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杜清怡并没有手下留情,任由他发着酒疯,而是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什么事情都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发生这种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胡云飞是意的。可是一想到以前,她又觉得不可能。他明明是个君子,明明是个一身正气的人,又怎么会故意借酒装疯来轻薄她,来占有她呢?
可是,人是会变的。
“云飞哥!”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杜清怡怒声道。
胡云飞顿时停止他手上的动作,愣怔了片刻,忽地站起来,
“好,很好!”不由摸了摸被杜清怡扇过的脸颊,“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云飞哥我……”杜清怡看了看自己打过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
“哼,”胡云飞冷笑道,“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就算是你保持着你的清白之身,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那个苏静深还会回来娶你吗?你以为你还能嫁进苏家的大门吗?”说着,他便不屑地点燃了一支烟,吧吧地抽了两口,吐了几个烟圈,“有些事,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如果我不说,谁又会知道我们是假夫妻呢?而事实上,就算我说我们不是夫妻,也没人会相信了,毕竟我们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夫妻难道是兄妹吗?谁信哪,啊?”
“这跟苏静深没有关系,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杜清怡淡淡道,“真夫妻也好,假夫妻也罢,我不在乎,如今,我只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不就得了,”说着,他便再次走近她一把揽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你知道我喜欢你,既是不在乎,那就把自己交给我吧,做我真正的女吧。”欲去吻杜清怡。
“云飞哥,不是这样的,”杜清怡拼了命的想要将他推开,“守丧三年,丧期未过,我怎么能这么做,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姓苏的,你这么拼了命的保住自己的清白就是为了他,什么守丧三年,什么丧期未过,都是借口,今天若是我不能得到你,我就不叫胡云飞!”此时此刻的胡云飞借着几分酒劲儿,已然失去了理智,不顾杜清怡苦苦挣扎,将她按倒在**,欲行不轨之事。“云飞哥,不要,云飞哥……”
“啊!”眼看着胡云飞就要得手,情急之下的杜清怡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他如触电般弹跳而起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肩膀。
杜清怡忙趁机从**爬起来跑到门口拉开门逃了出去。
“清怡,清怡……”而此时此刻,胡云飞也已经被她咬的这一口给痛醒,“你去哪儿,清怡……”忙追了出去。
沉沉黑夜,凉风习习,在这样动乱的时代,处处都暗伏危机。
看着茫茫夜路,杜清怡心里犯了难: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呢?又该去哪儿呢?难道她要回梅城去吗?可是回了梅城,那岂不是离霍起山更远了。单薄的衣衫,有些禁不住这微冷的月夜,她不由拢了拢衣襟,却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清怡,不要走,清怡……”须臾,胡云飞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她,“对不起,我不该喝那么醉,要不是你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对不起,清怡,你不要走好吗?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他不断地哀求着她,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这么苦苦哀求她了。
“云飞哥,你觉得我还能再相信你吗?”杜清怡不无寒心道,“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你明明知道不能喝酒,可是你却屡犯不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清怡,清怡,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自己不该喝酒,更不该喝醉,”说着说着,他居然跪倒在她的面前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老爷夫人的仇一天没报,我一天不能踏实,还有你,清怡,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喜欢你,可是那时候,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怒力让自己配得上你……而这些,我又不能跟你说,跟你说了只会徒增你的烦恼,你已经很难过了,我怎好再让你因为我而再增烦恼呢?所以,我只能在抗不住的时候借酒消愁……清怡,对不起,我混蛋,清怡,你原谅我好吗?”他忏悔着边怒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不要云飞哥,”眼看着他的嘴角有血渗出,杜清怡实在不忍心,“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怪你,又何谈原谅呢?”她缓缓将他拉起来,“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提及此事。”她凄凉一笑,“其实,离开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云飞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让我还有个依靠。”
“清怡,真的对不起,”胡云飞内心满是自责,”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
原以为自己的计划会很成功,再回来时,能看到苏静深与妹妹重归于好,有望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重归旧好,甚至于关系更僵了。他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妹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心情很差。
回来的这两天,他只顾着去找那位心心念念的杜小姐,倒是把自己的亲妹妹给疏忽了。看来是有必要去找静深谈谈。
而苏静深这两天也并没有闲着,只要一有空,他便会去街角的那个花店呆上一阵子,然后漫无目的地的大街上逛着走着,他总觉得她就在这座城中,而且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不仅如此,他还有一种更强烈的感觉,他感觉会在凌州城的某个角落里遇到她。
自从上次离开花店后,这种感觉就愈演愈烈。
“静深,静深啊,”他刚准备出门,就听到母亲在房门外叫他。
“母亲,”他忙去开了门,“什么事?”
“你倒是消停啊,”还未等母亲开口,那黄玉成便迫不及待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走,咱们出去兜兜风。”他向来都没个正形儿。
“去吧去吧,别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看着儿子越来越孤僻,苏母是求之不得。
黄玉成开着车带着苏静深来到了他们常来的清风茶楼。
小二一眼便认出了他们,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儿,沏了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怎么样,此行有何收获?”苏静深小啜了一口,似有若无道。
黄玉成抬眸看了他一眼,
“静深,琇莹是我妹妹,而你是我兄弟,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让你好好照顾她,她怎么比我走之前还沮丧了呢?”
“既然你提起此事,那我就不妨跟你说说,”苏静深将他的半杯茶给满上,“你应该劝劝你你爹不要跟霍起山这种无德军阀合作,不然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你们。”他语重心长道,“钱是赚不完的,更何况你黄家又不缺这点儿钱。”
黄玉成蓦地拧紧了眉心,
“话是不错,可是谁又会嫌钱多呢?”
“但也要择其利弊,不是吗?”苏静深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讲才能让他们明白。
“其实你说得我都明白,说心里话,我也是不赞成他们跟霍起山合作的,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妥了,你也知道,这霍起山我们黄家得罪不起。”黄玉成沉沉地叹了口气,“怎么,就因为你跟琇莹提了这个她才生的气?”他不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琇莹一向对生意上的事不闻不问的,即便她不能说服他们的父亲,可也不至于生气啊。
“算了算了,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苏静深总觉得心里有个事要问他,“哎,对了”辗转了半天才想起来,“你前两天是不是带着姑娘去了一个叫‘天香’的花店?”
黄玉成顿时怔住,
“怎么了?”不由讶异地看着他。
“带着姑娘去花店……这不像是你黄玉成干的事啊?”苏静深不禁坏笑道,“说,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魅力,把你黄玉成的心给收了?”
“哎,别提了,人家是有魅力,也收了我的心,奈何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一声哀叹,道出了个中委屈。
看着他那窘样儿,苏静深不由扬了扬唇角,
“哎,对了,听说,那姑娘很喜欢茉莉花?”
“是啊,怎么了?你好像对我喜欢的这个姑娘很感兴趣啊。”黄玉成饶有深意道,“我可是告诉你啊,就算是她明花有主了,你也不准跟我抢,否则别怪我跟你做不成兄弟。”
“瞧你这没出息的,看你说哪儿了,面儿都没见过,我感什么兴趣,我只是觉得茉莉这种不起眼的花也会有人喜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苏静深似不经意道,“你们去之前,有没有看到别的姑娘?”
“不过你还别说,她的气质还真有些像小茉莉,清新淡雅,出尘脱俗。”一旦提起,黄玉成就刹不住了,压根儿就没听到苏静深在问什么,只顾在那儿自言自语着,“你说,我要是卑鄙点儿,挖挖墙角也不是没可能把她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