱眉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衣服.“你做了什么.”

“上药.擦身.喂水.”司命瘪瘪嘴.“我都快成你家保姆了.”

“……你能告诉我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你是多久沒给换过了么.”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了要把这个生活残废砍了重练的冲动.“而且……它是反的……”

司命脸色微郝.尴尬之余他只能转了话題.“我……我……我去给你备好清水.你自己……咳……自己处理一下.”

“……”

“等等..你能说话了..”后知后觉的司命这才发觉老板已经和他说了大半天.“之前那是怎么回事.”

“……”

老板觉得自己还是别醒得好.如此想着.他又拉开了被褥.

一种‘困了.我要继续睡’的即视感瞬间拉回了司命的神智.他手忙脚乱地将毛巾递给了老板.又把人给拉出了被褥的范围.“等等.”

“……”老板无奈地看向他.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什么事.”

“说清楚再睡.”司命索性就坐在了他的床边.“啊.不对.反正你给我洗干净了再出來..”

..大佬.你到底是想哪样啊..

“……”

老板微微偏了头.甩了他一记眼刀子.漆黑如墨的眸子透不出半点光亮.凭地看得人心悸.“闭嘴……”

粗线如司命也看出來老板似乎有点儿不对头.乍看上去好像沒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出來..老板的状态很奇怪.就好像是整个人少了点什么.可他又一时说不上來……

“说起來科利尔小姐的应聘很不顺利啊……”眼珠子一转.司命自然晓得如何逼老板开口.反正他现在这么虚弱.真要和他干架.也指不定谁赢.“还有三个时辰日落.过了这村就沒这店儿了.”

“……你想说什么.”

“不老实一点的话.你可要重新找机会潜入科利尔身边了.”司命托着下巴.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你觉得现在的你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溜掉么.”

“……如果你不介意我拒绝你的委托的话.尽管试试.”老板虽然体虚.但脑子还能凑活着用.“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更何况若是我真要走.十个你都挡不住我.”

这话分明就是在人身攻击了.被戳中痛脚的司明君只觉心塞塞.张了张口也只好作罢.

“随便你.”他的声音渐渐变冷了.“之前我说的时限并不是在框你.你好自为之.下次晕大街的时候.别让人知道你跟我住一起.我丢不起那个人.”

门.哐地一声就被狠狠甩上了.

老板摸了摸鼻子.轻哼了一声.也是无奈.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司命虽然是个不靠谱的.但他终归是不想把这人牵扯进自己这儿的泥沼里.

谁对他好.他是知道的.只是……很多时候……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阿拉拉~~~我今天作死地來更新了~~~~~尼玛明天考试我现在愣是一个字都沒看.这摆明了要作死呵呵哒~~~泪崩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