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恩熙商量了一会儿,袁旭东又陪着她去了一趟刑事二部的部长办公室,跟韩强殖说明情况以后,当着宋恩熙的面,韩强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申请更换指导检察官的申请书上签了字,然后便打发她离开,等宋恩熙拿着签好字的申请书满脸喜色地离开以后,韩强殖看向袁旭东不满道:

“喂,袁旭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区区一个实习生竟跟自己的前辈作对?”

“部长,我没有要和洪政洙检察官作对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在您面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是吗?”

看着跟自己表达忠心的袁旭东,韩强殖直接道: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帮那个实习生,甚至不惜得罪洪政洙首席?”

“因为我喜欢她!”

“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不想她被洪政洙检察官欺负!”

听到袁旭东这么匪夷所思的回答,韩强殖怒不可遏道:

“袁旭东检察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

袁旭东看着韩强殖认真道:

“很抱歉,部长,我说过在您面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不敢有任何的欺瞒,所以你问我什么,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如果有什么冒犯到您的地方,希望您能原谅!”

“你这个家伙,真是......”

看着像是桀骜不驯,又像是忠心耿耿的袁旭东,韩强殖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跳过话题道: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你跟我来!”

“好的,部长!”

跟着韩强殖走进一间档案室内,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案件资料,袁旭东有些好奇道:

“部长,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刑事二部的战略部,第一次来吧?”

“对,第一次!”

“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上任部长带我进来的,他现在去了大检察厅担任高级检察长,我接替了他的部长职位,对了,你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吗?”

“案件资料?”

“对,案件资料,一堆案件资料!”

韩强殖一边走着,一边抚摸着身边的案件资料道:

“这些东西被爆出去的话,国家会大乱,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先放在这吗?”

“证据不足,暂时搁置?”

“对,证据不足,这个理由非常好,我们检察官都是依法办事的人,宁可放过一千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一切都要根据证据来说话!”

韩强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道:

“这些都是外人眼里的检察官,而实际上,我们是在等它们发酵!”

“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袁旭东的疑问,韩强殖随手抽出一叠案件资料递给袁旭东道:

“你看看,这是二十年前的报纸,当时的头版头条,那个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吧?”

袁旭东接过报纸看了一眼,1996年8月18日,曹甲洙刑警因涉嫌对女性实行***,而被拘留审判,案件涉及五位受害者,因检方证据不足,曹甲洙最终被无罪释放。

1996年8月18日?

对女性实行***?

曹甲洙?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袁旭东看向韩强殖有些吃惊道:

“部长,这个曹甲洙该不会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不等袁旭东说出口,韩强殖继续往前走道:

“那个时候,曹甲洙还是一个小人物,不过他有一个好老婆,这件案子就这样压了下来,谁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当初的小小刑警会变成国会议员,还是竞选首尔市长的热门人物之一,你说,我们检方要是将当年的案件重新翻出来,无论是召开记者招待会,还是将案件资料交给曹甲洙的竞争对手,他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用袁旭东回答,韩强殖自己笑道:

“除了曹甲洙,这里同样有他的竞争对手的黑料,我们检方想让谁当首尔市长,只要把他的竞争对手的黑料给爆出去就好了,同样的道理,要是谁敢跟我们检察官作对,想要削弱我们的权柄,只要把他的黑料给爆出去,广大的国民就会替我们收拾掉他,这就是舆论的威力,而我们检察官可以控制舆论,想要什么头条就有什么头条,这便是战略部的终极目标,它是我们所有检察官的保护伞,是针对大韩民国上层社会的核威慑,谁想对付我们,我们就先弄死谁,总统也不例外!”

说罢,韩强殖看向袁旭东笑道:

“除此以外,它还有一个小小的功能,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了韩强殖一眼,如果说自己是中央地检刑事二部最年轻的检察官,那么韩强殖便是整个检方最年轻的部长检察官,想到这里,袁旭东若有所思道:

“部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案件就像泡菜一样,需要时间来发酵,等时机到了再曝光出去,一般检察官一周要处理150到200件案子,大多是打架斗殴,偷窃等小案件,没有什么功劳,但是这里的案子不一样,根据舆论热点和实际情况,觉得有爆点的时候,我们检方先把案件捅出去,再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这样就会登上报纸的头版头条,接下来升职,权力都不是问题,这便是战略部的小小功能之一,对吧?”

