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十分钟么?

给他们就是了,谅他们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出格的事。

陆绎琛做好思想工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贺朝旁边,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走拉我干嘛?”贺朝不满道。

陆绎琛走到门外,勾脚踢上门,斜睨他一眼,“单独说话,听不懂?“

贺朝拍掉他的手,正了正衣领,有些好奇地看眼门,“你说小嫂子找我哥到底什么事啊?”

问完他就后悔了,亏他这张嘴,这不是找抽呢吗?

陆绎琛冷嗖嗖地看他。

“嗨,能有什么事,两人就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贺朝机灵得很,一把搂过陆绎琛的肩,哥俩好似的,“走走走,去抽根烟,回来正好十分钟。”

陆绎琛抖掉他的手,“拿开你的爪子。”

谁跟他哥俩好。

情敌的弟弟就是敌人。

……

病房内。

盛柔剥了个橘子递给贺州,莞尔,“外婆的事一直没郑重谢过你,手边也没别的东西,吃个橘子当心意。”

贺州也笑,却笑得勉强。

他不蠢,从盛柔提出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起,就预感她会说什么。

“救治病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我只是基于朋友,多照顾了一些而已。”

澄黄的橘子在指间转动,他苦涩地扯动嘴角,“感谢的话我收到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无妨。”

他这么坦然,盛柔反而卡了下。

沉默片刻,她轻声道:“我和陆绎琛暂时不会离婚。”

“是么?恭喜。”

他撕下一片橘子放到嘴里,感觉这橘子一下酸到心里,酸涩得人难受。

镜片下的眸光暗淡,贺州抬眼,“你说的意思我懂了,其实只要你幸福,陆绎琛对你好,我还是从心里祝福你的。”

只是暂时做不到马上放下。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以为会有希望,却无疾而终。

从小追盛柔的人很多,她拒绝过的人也很多。

但现在面对贺州,却莫名有一丝愧疚……

他人真的很好,不论是作为学长还是朋友,不逾越,不强求,始终温温和和。

但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谁好就一定适合。

情爱本来就是难以捉摸又劳心伤肺的事。

安静了一小会儿,盛柔抿唇,还是特别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以前的事,谢谢了。”

朋友间疏离又郑重的感谢。

点到即止。

“那你休息吧,”贺州深吸一口气,起身,“我先走了。”

盛柔点头,“再见。”

贺州转身出了病房,没注意到旁边靠墙站的人突然转身的小动作。

时筠心看着贺州的背影,恶劣地勾了勾唇。

她本来是胃疼来医院看病,意外看见陆绎琛就跟了上来。

这次失手没弄到盛柔她心有不甘,但好在也把盛柔弄进了医院。

她跟着陆绎琛摸到这间病房,想偷偷来看一眼盛柔的惨样,却没料到,听到刚才那些话。

原来,盛柔有个这么喜欢她的人啊。

还是贺家的人,也算得上南城的豪门,能跟陆家争上一争。

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贺州走到停车场,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莫名地空。

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坐上车,扣上安全带,正要开车,有人敲响车窗。

贺州转眸,放下车窗,“你是?”

车外的女人手乖巧叠放在身前,巧笑嫣然,“有时间聊两句吗?”

贺州有些愕然,“我们认识?”

“不认识,”女人大方伸出手,“现在认识一下,我叫时筠心,陆绎琛的前女友。”

闻言,贺州没有伸手回握,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微蹙眉头,“特意来拦我的车,肯定不是单纯做个自我介绍吧?”

他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何况,你还是陆绎琛的前女友。”

这身份就很微妙。

一个前女友,一个追求者。

时筠心收回手,见他直入主题,也没啰嗦,道:“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盛柔,说实话,我也一直放不下陆绎琛。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镜片后的眸光闪过一丝精光,“哦?说来听听。”

时筠心勾唇一笑,“那我上车,慢慢跟你说。”

……

陆绎琛提前回到病房,贺州已经走了,贺朝也被他打发走了。

盛柔手里捏着一个橘子,坐在**发呆。

“怎么?聊会儿天把人聊傻了?”

陆绎琛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橘子,帮她剥皮。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橘子的味道,但盛柔喜欢,他就硬生生把这味道给闻习惯了。

盛柔接过他剥好的一瓣橘子,忽地抬眸,“陆绎琛,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绝情?”

这问得没头没尾……

陆绎琛撕橘瓣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贺州只坐了一下就离开的事,明白什么,心情豁然开朗。

他勾唇,“人有时候绝情一点是好事。”

“是吗?”盛柔咬着嘴里的橘子,若有所思,“我这人从小就挺冷漠的,很多朋友都说过,说好听点是清醒,说难听点就是绝情。”

陆绎琛难得变成良师益友开导她,“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哪有什么褒贬之分,你自己的决定对的起自己,对的起他人就可以了。”

就拿这个事来说,她结婚了,就跟贺州划清界限,做得就很好。

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他。

决定无比正确、英明。

盛柔不知道陆绎琛心里这些小九九,她看着前面的空白的墙壁,自顾道:

“我知道像我这么绝情的人很容易伤害别人,但我觉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要为了责任或者恩情把感情混为一谈。如果有天我真的心冷,再深的感情我也能割舍得下,不会留恋犹豫。”

陆绎琛听着,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刺耳呢。

他扔掉橘子,坐到床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光紧攥住她。

“盛柔,你这套标准对别人可以,但对我,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