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得正好,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偷人!”璇玑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道。
李寰宇看了我一眼,做到主座上,品茗。
“王妃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的丫头我知道,她才这么小???????”我不着痕迹地推开鹦哥儿身边的老嬷嬷。
“小?”璇玑夸张的睁大眼睛,“我看她是身子小可心却不小了。”
“你??????”
“姐姐不是我说你,平日里就应该把丫鬟们管好。”璇玑尖酸地说道,“这大白日里的就抱着一个男人不放,还好是让我给碰见了,这要是让别人碰见,还说不定以为是跟自己的主子学的呢。”
“你???????”我举起手就要打她,可璇玑偏生不躲,仰着脸让我打。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一狠心,手就要下去,却被李寰宇把住。
“够了,什么事回府再说。”
我看着他,也许他心里真的有璇玑,不然不会这么护着她吧。
回府后,我本想为鹦哥儿辩护,没想到那丫头却一口承下,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再开口,当夜便被管家锁进柴房听后明日的发落。
回屋后,我问疏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疏桐告诉我,当时她和鹦哥儿也是走散了,当她找到鹦哥儿时正看见她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一名小寺人,慌得那男孩儿乱了手脚推开她跑了,正巧被璇玑看到。
“也许她是把那寺人当成小捞渣了。”我喃喃说道,想到死去的捞渣,我的心又止不住的流泪。
当夜,我独自去找李寰宇,被告知他在书房。去书房找他,却被拒之门外。我便站在门外为鹦哥儿辩解,正说着,里面走出一个小厮说道:“王爷说了,夫人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请你再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我试图推开小厮,可瘦弱的他却是紧紧扒着门,不让我进去。
“请你看在我们的情分上饶过鹦哥儿吧。”
“情分?哼。”他冷哼。
小厮更加拼命地往外推我。
“李寰宇,鹦哥儿她毕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啊!”进不去,我便往屋内喊。
突然里面传来他淡然的声音,“人各有命,命数到了,谁也拦不了。”
我愣住。这还是我认识的李寰宇吗?如此的冷漠。
我转身走到书房门口,默默地跪下,直到他同意为止。
屋内,烛光亮了一夜,我知道他也没睡。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刺骨的疼痛和凉意像针一样的扎在我的膝盖,刚看见天泛了鱼白,我只觉眼前一片眩晕。李寰宇从屋内走出,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出院子。老远听到他吩咐小厮把我扶回采薇阁。
“大夫,我家夫人她怎么样?”管家在门外问道。
“恭喜恭喜了,夫人有喜了。虽然身子有些弱,但是老夫开些药方,就能好了。最主要还是安心养胎。”我和疏桐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已经对他绝望,可是听到自己有了孩子时,内心还是忍不住地高兴。
等他们都走后,我打发疏桐去打听鹦哥儿的事,未果。后来听管家说鹦哥儿半夜里逃跑了,王爷已派人抓她,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听后,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只希望鹦哥儿越跑越远,千万不要被抓住。
“鹦哥儿走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疏桐说道。
直到晚上,李寰宇踏着昏黄的烛光走进屋来,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察觉出很低的气压。
“是谁的?”他冷漠地问道。
我诧异,面带嘲讽地说:“我说是王爷的。”
“怎么可能,孩子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我从未踏入‘采薇阁’,你又是如何怀孕的?”他走进,影子投射到墙上,摇摇晃晃不成人形。他的脸是如此病态的苍白,是的,他的身体现在非常的不好。
“没来过?”那晚上的人是谁?我没有问出这一句,当他说没来过时,我的内心就在颤抖了,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我真是和别人在了一起。我越想越害怕。
他苍白地脸庞更衬得两眼越发明亮,是愤怒的明亮,就这样看着陷入无限恐慌的我,只说了一句:“我会查出来他是谁的。”便离开了。
第二天为了证实他这两个月来到底在哪儿过夜,我问了很多人,不同口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他大多数是在书房度过,偶尔去璇玑那里,从未踏过采薇阁。