“不错,不愧是司法考试的第一名,脑子转得就是快,用一句中国话来说,就是......”

韩强殖想了一会儿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正义总会降临,虽然迟了那么一点,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知道!”

袁旭东迎合韩强殖笑道:

“我们检察官就是正义,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正义便会降临,当我们不需要的时候,正义便会消失不见,部长,是这个意思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是首尔大学法律系毕业的聪明人!”

谷愴韩强殖笑了笑道:

“就拿曹甲洙来说,二十年前,一名普通刑警***五名受害者,二十年后,国会议员,竞选首尔市长的热门人选之一,这样的大人物竟涉嫌***五名受害者,你说,这两者能比吗,哪一个功劳更大一些?”

不等袁旭东回答,韩强殖带着他走进一间密室内,里面放满了碟片,还有一台放映机,韩强殖拿起一张碟片扬了扬道:

“你知道车美莲吗?拍了很多广告,清纯少女,是大韩民国最当红的女明星之一。”

“国民闺女?”

“不错,国民闺女,你喜欢她吗?”

“说不上喜欢或者是不喜欢,她长得倒是挺漂亮可爱的,不过,在大韩民国的女明星里面,我最喜欢的还是林允儿。”

“林允儿,好像没怎么听说过?”

“她刚出道,在海天传媒做练习生,是少女时代的成员之一。”

“这样啊!”

微微点头,韩强殖扬了扬手里的光碟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这个车美莲是底下的人发现的,她吸毒,中学的时候加入过不良组织,大学的时候兼职模特,被导演看中拍了一部电视剧,然后就开始大红大紫起来,可惜偷税漏税被发现,再加上以前的案底,要是这些都被曝光出去的话,她的演艺生涯也就结束了,所以,她成为了我们的猎物,许多检察官,包括我和洪政洙检察官在内,都品尝过国民闺女的味道,你想试试吗?”

不等袁旭东回答,韩强殖将拿在手里的光碟放入放映机内,打开放映机和投影仪道:

“先把节目看完,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部长!”

等韩强殖离开以后,袁旭东在密室内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投影,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视频,还是在沙发上面拍摄的,五个男人看不清面容,打了马赛克,那个女人却是清晰无比,正是最当红的明星车美莲,年轻漂亮,清纯可爱,被粉丝称为国民闺女,这还是袁旭东第一次观看大明星主演的*****,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屏幕上的女人,还有脑海里面她在荧幕上的清纯玉女形象激烈碰撞,原来这就是明星,这就是所谓的国民闺女,清纯玉女?

袁旭东感觉有点恶心,视频里的车美莲让他觉得恶心,那五个赤身**,丑态毕露的男人更让他觉得恶心,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袁旭东恨不得拿把冲锋枪把他们全给突突了,包括现在正等在密室外面的韩强殖。

监狱里面的罪犯固然可恶,可他们还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恰恰相反,这些本应该维护公平正义的检察官们,却利用职务之便来谋取私利,甚至发泄自己的个人欲望,真是大韩民国最大的毒瘤,最可恶的罪犯,金钱和权力不愧是腐蚀人心的万恶之源,这些王八蛋真把国民赋予他们的职权当做是自己高人一等的地方了。

影片结束,袁旭东走了出去,韩强殖迎向他笑道: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什么,影片,还是车美莲?”

“当然是车美莲了,光看影片有什么意思?”

韩强殖拍了拍袁旭东的肩膀笑道:

“只要我打一个电话,不管她在干什么,今天晚上,她都是你的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要加入我们吗?”

“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或者说越是免费的东西越贵,我要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部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是我有洁癖,车美莲是很漂亮,但是她并不适合我,而且我也不喜欢做强迫女人的事情,希望您能原谅!”

