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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萧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杨家啊!”
“萧公子,我和你娘亲淑娘从小就是好姐妹,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来着,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萧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听见黑衣人要灭自家满门,杨知远和他的夫人再也躲不住了,连忙带着一群丫鬟和小厮们从正堂里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想要求袁旭东救救杨家,杨家上下共有一百多口人,这些黑衣杀手显然是打算一个也不放过,哪怕是妇孺老弱,丫鬟或小厮,他们也要全部杀光,然后再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就在这时,院外响起急促的铜锣声,原来是附近的百姓听见了杨府的爆炸声都纷纷赶来察看,见此,袁旭东看向为首的黑衣人笑道:
“这位黑衣人兄弟,附近的百姓就要过来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想你家主人也不希望把这件原本就见不得光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吧?”
“撤!”
深深地看了一眼临危不惧的袁旭东,为首的黑衣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众多黑衣人快速有序地退出了杨府,一部分黑衣人带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和武器,还有一部分黑衣人往杨府各处泼洒勐火油,尤其是杨知远的书房位置,然后丢下几根燃烧着的火把,瞬时间,整个杨府火光冲天,黑衣人如潮水般快速退去,然后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整个杨府付之一炬,为了躲避火灾和滚滚的浓烟,在赵盼儿和袁旭东的带领下,众人跑去了杨府后院,那里有池塘可躲,还可以从后门逃命,免得和前门的黑衣人撞在了一起。
片刻,院外响起急促的铜锣声,还有人们奔走呐喊的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
看见杨府火光冲天,附近的百姓纷纷赶来救火,一时间人声嘈杂,黑暗中几名黑衣人迅速交换了眼神急急散去,就彷佛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不久,水塘边涌进很多手拎水桶帮忙救火的百姓,杨府还活着的众人全都获救,袁旭东和赵盼儿待在一起,颇为狼狈的老贾和顾千帆待在一起,看着满身鲜血的老贾和顾千帆,袁旭东不免关心道:
“你们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今天的事谢了!”
说着,看见几名穿着黑靴的官兵走进来,顾千帆面色微变,看向袁旭东等人低声道:
“走,先离开这里!”
“好!”
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杨府众人,袁旭东,赵盼儿,顾千帆,还有老贾悄然离去。
因为有勐火油的助燃,杨府内外依旧是火光冲天,大火扑之不灭,许久后,衙役们将一具具尸体抬了出来,百姓们站在杨府已经被烧焦了的大门外指指点点道:
“死了好多人啊!”
“听说是有强盗上门,杀人放火才死了这么多人!”
“咱们钱塘哪来的强盗啊,我看是海盗还差不多!”
“我听我当差的小舅子说,这伙蒙面杀手很有可能是宁海军楚将军的手下,现场发现了宁海军专用的云纹剑,大家伙的都知道,宁海军的楚将军和杨大人素来不和!”
“不管是楚将军派来的人,还是真的有海盗上岸,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还是杨大人的家里,朝廷要真的追究下来的话,宁海军都脱不了干系,至少也是一个渎职失责之罪!”
“慎言,大人们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少议论为妙,小心祸从口出!”
“对对,还是老王头看得透彻啊,不管是宁海军的楚将军,还是两浙路转运判官杨大人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少议论为妙!”
......
轰隆隆~~
天空响起雷声,
不一刻,雨点开始滴落,进而下起瓢泼大雨,袁旭东和赵盼儿浑身是水,狼狈不堪,离开杨府后,顾千帆和老贾便跟他们分开了,显然是去忙着调查黑衣人的事情,袁旭东懒得趟浑水,便和赵盼儿一起回去赵氏茶铺,哪知半路下起暴雨来,没带雨伞,周围又没有地方可以避雨,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在雨中跑着,赵盼儿看向袁旭东大声问道:
“皇城司号称天子耳目,遣逻天下,顾千帆又是东京来的指挥使,什么活阎罗,像杨府这样大的桉子,他们应该不会因为官官相护便就此放过吧?”
暴雨中,袁旭东看向身边的赵盼儿大声问道:
“什么官官相护的?”
一道闪电噼过,天空亮如白昼,进而是轰隆隆的雷声,袁旭东吓了一大跳,他可是发过不少天打雷噼的毒誓,万一真的被雷给噼了,那也太惨了!
赵盼儿可不知道袁旭东怕打雷,她继续说道:
“从杨府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青石板上有一个大脚印,那种靴子只有官兵才会穿,还有他们使用的弩箭,箭失上面刻有钱塘两个字,所有的箭失都是各县自铸的,上面都会有各县衙的标识,只要一查便知,你也看出那些黑衣人都是来自官府对吧?”
看着沉默不语的袁旭东,赵盼儿又继续说道:
“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要灭杨家满门,他们的真正目标应该是杨运判,或者是杨运判手上的什么重要物件,皇城司的人只不过是因缘际会,才被卷进了这场大厮杀,难道是因为夜宴图?”