脸上又投来或可怜或同情又或者幸灾乐祸的眼光,耳朵里充斥着得意的嘲笑,我抚着小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住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自从我怀孕,这院子越发显得清冷。别人怀孕都会挺着大肚子,可我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摇了摇头。
“那是小姐不吃的缘故,小姐太瘦,所以不容易显怀。”疏桐近来越发能看出我的心思。
看着窗外,青阳高照,一片大好春光,可我的心却丝毫没有暖意。那边疏桐翻腾着以前从花府带来的嫁妆,说是得凉凉,不然就发霉了。我走过去,看见一把紫竹洞箫放在一旁,随手拿起,便回忆着电视里古人的模样吹了起来。刚开始根本吹不响,只是呜呜呜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这样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紫竹洞箫嘴里胡乱地发出哭也似的呜呜声。
晚上,我闲来无事依旧坐在石凳上学习吹箫,胡乱吹了一下午似乎摸到了一些门路。
“本以为小姐转了性子再也不会碰萧了,原来小姐是忘了怎么吹。”疏桐在一旁调笑道。
“怎么,我以前会吹箫?”我停下来,看着她。
“是啊,小姐以前吹箫吹得可好听了,曾经和李公子在梧桐树下引过来凤凰呢!”疏桐夸张的睁大眼睛对我描述那天的绝美的场景。
“那天你跟着去了?”我笑着问道,看到她那表情我对引来凤凰这件事表示怀疑。
“没有?????”疏桐的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但是很肯定的说,“这是李公子对我
说的,万万错不了。”
“李公子?你口中的李公子是谁?”
“就是王爷啊!”疏桐自觉失口,忙扭身忙别的事去了。
“疏桐知道以前我和王爷的事吗?”我走到她身后,轻声问。
“难道小姐都忘了?”疏桐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呵呵,是有些记不得了。”我干笑,面部有些僵硬。
“唉,怪不得王爷会??????”疏桐嘀咕了两句就住了声。
“那你能告诉我,之前我和王爷的事吗?”原来花兮影和李寰宇以前真的认识,而且感情很深,怪不得他每次看到我眼里总是有掩不住的伤痕。可是之前的他为什么没有呢?我越发地糊涂,就越发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小姐,我也只是知道您和王爷青梅竹马,感情极好,王爷经常来府里把你领出去玩,就这些了,别的我也不知道。”疏桐有些委屈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回身进屋。
翻来覆去地躺在**睡不着,干脆披了件衣裳,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色。突然房顶传来一阵箫声,如泣如诉,婉转流畅。不想去打断,我托着腮,就这样听了一夜的箫声。
白天醒着的时候,我依旧到院子里摸索着吹箫。到了夜晚他的箫声不请而至。后来我干脆坐在屋里吹,他也会附和着我那胡乱地章法,对方一定是个精通音律的妙人。后来渐渐地,他便开始在有意无意中交我吹上了曲子,虽然不知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这几个晚上他教的一直是个曲子。
曲子还没有学完,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我本以为你想起来了,没想到它竟是你们背着我勾搭的方式。”面对突然闯进的李寰宇,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痛苦不堪,面部有些扭曲。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有些心疼。是的,是心疼,但不是以前那种心动中的心疼。早就听说这几日他外出巡视,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越发带有清癯之色了。
他见我没有反应,只是一步一步逼近,拖着一把长剑。我惊恐地捂着小腹步步后退。
“哼。”他突然转身离开房间,很快就听到屋顶的打斗声,我急忙跑出去。
“我是来看我娘子,关你什么事?”和他打斗的是上祀节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她是我的女人,何时成了你娘子了?”李寰宇剑法凌厉,面具男不紧不慢地用手中的箫一一挡去。看着面具男的身影,突然让我想到李寰宇刚上招摇山时与翌岁时打斗的场景。
剑影凌乱晃眼,他却含笑,脚步飘渺虚晃,手中的武器却永远不是剑,而是一把桃花扇。
我有些晃神地看着房顶打斗的身影,心思回到了最初。最初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自从那次皇后的寿宴,谁也没有回到招摇山上去修学。淼青留在了宫里,尹一和翌岁被送回西北,褚乔和子辰去边疆做了将军,正冲锋在与北漠交战的战场上。而向来胡闹的小捞渣却永远的离开了我。看着现在如此陌生的李寰宇,心中突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悲戚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