听到袁旭东这样说,韩强殖不免有些意外,他用车美莲招待过许多人,那些男人有的答应,有的拒绝,但是哪怕是严词拒绝的人也不像袁旭东这样平静无波,毕竟车美莲实在是太火了,首尔街头到处是她的广告招牌,巨大的名气给她笼罩了一层光环。

男人,尤其是像袁旭东这样出身卑微的男人,他们掌握权力以后,也许可以拒绝金钱的**,但是美色往往是对付他们的不二利器,尤其是在普通国民眼里高高在上的女明星们,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像袁旭东这样平静无波,除非他自身有问题,或者像袁旭东说的那样,他有洁癖。

想到这里,韩强殖不免有些后悔,原本是想刺激一下袁旭东才拿给他看的那张碟片,早知道就拿车美莲的性感写真好了,现如今倒是有点弄巧成拙了,心里面这样想着,韩强殖脸上不动声色道:

“袁检察官,这里也没有别人,我有话就直说了!”

“好的,部长,您请说!”

“你之前是不是抓了两个人?一个叫韩于明,他是做皮肉生意的,给兄弟酒店提供年轻漂亮的陪酒小姐,还有一个叫宋白浩,他父亲是国会议员,家里面挺有实力的,你把他们两个放了吧!”

“不行!”

“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不能放!”

“袁旭东,你......”

不等韩强殖吼完,袁旭东直接打断他道:

“第一,这两件案子证据确凿,我已经提交上去了,就等法院开庭判刑了,根本不可能撤销,除非我在证据上面做手脚,让他们两个无罪释放,我想不到我有什么理由来为这两个人渣冒这么大的风险。

第二,这两个家伙狂妄自大,根本不把我们检察官放在眼里,韩于明是有恃无恐,宋白浩更是目中无人,我当着他们的面,还有受害者和我的下属的面说过,要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里面,现在你让我把他们两个给放了,这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

听袁旭东说完,韩强殖眉头微皱,在他看来,袁旭东说的脸面什么的都无所谓,如果真有必要的话,他韩强殖照样可以给别人下跪当狗,只要有权力,有好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区区脸面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有刚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才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脸面和尊严,麻烦的地方在于袁旭东已经将案子提交了上去。

要知道检察官大多看不起法官和律师,相对应的,法官和律师也对检察官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法官和检察官完全属于两个系统,他要做的事情又见不得光,自然不敢随随便便地就去法官那边要求放人,想到这里,他看向袁旭东语气不满道:

“你动作那么快干什么,这下怎么办?那个韩于明也就算了,一个拉皮条的狗罢了,那个宋白浩的父亲可是我们这边的人,他要参加选举就不能有任何的污点你知道吗?”

“知道!”

微微点头,袁旭东看向韩强殖出主意道:

“部长,这样好了,你和宋白浩的父亲说一下,让他主动赔偿受害者一笔钱,然后在报纸上公开道歉,并要求法院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国会议员的儿子与老百姓一样,触犯法律就要坐牢,判个十年八年的,再找水军替他宣传一下大义灭亲之类的话题,说不定他的支持率还能上升一点。”

听到袁旭东这样说,韩强殖笑骂道:

“这个办法你以为别人想不到吗?他舍不得让他儿子去坐牢,所以才拜托我帮忙,想要找你疏通关系。”

“那就没办法了,舍不得前途,又舍不得儿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那还不是你害的,你把他儿子关了进去,小心他找你麻烦!”

“部长,您说错了,子不教,父之过,他儿子是人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要是敢找我麻烦,我把他也给送进去,让他们父子团聚,毕竟一家人就该完完整整地在一起。”

“你说什么呢?”

韩强殖瞪了袁旭东一眼道:

“他是我们这边的人,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不准找自己人的麻烦!”

“好的,部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袁旭东不想去偏僻的地方守鱼塘,只能在韩强殖面前装孙子,心里想着以后找个机会调离刑事二部,最好能去大检察厅,离这帮人渣远一点,免得他们哪一天翻船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和这帮人渣比较起来,袁旭东觉得自己竟像小白兔一样纯洁无瑕,不愧是种花家的灵魂,就是那么的正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