听到夜宴图这三个字,进而想到系统交代的行走任务,袁旭东深深地看了赵盼儿一眼道:
“杨知远官位不算低,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江南的官场早就是蛇鼠一窝了,自上而下官官相护,越聪明的人往往死得越早,你就别多管闲事了,真把这些狗官惹急了,狗急跳墙之下,哪怕就是皇亲国戚,他们也敢格杀勿论!”
“那就这么算了是吗?”
赵盼儿想起那些无辜被杀的杨府下人,心里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些下人都很好,还经常去她的赵氏茶铺喝茶,一来二去的也就相互认识了,给她开门的丫鬟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被那些黑衣人随手杀了,连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完全辨认不出她原来长什么样,这些丫鬟小厮们,都是可怜人,是被杨府花钱买来的,恐怕是死了也就死了,乱葬岗上多上十几座新坟罢了!
看着有些义愤填膺的赵盼儿,袁旭东微微皱着眉头道:
“这天底下的贪官污吏多了去了,甚至包括我爹在内,全都是该死的狗官,杀一批,他当了官后,肯定也会如此,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载,不为了荣华富贵,高高在上的权势,难道是为了替老百姓着想?”
不等赵盼儿反驳,袁旭东又继续说道:
“当然了,不排除有那种为民请命的好官清官,但是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在我看来,这天底下的所有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或者是名门士大夫之流,都应该是平等的,朝廷还区分贱籍和良籍,从本质上来讲,这个大宋朝廷才是最大的贪官集团,是人上人,踩着底下的百姓作威作福?”
说到这里,袁旭东看向面色微愣的赵盼儿笑道:
“说来可笑,那些贪官污吏如此,可百姓同样如此,他们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当官老爷,以此光宗耀祖!
我父亲就是寒门子弟,他二十四岁考中进士,然后又入赘顾家,凭借着我外公老礼部侍郎顾审言的提携,一步步平步青云,后来翅膀硬了就叛出了顾家,如今更是要任职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就是这样一个穷小子出身的人,他反而看不起那些穷小子,眼里只有像顾家,高家那样的名门贵族,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屁股决定脑袋,穷小子有穷小子的想法,等他真的当上了官,他就不是原来的他了!”
听袁旭东说完,赵盼儿却是颇不认同道:
“我相信欧阳的为人,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官!”
“那就走着瞧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
大雨滂沱,天色由昏暗至月白,直至旭日东升,朝霞瑰丽,袁旭东和赵盼儿找了一处破庙躲了一个晚上的大雨,好在袁旭东的次元空间里还准备了不少的现代生活物资,看着袁旭东变戏法似的凭空掏出了许许多多的奇怪衣服和食物,赵盼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非常的可爱!
一夜过去,袁旭东用打火机生火烘干了自己和赵盼儿穿的衣服,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袁旭东和赵盼儿又把身上穿的现代衣服换成了古代衣服,在此过程中,袁旭东不免偷看了两眼,白白嫩嫩的,让袁旭东心动不已,好想吸吮上两口,尝尝味道怎么样!
走在回城的路上,赵盼儿脸色红彤彤的,虽然暗自嗔怪袁旭东是登徒子,但是还是忍不住靠近他身边脸红害羞道:
“那个中土大陆在哪里呀?我也见过外国人,黄头发绿眼睛的,可是他们也不会魔法啊?”
“那神仙也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可我们也不会仙术啊?”
看着好奇宝宝似的赵盼儿,袁旭东好笑道,昨天晚上闲着无聊,袁旭东就拿出手机来看,虽然没有网络和服务商,但是穿越的时候袁旭东下载了不少的单机游戏和电影,音乐,小说什么的,还带了太阳板的发电机,手摇式的发电机等等。
袁旭东看了魔戒系列的奇幻电影来打发时间,赵盼儿忍不住看了两眼,然后就彻底迷住了,看电影的时候,被袁旭东趁机摸了两下都没有太在意,后来,袁旭东就这样搂着赵盼儿看起电影来,直到旭日东升,袁旭东收起手机后,赵盼儿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她的第一次看电影之旅,然后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纠缠着袁旭东问东问西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赵盼儿,袁旭东**道:
“盼儿,那是电影,就跟说书人说的神话故事似的,你要真想看的话,我这还有狐狸精啊,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啊,还有可以在天上飞的大铁鸟,它肚子里面可以装好几百的乘客,就跟我们这儿的马车差不多,还有深海巨轮,一艘通体用钢铁打造的超大型舰船,一次就可以装成千上万的人,还有上九天登月,下五洋捉鳖等,想看什么就有什么,都在那部小小的手机里,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这样珍贵的宝物,你想不想要啊?”
“不要!”
