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不是真心诚意就可以。”顾老夫人一针见血,“以前的发生过的事我们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未来的路还那么长,当年你能狠心抛下母子两个人,保不齐以后你还会做这种事。所以,我们没法接受你。”

盛柔听得心脏发酸。

从家人的角度上她能理解,从陆绎琛的角度来看……她也觉得他可怜。

陆绎琛神情不变,依然重复那一句,“我诚心来提亲,我对盛柔是真心的。”

在亲人面前被表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盛柔低下头,耳朵有点热,嘴角却忍不住弯出一个弧度,暗暗开心。

顾老夫人对这种恭敬却不听拒绝的人最头疼,她上下打量陆绎琛。

“恕我话说得直,陆总您一表人才,要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得是,何必一定要缠着盛柔。”

“但盛柔只有一个。”陆绎琛想都不想地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代替她。”

一波狗粮来得猝不及防,顾老夫人哑了下,顾家两兄弟听得脸绿。

屁的没人能代替。

这么清根深种当年就不会甩袖子走人!

顾雪儿和沈天薇毕竟是女人,感性大于理性,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很想捶沙发,硬生生忍住了。

顾铭朗讽刺道,“不要来死缠烂打那套,我们顾家不吃那套。”

陆绎琛跟顾铭朗从小不对付,心里咬牙,面上依旧维持笑意,“不是死缠烂打,是一片真心。”

顾家两兄弟又同时打了个冷噤。

真特么肉麻!

顾老夫人听陆绎琛言语里的坚持,内心有些松动,看向盛柔,“柔柔,你说说看,心里是什么想法?”

陆绎琛望向她,眼眸深邃。

“我……”

盛柔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起身,走到陆绎琛身边,拉起他的手。

“母亲,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你……”顾老夫人捂着胸口,怒其不争。

顾哲骏看见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急火攻心,“柔柔,你糊涂啊!”

顾铭朗气急败坏,“陆绎琛,你是不是私下威胁我妹了?”

千错万错都是陆绎琛的错,反正盛柔没错。

盛柔朝家人的方向郑重地鞠躬,柔声道,“我知道你们为我好担心我,可这次我想遵寻自己的想法,如果错了也是我咎由自取,我自己承担后果。”

陆绎琛听着前面半段还行,听到后半段脸一黑。

什么叫咎由自取、承担后果?

他陆绎琛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

他报复性地捏了下她的手心,磨着牙压低声音道,“没有错这个可能,老子这辈子就认你了!”

话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顾老夫人重重叹口气,“别人都是撞了南墙就回头,柔柔你是撞了一次南墙还去撞第二次,唉……”

言语里满满的心疼。

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想儿女好,她是怕盛柔再一次赌错。

可如今这局面,两人情投意合,他们再不情愿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

顾哲骏气得没话说。

顾老夫人望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无奈挥挥手,“罢了罢了,你觉得好就行,柔柔,希望这次你的选择没错。”

这等于是松了口,两人的手不自觉都紧了下,然后相视一笑。

“……”

简直没眼看。

顾家两兄弟同时转过头去,气得心里骂姥姥。

盛柔压住内心的喜悦,正要开口说话,陆绎琛突然松开她的手,朝任泊走过去。

“给我。”

任泊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过去。

盛柔疑惑,“陆绎琛,这是什么?”

“既然来提亲,怎么可能没聘礼。”

陆绎琛接过文件朝顾老夫人走去。

顾铭朗嗤声,“我顾家什么没有,稀罕你那点聘礼?”

顾家的家业,压根不稀罕他那三瓜两枣。

陆绎琛忽视他的嘲讽,蹲下身,将文件打开平铺在茶几上,“顾老夫人,这是聘礼,请您过目。”

顾老夫人摆摆手,“我眼睛不好,哲骏看吧。”

谁也没把这点聘礼放心上。

顾哲骏动作粗暴地扯过文件看,然后,就没声了。

两分钟过去,顾铭朗看顾哲骏的脸从黑到绿,再从绿到黑,变化丰富,忍不住问,“大哥,聘礼是什么?”

难道陆家出手太小气把大哥气着了?

顾哲骏说不出来,有些赌气地把文件扔在茶几上,“想知道自己看。”

顾铭朗好奇,起身拉过文件看,然后也没声了。

怎么看一个一个没声?

顾雪儿也去看,看清内容时,倏然睁大眼,“我操!”

沈天薇不悦敲她的脑袋,“女孩子家家说什么脏话。”

“妈,不是……这……”顾雪儿太震惊无法形容,把文件往沈天薇怀里塞,“你自己看吧。”

沈天薇拧眉接过,然后也忍不住,“我……哈?”

她硬生生把跟顾雪儿同款的脏话忍了回去。

顾老夫人头晕躺在沙发上阖眼休息,听到这动静,缓缓睁眼,“到底是什么,一个两个,一副被电打的样子。”

见大家都不说,顾雪儿摸摸鼻子悻悻开口,“奶奶,陆家要把公司送给小姑姑当聘礼。”

“嗯?”

顾老夫人坐直身子,有些诧异,“什么?”

盛柔愣在原地,震惊抬眸看男人一本正经的眉眼,“陆绎琛……你疯了?”

陆绎琛挑眉,“没疯,很清醒。”

他蹲在地上,很是毕恭毕敬,“顾老夫人,律师我带过来了,就在车上,只要盛柔点头,她就是陆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二的持股人,最大股东,以后陆氏是她的了。”

还说没疯!

陆氏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不是几栋别墅几颗钻石那么简单,那是几辈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他就这么当聘礼送了?

难怪每个人都像被电打了一般。

盛柔快步走过去,拿起文件逐条看,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真是……

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虽说顾家不缺钱,但愿意用尽家财当聘礼的豪门,恐怕南城只有陆家这一家了。

“陆绎琛,这聘礼我不能要。”

盛柔将文件合上,深吸口气,“你这样把陆家的心血让出去,有考虑过爷爷奶奶的想法吗?”

陆绎琛风轻云淡,“他们同意的。”

盛柔一噎,“那你父亲呢?”

陆景泽跟她那么不对付,不可能同意。

“巧了,”陆绎琛薄唇轻勾,“没陆景泽那百分之十五,还凑不齐这五十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