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就是这样,姑娘以后就习惯了,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门墩说着便退了出去,到了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想了想还是说了,“姑娘,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宫里有太多不能说的公开的秘密,姑娘若是看到也是没看到,千万不要问。”

夜里风很大,我抱坐在**,裹着很厚的被子也觉得冷。这皇宫就是人吃人的地方,我在北漠皇宫里遇到的枯井孤魂不就是个例子,无论是明君还是庸君,皇宫里的怨气都不会消失,就像每年的十一月季度的绵长地南国细雨,缠绵着女怨,就算来年的春风也无法吹开那扇紧闭的窗。

“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御花园转转吧。”我建议。

疏桐似乎有些不乐意,倒是年幼的尔冬拍手称好,春熙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宠溺,笑道:“也好,我去给姑娘准备一下,一会儿疏桐姑娘和尔冬陪姑娘去吧。”我点头同意。

白天的御花园竟然是万花锦簇,很多花我都不认识,没有了晚上那么多的羊肠小路,也没有了紫丁香的影子。我凭着记忆按昨晚的路线重新走一遍,发现很快到了死角。“咦?姑娘怎么带路带到这里了?”尔冬天真的问。我干笑两下,推说昨晚没睡好,没想到竟走到了死角。而我身旁的疏桐从我提出要到御花园就郁郁不乐,心中有事的样子。

“疏桐,你看那边有牡丹,好漂亮!”我指着那边一大簇一大簇的红花,“疏桐?疏桐?”

“啊?小姐,什么事?”

“想什么呢,一直心不在焉。”她心里一定有事瞒着我,她昨晚也知道我来了御花园,她知道御花园的秘密。

“姑娘这哪里是什么牡丹啊!明明是芍药嘛!再说了,牡丹是什么?”尔冬恨不得把整个脸都埋在硕大的花骨朵里。

“这里没有牡丹吗?”我问道。

“没有啊。”尔冬摇着头。

“别的国家也没有吗?”

“我家以前是花农,我从小识百花,要是这世上有牡丹这种花,我又怎会不知?”尔冬拍着小胸脯打包票。

看来在这个时代牡丹还没有培育出来,我低头闻着红艳的芍药。

“小姐喜欢吗?”疏桐低声问我。我点点头。

“你是谁?竟敢挡了本宫赏花!”一个尖锐地嗓子在身后响起。我回过身,一个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女人正冲我杏目圆瞪。“还不快闪开。”她身边的奴婢很粗鲁地把我旁边一推,害得差点踩到裙子摔倒。

“大胆!”疏桐突然冲到前面给了推我那个小丫头一个嘴巴,打得很响!我与其说是被疏桐突然地暴怒而吓到,不如说是被现在的她脸上的凶狠而心颤。

“你!”华丽得像孔雀的妃子见了疏桐也只能干瞪眼,跺了跺脚,离开不远开始淬道:“一个狐媚子爬上了大祭司的床就把自己当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疏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闭着嘴唇,双拳紧握直到青白,看着那个妃子的离开。

“她是谁

?怎么如此嚣张?”我问尔冬。

“她是安妃娘娘,仗着只有自己诞下皇上子嗣倚瑛公主,就在宫里飞扬跋扈。”说罢,就连尔冬也撅着嘴,翻着白眼,“不过是个公主,生下来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嚣张个什么!今儿要不是疏桐姐姐,她指不定???????”

“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听尔冬给我说了这宫里的女人们。淼青自即位以来,只选过一次妃,皇后第一氏,闺名为梦,是贫民出身,贤良淑德,大婚之夜受了惊吓,此后落下病根,很少踏出鸾鸣宫。下设四妃,为尚书之女赵氏安妃赵楚燕,为倚瑛公主之母;翰林之女慧妃左丘蓝,精通琴棋书画;将军府宜妃褚元香,好武;城守尉之妹柔妃宣于春,胆小懦弱,精于女工。下面还有若干夫人、婕妤不等。可皇上却不曾踏入后宫,至今只宠幸过安妃一人,所以如今安妃在后宫之中胡作非为。

离关雎宫还有几米远,就看见两拨人进进出出在搬什么。

“门墩,这是在干什么?”看着满院子的芍药,我很是惊奇。

“回主子,这是皇上和大祭司赏给您的。”门墩弯着腰恭敬地答道。我听后不语,这刚刚在御花园中点头承认喜欢这花,很快就有人送来好几百盆芍药。看了看,兴奋不已的尔冬和越来越弄不懂的疏桐,我陷入了沉思。

