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
塔斯曼海域。
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漂浮在海面。
甲板上,身着华丽婚纱,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和面前几个男人对峙。
温宴初神情冰冷,看向为首的人:“你们是谁?”
那人笑的及其轻贱:“我们是谁?温小姐这身婚纱不就是为我们哥几个穿的吗?现在来问我们是谁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今天的结婚对象明明是林瑾堂!他明明说了今早就到,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温小姐不信也没关系。”那人示意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禁锢住温宴初。
被三大五粗的男人抓住,温宴初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用尽全力挣扎,瞪着前面的男人:“让他们放开我!”
面前的男人笑了笑,抬手接过一旁的人准备的电脑,操作两下,而后将显示屏面向温宴初。
“你是要死的人了,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温小姐不妨看看这个。”
刚看到屏幕一眼,温宴初瞠目欲裂!
竟然是林瑾堂召开的记者发布会!
视频里的林瑾堂满脸痛心:“很遗憾各位,我刚刚收到消息,我的妻子温宴初,在我们婚礼前夕不慎溺水,海上救援队已经搜寻到她的尸体,我会将她好好安葬。”
林瑾堂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似是痛心到极致,后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律师急忙接过话筒,当众宣告:“由于温女士已与温家脱离关系,林瑾堂先生作为其配偶,是温女士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现可接手温女士全部财产。”
“程希瑶女士与温女士生前关系要好,林先生特许程女士作为瑾初工作室总监,掌管瑾初一切事物。”
……
温宴初看的眼眶猩红,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第一次发现林瑾堂的道貌岸然,他此刻痛心疾首的的样子令她恶心!
什么因为关系要好让程希瑶做瑾初的总监,她刚刚明明在程希瑶和林瑾堂的眼睛里看到了隐藏的情意!
她的好丈夫,她的好妹妹,在她没发现的地方,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啪!”
男人合上电脑,一步步朝温宴初逼近。
“实话告诉你吧美人,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受你丈夫指使!他都不要你了,你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死的不那么难受,如何?哈哈哈——”
温宴初慌乱的摇头,想后退却因为被抓着没有办法。
她的眼泪克制不住从眼角流下。
林瑾堂啊林瑾堂,我为你,疏远贺泽琛,背叛舅舅,失了家人,失了朋友,你却这样对我!
贺泽琛……
对,贺泽琛!
男人逼近温宴初的那一刻,温宴初脑海里突然回响起贺泽琛宠溺无奈的语调。
“温温,都说了好多遍,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有人抓住你两只手的时候,你就利用手肘角度变化,用小臂压迫对方最薄弱的那个地方,迫使他松开你,然后就快点跑回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看着眼前人近在咫尺,温宴初狠了狠心,放手一搏。
“啊!”
男人准备碰上温宴初脸的那一刻,三声惨叫接连响起。
温宴初一个抬腿,踢向了面前男人的下半身,随即动作迅速,手肘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撞去!
挣脱了两个男人的桎梏,温宴初拔腿就跑!
原以为是有生的希望,可没跑几步,温宴初停下来看着前面的人,后退两步。
面前竟然出现了数十个男人,穿着和刚刚抓着自己的两人相同,他们应该是一伙人。
“妈的!敢踹老子!”那人缓过来,凶神恶煞骂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所有人听命上前,团团围住温宴初。
看来今天,她注定是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温宴初咬牙转身,纵身一跃入海。
温宴初应该是骄傲的,包括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死在这些人手里。
海水慢慢浸湿婚纱,重力拉着温宴初往下,她要呼吸不过来了。
灵魂和身体慢慢分离,原来濒死是这种感觉吗……
直到灵魂和肉体彻底分离,透明的身体飘在上空,温宴初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在海里的躯体下坠,上浮,下坠,最后完全漂起来。
她一点都不心疼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只是想最后再看看爱自己的人,她的舅舅,外公,还有……贺泽琛。
灵魂跟着意识飘**,温宴初最先飘到舅舅和外公那里。
听说她去世的消息,他们好似都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看着他们哀伤的表情,温宴初的内心要被后悔淹没了。
没过多久,温宴初飘到了贺泽琛家。
从窗口探去,她竟然看到了程希瑶和林瑾堂!
林瑾堂已经被保镖打的面目全非,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角落。
贺泽琛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间,他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程希瑶。
她双手被捆在身后,满眼惊惧的看着贺泽琛。
盯着程希瑶片刻,贺泽琛拿下手里的烟,突然伸手,把烟头在她脸上摁灭!
程希瑶惨叫,他掐住了程希瑶的脖子,一寸寸用力,让她叫不出来。
她额头青筋暴起,眼球凸出,好像马上就要爆了!
可贺泽琛眼底疯狂,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程希瑶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贺泽琛又突然放手。
他神情冷冽,不顾程希瑶咳的要死要活:“把人渡去缅北。”
缅北,去了九死一生,生便是如同炼狱。
“还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把温温给我找回来。”
“是!”
温宴初看着贺泽琛疯狂命人寻找自己的尸体,大海捞针的事情,他还真的找到了。
贺泽琛给他举办了最隆重的葬礼,他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满天星,蹲在墓碑前痴痴的看着她的照片。
“温温,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花。我还替你报了仇,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温温……”
最痛苦的时候,人往往是哭不出来的,贺泽琛声音嘶哑悲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哀悼,好似连周身的空气都充满悲伤,周边的人都不忍再看,偏过头去。
这应该是贺泽琛这辈子让人看见的最狼狈的样子了。
温宴初想告诉贺泽琛,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可贺泽琛再也听不见了。
她看着贺泽琛失意的样子泪流满面。
忽然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她吸向地底,温宴初一下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