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所见的紫黑色物质只是会污染人的肉体和眼睛。
那现在这座圣战之桥上长着獠牙的恶魔，正不断地撕扯着莉西娅的精神。
它们并不是叫嚣着展现威风，而是向莉西娅发出谄媚的声音，前赴后继地朝她扑来。
莉西娅头痛欲裂，手中的长矛不停挥舞。
这种精神上的拉扯比身上的伤让莉西娅更痛苦，要不是亡灵战马仍旧继续前行，她可能会短暂停留，然后被拖进深渊。
马蹄落在桥板上，发出清脆的马蹄声。朝下望去，翻滚着的白色雾气，就好像是走在真正的圣战之桥上。
只不过这桥，好像太长了一些。
桥上的恶魔已经逐渐稀少，直至不见。
但往往小怪物消失的也意味着大怪物马上要出现了。
亡灵战马的马蹄声也渐渐慢下来，透露着一些迟疑。
莉西娅用神识探着前方的路，却毫无收获。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莉西娅开始慢慢力竭，放松警惕。
在马背上甚至快要打起盹来了。
“水。。”莉西娅在意识模糊之间，揉揉眼睛，低头看着已经漫上桥面的水。
她打起精神向前方望去，只有一片蒸腾着水汽的海。
四周的喧嚣已经停止了。
莉西娅拉了拉缰绳，然后低头看去。
水并没有没过马蹄。
亡灵战马可以站立在水面之上。
莉西娅拍拍马脖子，示意它继续前进。
并让一旁的塞勒涅发出蜂鸣声，来让自己打起精神。
她知道前面一定有什么等着自己。
所以莉西娅继续向前。
直到雾气慢慢散开，平静的水面开始出现波浪。
一个头发都已经垂落在水面之上的人，正双手交握在腿前。
走得更近之后，莉西娅看清楚她的眼眶中没有眼白，只有浅蓝色和深蓝色组成的瞳孔。
嘴唇是淡淡的金色。
“我想通了。”
这是一句上古的神语。
莉西娅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传来刺痛。
虽然她已经可以听懂神语了，但就在她想要回忆起那句话的发音来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莉西娅没有办法回复她。
“奇怪。”
“不是她。”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只有那个孱弱新生儿才需要骑马。”
“你叫什么来着？辉夜？”
莉西娅感觉忐忑不安，她已经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这就是海神。
在上古真神的完全体面前，莉西娅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一连串的话，让她的耳朵都开始慢慢渗血。
“怎么，你现在都还没有学会说话吗？还是只会说那些人类的话吗？”
海神朝着莉西娅招手，而她本人好像只能站在原地不能走动。
莉西娅大胆地骑着马靠近了海神，而且俯视着她。
但海神一点也没有恼怒，甚至伸出手，想要扶莉西娅下来。
不过莉西娅拒绝了，亡灵战马能站在这片水域之上，并不代表莉西娅就能。
面前的海神怀揣着什么心思莉西娅也还不知道。
“我忘了，你太弱了，甚至没办法站立。”
说罢她发出一长串轻笑。
“你至少要学会说话啊，可怜的辉夜。”
莉西娅望着海神，终于艰难地在真神面前说了一句人类的语言：“我不会。”
她又听到一长串笑声。
“她对人类这么无私，却对你这么吝啬。”这一次海神换了和莉西娅相同的语言说。
莉西娅没有拆穿她认错人的事实，冒领了辉夜的名头。
“我出生时只学了一百年就会了，她肯定是看你太笨了，不愿意教你。”海神说的她应该指的太阳女神。
“那我来教你。”海神悦瑟尔露出了天真友善地微笑。
莉西娅仔细看她淡蓝色的头发，是几泓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