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诸事
目送高更进入最高级别的血肉池，摩里亚蒂不禁再次感叹死灵派魔法在某方面的高度发达和实用性。
可惜，四大元素奥术对于生命本身的研究始终处于较低层次，所以从未开发过类似能够“服务广大群众身体健康”的魔法设备。否则，布拉卡达也许便能成为安塔格瑞琪大-陆真正的文明中心，而不是仅仅如现在这般只是法师的圣地。
“我在总部内走走，这里好了就派人通知我。”
交付了基本的治疗费和积分后，摩里亚蒂也无意干等，便暂时离开了血肉池。而且因为之前“戴维森的死亡呵护”的巨额奖励和积分都已到位，所以这点支出已不算什么。
“是，阁下。”
目送高阶法师离去，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当然这也有额外收获两金镑小费的缘故。
回到“长生殿堂”的大厅，摩里亚蒂便转往了魔法资料部，准备再次翻看法术目录，寻找一个适合的三级亡灵术内嵌固化在标志内。
至于徽章的样式，摩里亚蒂倒也没有可挑拣的，反正以后不会多用，就准备设定为一个头生弯角的魔鬼骷髅造型即可，以之贴切戴维森的出身身份。
取过亡灵术简介手册，摩里亚蒂细细翻看。
一个三级法术，对他而言虽不说有多么关键，但也是宝贵的学习资料。而且因为是固化魔法。可以一遍又一遍召唤，进而逐渐反向推导其魔法结构，最终将之本身掌握。
在经过仔细检索、比较和考虑后。摩里亚蒂最终选定三级变异亡灵术“深度亡灵召唤术”为内嵌魔法。
三级变异亡灵术“深度亡灵召唤术”：在“亡灵召唤术”的基础上，“深度召唤”凭借更为强大的死亡力量和死灵法阵，可以向埋葬于地下更深处的死者与尸骸发出强制召唤令，使之服从命令，重新踏上地面为召唤者服务。如此，亡灵术士再无虑于“魔法材料”的缺乏，因为在地下深处有无尽的尸骨可供利用。其中甚至还包含来自远古的亡者。
说实话，摩里亚蒂之所以选定这个法术作为徽章固化。最大的原因是该魔法“三级变异”的评级。便是等于打了个擦边球，几乎是拿下了个“小四级”亡灵术。
其二，“亡灵召唤”是所有亡灵术士的招牌魔法，也是联盟的根基之一。摩里亚蒂自然不能放过。但普通“亡灵召唤术”只是二级法术，中阶甚至低阶顶峰都可以学习。但这个“深度亡灵召唤术”却是变异三阶，仅适用于高阶法职，正匹配摩里亚蒂的层级。
所以，秉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摩里亚蒂便将自己的选择通过联盟内部管道告知了涅古斯塔。假如对方不同意自己这样钻空子的行为，大不了重选一个就是。
但不过十分钟，涅古斯塔的反馈就到了，表示一切没有问题。无论是魔鬼骷髅的徽章造型。还是“深度亡灵召唤术”的内嵌固化，联盟都会满足。
对此，摩里亚蒂除了真心予以感谢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许，能待在这样一个土豪的组织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被糖衣炮弹狠狠一击的某人如此感叹道。
约五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寻来，通知高更的治疗已经完毕。
摩里亚蒂当即返回血肉池，便见到灵柩骑士已经从池中出来，而他断臂的伤势已完全愈合。新的臂膀也已生成。同时，其身躯中不论是圣灵殿留下是伤势还是以往更早期的暗伤也都一并得到了弥补恢复。
至此。高更的实力也回复到了高阶十一级。
“感觉不错？”支付了需要补缴的五百金镑和二十积分的血肉池费用后，摩里亚蒂抬头望着灵柩骑士，满意得点点头。
