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NO,不能和客户之间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阎启天翘起一根指头,抿着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这样说着。

“大师,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卓恩吉抱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超高的分贝让阎启天吓了一跳,“哇,大师,你好忧郁哦。”

这让阎启天也觉得奇怪,自己一直是个挺乐天的人,忧郁这个字眼被突然加到自己身上让他感觉不自在,不过自己的确是变得忧郁了,是因为张允然么?

“有事儿啊?”阎启天被人戳穿,有些恼怒地说道。

“为什么那些鬼好像看不到你似的?你好厉害哦!”

“一般厉害而已了,”阎启天微微有些洋洋自得,“这个给你好啦,这是可以辟邪的。”

递到卓恩吉手上的是一个红色的纸袋,好奇心旺盛的她刚打算拆开就被制止了,“里面是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你全都学会我不是没饭吃了,拿着就好,碰到一般的灵体都看不到你的。”

“那如果碰到二班的呢?”

“那就只能去找二班的老师咯,”阎启天心不在焉地随口说着,说完之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遇到比较厉害的就没办法了,灵体之所以能够看到你是因为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了,有了这个东西一般的灵体都看不到你的。除非怨念很强,比如说前世被你害死的之类的,那就搞不定了。”

卓恩吉点点头,“这样的话应该就安全了。”

“说不准,谁也不敢保证你上辈子没做过坏事。”

“我敢!我很善良的,这一点我自己心里清楚!”卓恩吉看着手上的纸袋,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着。

来到卓恩吉家楼下的时候,一个男人已经站在楼下等她了,“哇,今天好惊险,我见鬼了!”

阎启天摇摇头,有些无奈,见鬼了还这么兴奋,那个男人打着哈欠嘟嘟囔囔地说着,“像是你这样大半夜还穿着红色出门,不见鬼都奇怪了,别说了,我很困的!”

“好吧,”卓恩吉回过头向阎启天摆摆手,“那就再见了!”

“等等,”阎启天从车窗里探出了头,“你的体质很特殊,我先这样明白地告诉你,如果再遇到灵体,你只能自救,因为你这种体质这辈子会遇上不少奇怪的事情的。想要自救的话,只能立堂口的,也就是说你也得做这一行,你先考虑清楚,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你如果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话明天可以不用去我工作室。”

说完之后,阎启天的车子一溜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好帅啊!”

看到卓恩吉居然情不自禁地说了这样的话,男朋友有些不满,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拎着卓恩吉的领子拽着她,“快点回家啦。”

这个男人是卓恩吉的男朋友,崎慨,名字很奇怪,和卓恩吉在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恋爱到现在了,大学毕业一年,两人同 居。

回到家里,卓恩吉蹦蹦跳跳进了卧室换了睡衣,崎慨在浴室里帮她放洗澡水,“喂,那个男人是谁啊?说的话好奇怪!”

卓恩吉正在兴奋之中,没有察觉到崎慨语气中的不满和醋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哦。”

“有多厉害!”说这话的时候,崎慨已经站在了卓恩吉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是一个大师呢,会捉鬼的哦!厉害吧?”

“喂喂喂,”崎慨抓着卓恩吉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他刚刚说的你要做这一行,不会是说让你也去捉鬼吧?”

“说的是灵媒,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的,不过你也听到啦,

他说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的。”

“绝对不行!”崎慨愤愤然说着,“我可不要一个天天和鬼打交道的人做老婆。”

“你说过要我做你老婆么?”卓恩吉双手叉腰,活脱脱一个“圆规夫人”,“崎慨,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我会嫁给别人的。”

“这个……”崎慨抓了抓头发,“我也没说不娶你啊,不是说好了么,一旦做出成就来我就会娶你的,已经离得不远啦,已经有编辑说是想出版我的漫画了!”

“一定觉得你画得很不赖吧,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以前的编辑都是有眼无珠!”

“嗯嗯,编辑说画的还好,配的文字更好,多亏你啦!”

“那如果出版了你会不会娶我?”

“用来结婚的话,稿费大概是不够的,”崎慨回头看到卓恩吉的小脸已经变色了,“安啦安啦,你先去洗香香好吧?”

他敷衍着把卓恩吉推进了浴室,自己则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崎慨总是会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

他是一个漫画家,想要完成一本属于自己的漫画是需要很大精力和很长时间的,牛奶和面包的选择题让他苦恼,迫于生活,他用了大量时间画一些插话卖钱,甚至甘愿给人做枪手,自己的梦想却被搁置在了一边。

而他更大的压力来源于卓恩吉,恩吉是一个写手,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荷包是鼓鼓的,每个月的生活开销大部分来源于恩吉。

虽然卓恩吉从来没有对自己抱怨过,但是崎慨会感觉到愧疚。

他知道恩吉也有梦想,和自己一样,希望有充裕的时间不用考虑吃穿,用来完成一本真正属于自己的小说,而不是为了赚钱去迎合读者的敷衍品。

记得当初高考自己选择了美术的时候,父亲就语重心长地告诉过自己,“艺术家的路,是一条不归路。”

崎慨的父亲也是画家,郁郁不得志半生,为了家人选择的经商,虽然偶尔在深夜会看到父亲在书房里拿起了画笔,但是更多看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垃圾桶里的废纸。

尤其是最近,为了贴补家用,卓恩吉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早出晚归,回到家还要码字,崎慨越是心疼就越是愧疚,愧疚越多灵感就越少。

“今天好累,早早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的。”卓恩吉倒了牛奶递在崎慨的手上说着。

“明天不是假期的么?”

