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那扇门
“起来吧。情况如何?”
时隔多年,帕格利斯容颜依然,气息却越发空灵寂寥,仿佛不食一丝人间烟火。
“是,主-教大人!”又重重一叩首,武装军士长才重现站起身,恭敬禀报:“我等连续发现了多个隐藏恶魔,都被清理了。但同伴也受伤不少。”
“的确。辛苦你们了。”
跟在军士长身后的人大多带伤,尤其是那些平民战士,空有狂热却缺乏勇力,所以伤亡更高。不过见到帕格利斯的目光转来,所有人立即都挺起胸膛,竭力展示出最雄壮威武的一面,哪怕几个伤势不轻者也毫不例外。
接着,便见帕格利斯轻伸右手、竖指成锥,在胸前徐徐一横一竖、划过一个完美的十字。
眨眼间,一片金色就在帕格利斯身前升起。那赫然是一个纯由光芒组成的十字,散发出温暖而夺目的光辉。
“唯光明照耀世界!”
随着帕格利斯一声清诵,光十字陡然飞出,直来到众人头顶,直接散作一片金色光雨点点落下。
“啊…好清凉…好舒服…”
光雨飘下,落在一众军士身上,所有人立即赶到一种发自灵魂的舒适与安详。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在金色光点的“抚慰”下迅速止血、收口,一下轻伤甚至直接复原完毕。
当即,众人欢呼而起,感谢主-教大人的救助。
“一年…至少代表一年寿元的生命能量被消耗去了。”
不远处,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摩里亚蒂神色清冷。
以神的目光,哪怕不能即刻破解那个光十字的本质结构,却可以清晰看出受到“救治”诸人的身体变化。因为那神术不过是引子,却以正能量抽取出受者自身的生命核质作为医治资源,典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当然,这样的法则不能说就一定错误。在救急或战场上,损失一定寿元来换取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如此选择。但是。如眼下这般并非紧急事态,却依旧以寿元来换伤愈,就明显不是智者所为。
这只能说明一点,虽然帕格利斯已是光明教-会的主-教。却并不了解手中神术真正的内涵规则。否则,哪怕光明教-会的教-众再多,也不必这样糟蹋浪费。
别过帕格利斯,武装军士长带领队伍往其他街区搜寻“恶魔”。
“我们也走吧,别迟了。”
这时。帕格利斯轻言一声。
其身后的两个牧-师亦轻轻躬身,便随着主教继续前行。
而在他们身后,摩里亚蒂无形跟随。
夜色越来越深,城外又响起恶魔攻城的刺耳巨响;同时,在城内,或近或远的杀声也是刺耳不断。
但奇怪的是,帕格利斯一路行来却无声无息、仿佛漫步静水之上,未受到周遭环境的一丝影响。甚至连一点动-乱刀兵都未出现在她面前。
又片刻,帕格利斯已来到一处建筑前。
摩里亚蒂亦缓缓驻步,望着眼前、却不由心生感慨。因为那屋宇正是当年的罗兰酒吧。
在此混乱的夜里。罗兰酒吧看来一如当年的秀丽多姿、光彩照人。只是,矗立在酒吧门口的再非身着暴露的招待女郎,而换成了全副武装、威势逼人的宗-教圣武士。
“主教大人!”
见到帕格利斯一行走进,两行圣武士立即执枪行礼,声音透过厚重的面铠透出,显得低沉发闷。
“辛苦了。”
帕格利斯轻轻颌首,便当先走进了曾经的酒吧,现在的光明教-会的重要支点之一。
“奇怪,竟布置有神力线扫描…光明教-会要在这里做什么?”
在摩里亚蒂的眼中,那酒吧外的十余个中高阶圣武士只是无物。甚至他大大方方从他们眼前走过,也不可能被发现。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透过神的目光,可见到有一道道由光明神力凝成的细丝好像蛛网般将整座罗兰酒吧包围。并且这些神力线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时时刻刻游移不定、相互交错,甚至个别细丝还会间或瞬移闪现。
可以讲,哪怕是神祗,要想穿过所有这些神力线且没有任何触动都是十分困难的。一旦触及其中任何一根细丝,立即就会被其中的光明神力所感应到,进而启动警报。
照理。哪怕在真正的圣殿大教堂都不一定会设置如此严密的神力预警,现在却于一处“小酒吧”出现了。
看着帕格利斯穿过层层神力线扫描、走进屋内,摩里亚蒂轻轻皱眉。
片刻后,摩里亚蒂自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十字徽章,通体由某种璀璨晶石构成,其核心中央更内嵌着一枚小小光十字,且时时自转不休。
那正是格里芬女王赠与的五件光明教-会故物之一-主教十字徽章“天堂石”。
将天堂石握在手里,摩里亚蒂心中一动,一道淡淡的正能量领域便在其身周浮起,紧贴其身形。
接着,点滴的正能量从虚空被抽取出来,缓缓注入天堂石中。
仿佛干涸了几百年的海绵,晶石内的光十字立即一阵颤动,想要拼命吸纳,却又被某种无形力量给彻底压服住。
然后,正能量持续而入,滴灌在光十字上,好像一道小泉。
不片刻,小小光十字开始徐徐扩张开,形体慢慢变大,逐渐将整块天堂石充满。
终于,当能量注满,天堂石一变作了一枚光辉灿烂的光十字,并散发出纯正异常的光明力量。
只是,所有的光辉和力量都被一层无形的罩子所隔绝,仅仅透出薄薄的一层,完整覆盖住某个无形的身形。
接下来,摩里亚蒂大步向前,直入罗兰酒吧。
当那成百上千的神力线先后触及上来,那层再标准不过的光明之力就好像最高级的通行证般,使得所有神力线平稳而过,未发生任何异动或警报。
俄尔,摩里亚蒂穿越了所有的神力线扫描,经过入口的转门,进到酒吧内。
在他眼前,屋内一片灯光昏暗,没有任何身影,就好像当年凌晨散场后的清冷模样。
“去哪了?”
扫视一周,望着吧台前自己曾经坐过的高脚圆凳,摩里亚蒂忽然心中一动。
望向了吧台后的那扇虚掩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