“很好，大人。”
高更自己也是相当兴奋，回答少有得用了高声调，同时向着对方单膝跪下。对于一个真正的武者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减轻伤势、回复实力更重要的了。
“恩，暂时只能先到这一步。至于你的死灵质的损害，我也有了想法，但需要一些时间来作准备。”摩里亚蒂挥挥手，让灵柩骑士起身。
“是。”
对于主君的承诺，高更已深信不已。而一旦可以修复死灵质，重回高阶顶峰的灵柩骑士便有自信和实力开始向着极道境界发起冲击。
“那么，我们去外面走走。”
第一阶段的恢复完毕，关于灵柩骑士的未来道路，摩里亚蒂也想与它深入聊聊。
“是。”
这时，“长生殿堂”外已是天明，摩里亚蒂与高更便沿着山路徐徐而下。
“你原来在圣灵殿时，终极目标是‘遗忘骑士’的职业传承。我没记错吧？”沉默地走了一段，摩里亚蒂忽然道。
“是的。”
“恩，如你所说，遗忘骑士可以召唤‘遗忘领域’，令敌人记忆蒙蔽，失去自我。确实可怕。但我却觉得并不适合你。”
“为什么？”
听到这样的评价，高更不由一愣。如果仅就实际战力考量，遗忘骑士足以站上大-陆武职的巅峰。
“你可知道，圣灵殿系统的武职传承哪怕再强大，究其根源还在于死亡牧首和久已没有显迹的死神。也就是说，这类宗教职业无论多么强大或可怕，从本质上讲都不过是神祗手中的刀剑，并无自我可言。所以，你如果追求的是武职的最巅峰，就必须舍弃这样受制于人的职业。否则，以纯粹的武者之心是绝不可能在一个以信仰为决定性因素的系统中找到出路的。”摩里亚蒂停下脚步。转身向高更徐徐道。
“…是这样…吗…”灵柩骑士似乎从未做过这样的思考，不由一下愣在当场。
“其实很简单。”见高更一时不明，摩里亚蒂又道：“若是直面自身的魂火。你是否可以立誓：必信仰于死神，并以神的意志为最高意志，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辞？”
“…不能。”
灵柩骑士很清楚，自己当初之所以加入圣灵殿并非是出于信仰，与死亡牧师们的关系也不算融洽，可以说是一个少数派。所以在抓捕血伯爵任务失败后才没有人为它在“圣子”面前求情，以至于被处以严刑。
“这就清楚了。作为一个浅信者。甚至是无信的伪信者，你认为圣灵殿会授予你强大的‘遗忘骑士’传承吗？”摩里亚蒂微微一笑。反问道。
“不会。”至此，高更已全然领悟。
“所以，哪怕你没有因为克劳迪亚的事被逐，也不过是在圣灵殿中蹉跎反复罢了。除非你真的愿意献出自己的信仰。”
“那么，您觉得我的职业道路应该是如何的？”沉默了许久，灵柩骑士严肃问道。
“你知道，你给我的最大印象是什么吗？”没有直接回答，摩里亚蒂反问道。
“是什么？”
“死亡冻气、暗击光环，两个普普通通的战技，几乎任何亡灵武职都能掌握。但凭此，你却创造出一套战力超乎寻常的作战体系，甚至以一人之力压制了我的众多精锐部下。实在让我印象深刻。”
“感谢您的赞赏。”
高更一愣。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个，接着点头致谢。说来，能得到一位超级强者的如此评语。可说是对灵柩骑士极大的褒奖。
“我认为，你并不需要去改变什么，或者寻求什么特殊的武职传承。因为你已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摩里亚蒂点点头，大声对高更道，语气充满了肯定和鼓舞。
“大人…”
“在很大程度上，极致的暴力才是最可怕的。而你过去的表现。恰恰印证了这一点。甚至，撇除领域不谈。当日你在索斯克的表现已不逊于一些十三级的极道强者。”摩里亚蒂又道。
