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总裁办公室的气氛只能用“人间地狱”四个字来形容。

任泊跟在陆绎琛身边这么久,还没见过冷面老板持续这么久的低气压。

刚把一波高层骂得狗血淋头,现在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心里哭爹喊娘,慌到胃都绞痛起来。

“任泊。”

陆绎琛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如魔鬼之音。

“在!”任泊立马腰杆挺得笔直。

“你说一个女人突然对你不理不睬,还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这……

任泊要疯,他一个单身狗上哪去研究女人?

为什么陆总总问些他答不上来的世纪难题啊!!

但在陆总面前不能说“不知道”,任泊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照葫芦画瓢,搬照上次的标准答案回答。

“陆总,您可以问问身边情感比较丰富的朋……”

“我现在是在问你。”陆绎琛目光一沉。

还好意思提贺朝,上次那花就是他出的馊主意!

妈的。

都被盛柔扔了!

任泊生无可恋,硬着头皮开口,“我、我认为女人生气,一般就是男朋友犯错,惹她生气了。”

电视剧上都这么演,也不知道对不对。

陆绎琛蹙眉,“那女人不说,她男朋友怎么知道错哪了?”

任泊极力回想他陪妈妈看的那些狗血言情剧,忐忑道:“好像……一般得先哄,哄着哄着,女人就开口了。”

不管什么事,先认错,再找原因。

电视剧上的流程都是这么演的。

陆绎琛黑眸盯着他,“你是说不管对错都要先认错?”

“对……”任泊抬眸,看到陆绎琛越来越沉的脸,立马改口,“不对,那不叫认错,那叫男人有格局。”

男人嘛,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闻言,陆绎琛眉间的冷意散了不少,又问:“那一般哄女人送什么东西?”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上次那个问题。

任泊暗暗提口气,“您或者可以回想一下,她平常喜欢什么东西,不一定要很名贵,只要她喜欢就行。”

这回答应该没错吧,中规中矩。

任泊默默观察陆绎琛的表情,生怕哪个字说错挨一顿骂。

良久,陆绎琛垂眸,摆摆手,“出去吧。”

太好了!

任泊逃也似的奔出总裁办公室。

门口的秘书同情的看他一眼,递过一张纸巾,“擦擦汗。”

任泊边擦汗边揉肚子,心说盛小姐啊,可千万别跟陆总吵架了。

再多来几回,他恐怕得提前离职了。

办公室内,陆绎琛慵懒靠在真皮座椅里,英眉紧蹙。

盛柔喜欢的东西?

她不喜欢珠宝首饰,更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好像就只爱吃?

总不可能给她整一个满汉全席吧?

阵仗大不说,还显得那么刻意。

他又不是非哄不可。

送什么好呢?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他目光落在黑色笔记本上,忽地,脑里晃过一样东西。

……

盛柔今天回家的时间有点晚。

反正回家也觉得闷,能在学校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

她拉开门,客厅黑漆漆的没开灯。

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盛柔顿了顿,“啪”一下打开灯,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就听见脚边一声细软的叫声——

“喵——”

盛柔垂眸,惊讶地瞪大眼。

小猫像是还认识她一样,挨到她腿边亲昵地蹭了蹭。

盛柔心都要化了,蹲下身,一把捞起小猫,认出这只猫就是上次救下的那一只,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你怎么来了啊?”

“自己闻着味来的。”

陆绎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慵懒地靠在房间门框,深蓝丝绸睡衣解开几粒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若隐若现。

盛柔看他一眼,顿了顿,咕哝道:“少来,是你带回来的吧?”

陆绎琛走过来,从盛柔怀里捏走小猫,哼声:“是我,所以猫是我的。”

怀里骤然一空,盛柔眼巴巴看着小猫被某人拿走,她忍不住跟上去,“你不是很嫌弃猫吗?”

养什么?

盛柔绕到旁边看猫,陆绎琛像是故意吊着她,幼稚得很,转到另一边,背对她,不让她看。

“我嫌弃是我嫌弃,跟我养它不冲突。”

陆绎琛的道理歪得离谱。

盛柔没功夫深究这些,她满心都在小猫身上。

她不满道:“你给我看看,哎你别动……”

陆绎琛比盛柔高出一个头,真要藏住怀里的小猫,盛柔是一点都看不着。

她有些恼,一步跨到他身前,直接上手抢,纤细指尖轻轻划过锁骨的皮肤,带出一阵酥麻,陆绎琛呼吸微停,怀里的猫就被提溜走了。

盛柔转身,抱着小猫在沙发上坐下。

小猫应该才洗完澡,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手指陷进柔软顺滑的猫毛里,心也跟着软下来。

盛柔弯唇笑了笑。

陆绎琛盯着她唇角消失几日的笑意,不知怎的,忽觉心里舒服很多。

这丑猫弄回来还挺值。

盛柔抬眸看他,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养猫?”

还不是因为某人。

陆绎琛睨她,混不吝地说:“这玩意儿我不养,明天我打算扔到小区里去。”

跨城把小猫接过来,就是为了让它又变成流浪猫?

“为什么啊?”盛柔不解道。

陆绎琛冷笑:“因为它不乖。”

刚来哪里看出它不乖?

“它哪里不乖——”

盛柔突然顿住,盯着他揶揄的眼眸,无语道:“你在说我?”

陆译琛皮笑肉不笑,“听出来了?”

盛柔懂了,绕大半个圈,就是为了说这事。

她抿了抿唇,心里那股郁气又涌上来。

“你不用拐弯抹角说我,我是冷脸,但也是因为你!”

“我?”陆绎琛隽黑的眸子蒙子上一层疑惑,他怎么了?

看他这样子,盛柔就来气,他倒是一点不心虚!

“你说要律师重新拟协议,婚姻期内必须和异性保持距离,这话是你说的吧?我做到了,那你呢?”

闻言,陆绎琛面色倏地阴沉,“你说清楚!”

盛柔咬下嘴唇,几天积攒的不满喷薄而出,“我扔花那天在松桂楼吃饭,看到你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

搂搂抱抱?

陆绎琛蹙眉想了想。

哦,想起来了,就是时筠心喝醉那天。

他在门口等赖妙芙,结果半天没来,时筠心一直说站不住,他也没管,就后来可能真的不舒服,往他身上歪了一下,但他扶稳后直接把她推开了。

“盛柔!”陆绎琛有些咬牙,“说话讲证据,那天是朋友喝醉了,我最多扶了她一下,哪里有抱?”

盛柔一噎。

那天光线昏暗,角度问题看不大清,她只看清是时筠心就气到头脑发热,要说抱……

好像也不太确定……

陆绎琛目光极沉地盯着她,嗓音冷冽,“你凭一个毫无根据的画面就假意脑补,冤枉人。那我以后要是看到你从其他男人的车上下来,是不是也可以冤枉你在车里跟人亲热?”

这帽子太大,扣下来要命。

盛柔觉得有点心虚,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小了许多,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就算没抱,但你扶了她!”

像是找个某个可以反驳的铁证,盛柔声音立马高起来,“对!你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