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深不是一个对属下苛刻的主子,不然安淘也养不出这样的性子来。
只是,叶芙这个女人,竟然三两句话就将安淘俘获了,这样的发现,让尉迟深有点不悦,又说不清不悦在什么地方。
只是看着安淘一脸崇拜的看着叶芙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爽。
“把他放下来吧。”这绝对是在对安淘说。
看着安淘一脸荣幸的表情,尉迟深真想让他去领罚。
安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把就将尉迟深抱起来,往床边走过去。
“干嘛?”叶芙“嗖”的一个眼刀子飞过来。
安淘立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顿住了。
“那边!”叶芙朝着一边的罗汉榻扬了下下巴。
安淘犹豫了一瞬,罗汉榻?会不会有点硬了,那榻上连个垫子都没有。
想想,没有也是王爷自找的!
王妃好好一个姑娘嫁过来,你就将人安排在这么荒凉的院子,还克扣人家的吃穿用度。
罗汉榻上没有垫子,那也是您没给人安排垫子,谁能想到,最后吃亏的是您自己呢。
不过……王妃竟然不让王爷上床,那嫌弃,真是溢于言表。
好爽!
“脱吧。”叶芙正在一边倒腾她那些药材,头都没回。
“叶芙!”尉迟深冷声道。
安淘:“……”我好像从王爷的语气里听出了羞涩,怎么回事?
叶芙转过头,冷笑一声:“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
安淘:亲自动手?什么来的?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一双放光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尉迟深吃瘪,“安淘,宽衣!”
“诶!”安淘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他家主子的眼神里有杀气了!
别看安淘是个大男人,但动作可比叶芙温柔多了,至少没按他肚子。
叶芙这才有机会认真给尉迟深检查,情况其实不算严重,至少叶芙见到过不少比他情况严重的案例。
许是叶芙脸上不同于平常的严肃让安淘都跟着严肃起来了。
看着叶芙终于直起腰,安淘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王妃,王爷的情况,很严重吗?”
不啊!
“非常严重!”叶芙说:“这也就是你家王爷,若是换成普通人,倾家**产都治不好的。”
所以,这意思是,需要不少名贵的药材吗?
“王妃放心,咱们府上有不少名贵的药材,只要王妃能治好王爷,药材随便您用。”
呕吼?还有这等好事?
“不是药材的问题,”叶芙缓缓摇头,看着安淘越来越紧张,她才开口:“是本妃的诊费,很贵!”
哈哈!上当了吧!
安淘还没意识到她家王妃是在逗他,还一本正经的附和,“理应如此,王妃医术高超,多收些诊费也是正常的。”
尉迟深光**身子趴在榻上,叶芙和安淘到是看不见他一脸的不自在。
此时听见叶芙还有心思逗安淘,对自己的状况也多了些信心,至少,叶芙是真的有办法能治好他的。
他受伤到现在,时日也不算长,可这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就已经尝遍了世态炎凉,连父皇都要放弃他了吧。
毕竟,夷合不能有一个残了双腿的储君,更不能有一个永远都站不起来的皇帝。
知道自己的腿永远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尉迟深是绝望了的。
他阴暗了好些日子,直到方才,好像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霾,被一道阳光撕裂开来,光亮并不大,却足以温暖他整个人生。
“先用些药,”叶芙从自己买回来的一堆药材里面抓了一副药出来,“让人煎了送过来。”
“得嘞!”安淘利落的下去安排。
“找两个木匠过来。”安淘出门了,这话自然是对尉迟深交代的。
尉迟深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叶芙便不理他,只等着安淘回来,给他穿衣服,将人带走。
结果,安淘这一去,半个时辰都没回来。
叶芙坐在桌边画图纸,图纸都画完了,都不见安淘的人影。
而尉迟深,竟然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叶芙微叹了口气,拿了张薄毯子走过去。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本来熟睡着的尉迟深猛然睁开眼睛,伸手抓住叶芙的手腕,目光如电一般射过来。
叶芙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另一只手照着尉迟深的脑袋狠拍了一下。
尉迟深的下巴撞到罗汉榻的木板上,抓着叶芙的手也放开了。
叶芙转身,利落的抱着毯子走了。
得!光着屁股的尉迟深本来还没觉得冷呢,这会儿看见来而复去毯子,只觉得屁股上一阵阵的凉风让他忍不住打哆嗦。
“本王若是病了……”
“诶,我给你治!”一副药的事情,威胁谁呢!
尉迟深:“……”这死女人这么记仇的吗?
“你在画什么?”尉迟深没话找话。
叶芙瞅了他一眼,起身出门了。
尉迟深隐隐听见她对守在外面的婆子说:“去将王爷那跟班儿找回来。”他好像是,被嫌弃了?
若是被叶芙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王爷,您自信一点,把问号换成句号。”
“王妃,属下回来啦!”安淘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芙诧异了一瞬,这男人养出来的跟班,好像不太懂规矩。
安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衣着普通的中年汉子,看起来,是干惯了力气活的工匠。
王府里的人,应该不是这种装扮吧?
“属下听王妃说要找两个木匠。”安淘一脸求夸奖的模样,将两个中年汉子推到叶芙的面前。
这两个,原来是木匠啊。
这两个是兄弟,名唤赵大和赵二。
叶芙将图纸给两人看,“能打出来吗?”
“能是能,”虽然有些地方很是精细,但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倒也足以应付,“只是,小民斗胆,不知王妃这东西,是做什么用?”
叶芙浑不在意,“医疗器械。”
王妃还会医术?不是说,是个胸无点墨浪**成性的废物吗?
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啊!
不过,民间多得是这种流言,他二人也明白,流言大多不可信的道理,也没有太过于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