“…那么，领域呢？只是直接的暴力，面对敌方的领域时还是会被极大限制，因为领域力量具有规则性与优先性。”思量了一下，高更又疑问道。
“极致的暴力也可以是一种领域，否则怎能达到极致？或者，是否可以设想，你的领域不必那么庞大繁琐，就集于你的刀锋上。一刀斩下，它域皆破！”
“一刀斩下，它域皆破？！”当听到这句话，灵柩骑士当即狠狠一震，双眸中的魂火更是激烈跳动燃烧：“这，真的可能吗？”
“当然。”
摩里亚蒂肯定地点点头。
从大世界法则和魔法逻辑学推到，诸位面中不可能存在无法攻破的永固堡垒，也没有绝对意义上的不死之身。只要力量足够、方法正确，便是物无不破。
“那要如何才能做到？继续死亡冻气和暗击光环的精深吗？”高更急急追问道。
“可以，但还不够。”摩里亚蒂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灵柩骑士疑惑了。
“如果只是物质面，死亡冻气迎风斩铁如泥，配合成熟的暗击光环，已可以斩破最坚固的战甲。但若放之能量、规则和领域层面，这样的力量还不足够。”
“那大人您的建议是？”高更忍不住踏上一步，追问道。
“我建议，在死亡冻气和暗击光环外，你需要对‘负能量’有更深入的理解和掌握，并最终以之为极道的核心。这样，才有可能实现刚才所说的‘一刀斩下，它域皆破’。”
“负能量？为什么是负能量？这是什么武职传承？”听到对方的话，灵柩骑士一时又是不解。
“在诸位面中，有三种力量拥有最强大的破坏之力。其一是黑暗原力，代表着毁灭；其二是死亡之力，代表着腐朽；其三是负能量，代表着世界的终结。而对你来讲，黑暗原力很难获得；死亡之力源头被死神掌握，也不牢靠；所以唯有负能量，是你最佳的选择。”摩里亚蒂徐徐道：“当然，负能量对于非法职的亡灵职业者大都陌生，要想领悟和掌握都不容易。而且，这条路也从未有人走过，亦没有现成的武职可以传承。所以，你要有所觉悟。”
“原来如此…”
终于，高更完整理解了主君的意思。
不得不说，摩里亚蒂的这番设计虽然闻所未闻，甚至看似无稽，但细究下去却又环环相扣，且是紧紧贴和灵柩骑士自身的特点和实际情况，可说是极其用心的。而且，负能量对于高更而言虽然陌生，但死灵生物相对于其他大-陆生命在这个领域还是拥有不可比拟的优势的。而且有一位精通魔法、实力强悍的主君在，高更不用担心学习无门。
“大人，我愿意遵从的您的建议，走出这条前人未有之路。”诸念闪过，灵柩骑士以臂附胸，郑重应诺道。
“恩。我会在联盟内租下一间置有‘负能量发生装置’的实验室，并留下一些资料，你可以先尝试感受和体验纯粹负能量的存在。不过，一开始不要过度，且必须很谨慎，否则就算你是亡灵，也会在负能量的过度辐射下彻底归无。”摩里亚蒂点点头，直接道。
“是。”
对于这样的安排，高更没有任何异议。而且一切费用都由摩里亚蒂负担，一如一个最好的老板。
“走吧。”
正事谈毕，摩里亚蒂便直接带着灵柩骑士返回到“长生殿堂”，并立即租用了一处合适的实验室，交予高更使用。甚至，除了负能量装置的调试以及一些基础理论的讲解外，摩里亚蒂还特意召唤出负能量领域覆盖灵柩骑士，以让它有一个直观感受。
之后，留下高更一人开始在实验室中潜修，摩里亚蒂便转身离开，前往“无底深泉”。
“戴维森大人，事情办完了？”
见到摩里亚蒂出现，桃乐丝夫人也不惊讶。其实满打满算，对方也就消失了两、三天时间罢了。
“都好了。”摩里亚蒂笑着点点头。当然，他不会向面前这位美丽的亡灵术士解释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变故，只是道：“我想申请参与‘亡者无言’的破译工作，是否可以？”
而听到这句话，桃乐丝原本微笑的面容一下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