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第167节

(八十九)

徐赛璐听完哥哥的叙述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他估计现在就只是信任你了。”徐赛寒道,“她是该死,但不是这样的死法,至少要个全尸,没有全尸,半尸也好。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人做事,天看见,唉。”

沈淑贤说道,“我们绝对不能去爹面前提,一提这事他准发狂。我们只能自己动手,将樱桃埋葬好,爹也没必要跟个死人过不去,到时候咱们三人再齐心协力说服爹好了。”

徐赛璐点点头,想起张思倪还是幸运点,至少没有遭受那样的痛苦,一时间悲从中来,觉得自己跟哥哥都是同病相怜,安慰了半天,自己哭得比别人还厉害。

晚上,徐宝山睡了。院子里除了风声就是樱桃断断续续哭声,嘶哑又凄凉,痛又冷。三人到了池塘,士兵也不阻止,因为都是自家人。

徐赛寒找了根长长的竹竿去池塘中间扒拉那块浮木。

有水声,越扒那块木头越远。

费了很大尽,樱桃象片枯萎的荷叶一般慢慢飘到岸边,徐赛寒踩在淤泥里,拿着木头的两端,徐赛璐和沈淑贤两人用力往上一抬:

月光下,一个奇怪的物体被垂直从水中拉起来,光溜溜的头,眼睛紧紧闭着,脖子到**已经泡得发白发臭,**尽是白骨和零星碎肉,肚皮穿透,前后可以相通,那些表皮皮破了,内脏已经分不清肝肺胃,散发着阵阵让人呕吐的腥味。

孩子被鱼吃了,母亲是一头被开膛破肚的动物,这是个悲哀的比喻。

樱桃猛的睁大眼睛,那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睁的,死死的看着徐赛寒,留恋极了,然后转过来看沈淑贤,呆呆的,睁的奇大,仿佛眼珠要爆出眼眶来。

慢慢的,陈樱桃流下一大滴眼泪,张嘴,从喉咙里呜咽一声,头垂到一边,静静的死去。

她的嘴合不上,张的老大,她要说什么,谁知道。

沈淑贤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到了周慧娟、康渺渺、宁兴国,他们都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们要说些什么。沈淑娴发出一声凄厉尖叫,然后是持续叫持续的喊,徐宝山醒来了,到院子里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爹放过她罢。”徐赛璐跪在地上,“你看淑贤姐快发疯了,别再刺激她了,你也得为哥想想,他是个男人啊。”

徐宝山看着樱桃那张偌大的嘴,还有残缺的身体,摇摇头,不说一句话,朝屋内走去,他不想别人看见他在流泪,他是徐老虎,老虎是不可能哭的。

一夜之间,徐宝山老了,早晨起来,觉得家里少了个人,有点不习惯,很多事情,慢慢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