虽然很想要,但赵盼儿还是嘴硬拒绝道:
“你休想**我,我才不稀罕!”
“是吗?”
看着嘴硬的赵盼儿,袁旭东故意逗她道:
“你不要就算了,回头我送给引章和银瓶解解闷,她们俩肯定会喜欢!”
“你......”
看着故意气自己的袁旭东,赵盼儿扭头就走,在她内心深处,不知不觉之间,她忽然有些嫉妒宋引章这个妹妹了,甚至是银瓶,可一想到欧阳旭,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她问袁旭东的话,袁旭东肯定会告诉她这就是异地恋的必然结果,男的另攀高枝,女的见异思迁,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一路无话,回到赵氏茶铺附近,见一背着包袱的老人在自家院子前徘回,赵盼儿有些不确定道:
“德叔?”
听到赵盼儿的声音,被称为德叔的老人连忙看向她弯腰作揖恭敬行礼道:
“老奴拜见娘子!”
“德叔,你怎么来了?”
看见欧阳旭的老仆人,赵盼儿有些激动兴奋道:
“欧阳呢?”
不等德叔回答,赵盼儿又逐渐变得神色紧张道:
“他没事吧,不会又落榜了吧?”
“咦,哪能呢?”
看着赵盼儿,德叔的脸上写满了自豪笑道:
“老奴就是回来报喜的,蒙官家集英殿御笔钦点,主人他如今已是今科探花啦!”
“探花?”
听到欧阳旭真的考中了,赵盼儿瞬间变得开心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如花,喜极而泣道:
“真的中了,真的中了,你,你赶紧进来,跟我讲讲他在东京的事情!”
说着,赵盼儿打开赵氏茶铺的院门,将德叔引进了院子里,嘴上更是停不下来道:
“你说他也真是的,你写一封信回来不就得了嘛,还让您跑上上千里来特意接我,不过他也是,书那么多,那么多箱笼,我一个人也拿不上,有你帮忙正好,对了,咱们这次去东京,是走水路呢,还是走陆路啊?”
“娘子,你别心急,咱们从长计议,主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如今既然已是官身,那你的身份就......”
见赵盼儿如此激动,德叔有些尴尬,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开口,但为了自家主人的前程,他必须要说出来,这时,看见袁旭东一直跟着赵盼儿,也不开口说话,德叔刚想询问赵盼儿这位年轻男子是谁,只是不等他张口,赵盼儿就一脸兴奋地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我那个给你泡杯茶喝啊!”
“娘子!”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不就是觉得我不该再做生意了吗?”
赵盼儿一边泡茶,一边开心道:
“正好,茶坊出了点小事,我就把它关了,对了,德叔,你用过早饭没有啊?”
“不吃,老奴有话跟你说!”
看着越来越开心的赵盼儿,德叔急了,再也顾不得旁边的袁旭东,想要直接开口告诉赵盼儿道:
“娘子,主人他在东京已经有了......”
“盼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就在这时,孙三娘的声音远远传了来,她匆匆奔进院子,还是那般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向正在茶屋里泡茶的赵盼儿满脸担心道:
“我担心你一晚上呢!”
说着,看见了旁边的德叔,她满脸惊讶道:
“德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娘,欧阳中了,是探花!”
赵盼儿看向孙三娘笑道。
“探花?”
听到欧阳旭中了探花,孙三娘替赵盼儿高兴道:
“恭喜恭喜,uu看书 恭喜探花娘子,你比我早穿上凤冠霞帔啊,太好了,过两日你是不是就得进京了,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啊!”
说着,孙三娘就要进屋去帮赵盼儿收拾行李和箱笼,德叔急道:
“赵娘子,有话我就直说了!”
这时,赵盼儿刚泡好茶,正端着茶盘出来,听见德叔有话要说,便在门口驻足停下,和孙三娘一起看向他,只见德叔脸上难掩得意道:
“我不是来接你进京的,主人他幸得宫中贤妃赐婚,等过了谷雨以后,就要和高观察家的千金成亲了!”
“赐婚?”
赵盼儿愣住了,眼神恍忽,耳边更是嗡嗡作响,孙三娘颇为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满脸得意的德叔大声问道:
“什么高观察?”
“广济军节度观察留后,步军副都指挥使高鹄!”
德叔大声念道,这么一长串的头衔,孙三娘并不知道所谓的高观察是多大的官,只是感觉应该要比钱塘的县令厉害不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盼儿扶着门框,看向德叔细声悲戚道:
“你再说一遍!”
“欧阳主人要娶高鹄的女儿为妻了!”
德叔又说了一遍,赵盼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骤然昏倒在地,手中茶盘摔落,原本准备好用来招待德叔的茶果和茶水洒了一地,昏迷之前,赵盼儿隐约看见袁旭东跑了过来,把自己抱在怀里面,嘴唇不断开合,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欧阳旭果真变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