“是啊,不过我要去阎大师那里啦。”

崎慨回过头来郑重其事地看着卓恩吉,“我先提前警告你,什么灵媒什么的,你不许掺和这些事情!”

“老大,你说的简单,不要让我和鬼打交道,可是我更不想一辈子让那些东西纠缠我,很可怕的!”

“总之你自己斟酌好了,”崎慨说着扭过头去,有些生气,“你先睡好了,我晚上要赶工整理画稿。”

两个艺术青年碰撞在一起,比碰撞出火花更多的是争吵,卓恩吉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崎慨都不会听,自己回到房间里躺在**沉沉睡了。

清晨,卓恩吉打着哈欠推开卧室门,坐在电脑前的崎慨两眼通红活像只兔子,“你一夜没睡啊?”

崎慨点点头,把走向自己的卓恩吉紧紧抱住。

大概是受挫了,卓恩吉很了解这一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被打击到的时候崎慨都会这样,像是受伤的孩子。

“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唯一的女朋友要去做灵媒了……我好伤心啊。”

听到这话,卓恩吉一把推开了崎慨,“说正经的,是不是又被编辑退稿了?”

“不是,”

崎慨落寞地摇摇头,拿起桌上刚打印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卓恩吉,“你自己看吧。”

拿在手上的是一份签约合同,“哇!”卓恩吉跳起来抱住了崎慨,“真是的,还装作受伤的样子,稿酬好高啊!”

崎慨抱住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恩吉,把她在空中甩了几圈儿人 体秋千,“谁说我装受伤了,我成功的时候明明也是这个样子!”

“好吧,那都怪我,还没看过你成功的样子,今天开眼了!”

两人嬉笑了几句,卓恩吉洗脸刷牙,匆匆把崎慨的爱心煎蛋塞进嘴里之后就出门了。

今天将要做的事情对恩吉来说很重要。

再一次来到阎启天的工作室,站在大厦一层等电梯的卓恩吉叹了口气,那天就是因为一直等不到电梯所以朋友一打来电话,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去找了别人,不然的话如果直接来找阎启天,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来到阎启天的工作室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打电话,取消预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阎启天先生在么?”

“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吧?”工作人员拿着手上的工作表看着,所有预约过的客人已经打过电话取消愉悦了。

“我是你们阎先生亲自预约的!”卓恩吉挺起胸脯骄傲地说着。

“阎老师没有亲自打电话给您么?这就奇怪了”工作人员自言自语地说着,没错,阎启天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工作上还是很有条理的,应该不会做这种爽约的事情。

话说,阎启天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昨晚把卓恩吉送回去之后,阎启天回到家里,刚停好车走下来已经是半夜了,小区里空无一人,糟糕的是电梯居然停了。

没有办法,只能爬楼梯了,这时候张允然的事情在阎启天的脑袋里面不停地转啊转,让他好生烦恼。

正在这当口,一个站在路边的女人突然拦住了阎启天,“先生,帮个忙好么?”

“啊?什么事?”

“我的东西不小心挂在了上面,”女人指着小区铁艺路灯的花枝上挂着一个包,“能不能麻烦您……”

“哦,好的。”

阎启天满脑袋都是张允然的事情,不假思索地轻轻跳起来抓住了那个包,包带抓在手里,滑滑腻腻,立刻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掉在了阎启天的脑袋上,从他的脖子上套了下来,紧接着死死地卡住了阎启天的脖子。

糟糕了,刚刚只顾着想张允然,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极大的阴气。

是自己把护身符送给了卓恩吉,毫无防备之下居然遇到了找替身的灵体,自己常年与灵体打交道,本来就很重的阴气变得更重,被灵体给挑上了。

阎启天感觉呼吸困难,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那根包带,看着手里的包带,那个女人大概是用这东西上吊死的!他把另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摸索到了一个打火机,上次路过一家店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了,买下来想要找个机会送给张允然的。

就是这个东西,阎启天掏了出来,是用搓的那种老式打火机,慌乱之中搓了半天才点着,他赶紧引燃了皮包带子。

接触到火的一瞬间,女人、皮包带子全都消失了,阎启天缓了口气,快步回到了家里。

刚坐在沙发上,他就觉得浑身无力,照照镜子,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勒痕十分明显,他揉了揉脖子,觉得很不舒服,虽然带子不见了,但是压迫的勒感还存在,为了睡觉的时候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他从客厅巨大的鱼缸里盛了一点水出来,手上沾上水之后一点一点擦拭着脖子,勒痕才慢慢变淡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