之后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

早上我放下茶杯称赞,“还是这早上的露水泡得新茶好喝。”晚上,荼羽那边就有人送来雪山之上冰莲的露珠,第二天一大早御花园沾满了采集露水的宫女。

我不小心弄破了手指,还没来得及自己包扎好,荼羽和淼青派来的两个御医就跑来对着我一个受伤的手指研究半天。

“这宫里真无聊!”一句随意地感叹。很快我面前除了各种小玩意儿,就是皇上和大祭司赏赐的耍杂技的艺人表演。

我正在榻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外面争吵声。

“你个奸细!每天监视姑娘告诉大祭司!姑娘对你真是好心给了狗吃了!”夏落骂道。

“啪!”“还有脸说我!你还不是为了爬上龙床而每天告诉皇上小姐的事吗!”疏桐声音虽然没有夏落的尖锐,刻意压低声音更显狠毒。

“你们在干什么!”我推开门,披着衣服,看着这两个正掐在一起的人,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拉架,见我出来都愣在那里看着我。夏落看了我一眼,便捂脸哭着跑回去了,春熙赶紧追过去。疏桐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疏桐你进来,我有话说。”

我关上门,太阳还勉强挂在西边,屋内没有点灯,外面的余晖射不进来,昏暗闪烁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怎么回事?”

她低着头,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

“我们之间除了沉默还剩下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而我却感到你越来越远了。”我一点一点走进她,直到她面前,和她对视。她眼睛不似从前的明亮,也不混沌,只是看不懂了。“罢了,既

然不想说,我也不问。”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几天,一大早上,我刚起就见安妃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贱人!”进门安妃扬手就要打我,被我死死抓住她扬起的手臂。

“这么一大早安妃娘娘这是干什么。”我冷冷说道,对蛮横不讲理的人我绝不手软。

“还敢说!”她把手里的小木人扔到地上,我看去这个一个蛊人,只要在上面写上要害之人的名字,并且扎上银针埋在杜鹃花下即可。

“是不是你做的!”

“安妃娘娘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我反问道。

“明明有人看见你前几天整日在御花园逛,这东西也是在御花园的杜鹃花下挖出来的,你还敢说不是你!”安妃扭曲着脸指着我。

“这御花园整日那么多人去,又不单单我一个人,你怎么就一定认为是我?”

“包这脏东西的绢布只有你宫中有,你还敢说不是!”我看着地上的绢布还确实是出自关雎宫。

“也许是别人栽赃陷害呢。”

安妃还没闹多久,就被突然进来的侍卫连拉带扯地拽走,安妃走得时候还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安妃会怎样?”我捂着胸口问道。

“应该是冷宫吧。”春熙也一样担忧地看着安妃离开的方向。

我点点头。

我知道冷宫的日子不好过,那个可怜的女人也没什么过错,虽然冤枉我这件事实在讨厌,可毕竟她还是受害者。我吃着宫廷秘制的枣糕,对一旁吃得很开心的尔冬说:“去,拿点送到冷宫安妃处。”

“啊?这么好吃,干嘛给她啊!”尔冬皱着眉头,舍不得地看着手中的枣糕。

“尔冬若是喜欢就端两盘去自己屋里,但是这一盘必须给安妃送去,她在冷宫铁定不好过。”我劝说道,终于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尔冬去后,一直到晚上也没见她的影子。晚上疏桐说是身子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晚上春熙服侍我。“春熙,尔冬那丫头呢?上午我让她出去一趟就没见了踪影。”我放下书,揉着眉心,古代就是点着烛光看书对眼睛不好。

“那、那丫头有些不舒服。”春熙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出了什么事?”我起来问道。

“没什么,姑娘早些睡吧。”春熙不敢看我,有些慌不择路地想逃离我。我一把拉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熙抬起惶恐的眼神看着我,还是不肯说,我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直到她败下阵来,哆哆嗦嗦地说:“尔冬回来说,她去冷宫的路上碰到了疏桐跌跌撞撞从安妃那里出来,等尔冬进去时发现安妃???????安妃她已经死了。”

我的胸口有些闷,松开了春熙,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疏桐与安妃之死不可能没有关系??????

疏桐她到底怎么了?

我的心越来越凉,心里也越来越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