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引起了肺炎,需要住几天的院。
躺在病**的骆靖宇感受着那冰凉的**一点一点地打入自己的体内,睡意了无,只是觉得很无聊。
病房里的电视开着,正巧放到他演的一部电影,风流浪**的富家公子,正在同一个肤白貌美的美艳女子做着那档子事。镜头只给了上半身,但尺度依然很大,女人的娇喘演得很酥麻入骨,眉眼如丝,脸泛潮红,细白滑腻的双手勾上了自己蜜色坚实的脊背,艳红的指甲晃得人眼睛生疼。
这应该是22岁那年拍的戏,那时候,她和文筝还处于各自安好的年岁,他才能派这样的戏码。否则,到了后面,吻戏多一点,都不行。
骆靖宇垂下了眼帘,浅浅地勾唇,嘴角是清浅地梨涡,看,自己的演技真的不错。镜头不长,也就几分钟,偏这几分钟里,有人敲了门。
骆靖宇按了暂停,刚好停在他**着上半身把只穿着红肚兜露出雪肌的风情女人压在臂弯里亲的场景。
叫了声进来,门就推开了。
瘦且高,常年穿着黑色正装,雪白的衬衣领可以一颗颗扣到最顶端,露出漂亮的喉结。然后是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肤色莹白,唇色浅淡,眼睛是淡淡的茶色,像琥珀一样漂亮。
本来是秀气儒雅的长相,因为男人寡言不爱笑,就显得有些清冷。
也有些,没有存在感。
文筝。
他能来这里,骆靖宇一点也不稀奇。这是他朋友的医院,估计自己只要一出现在医院里,就有人通知他了。
文筝也没开口打招呼,他的视线投向了那个画面。电视那么宽大,几乎快占了半面墙,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骆靖宇也没说要关掉,他打量着文筝的神色。文筝和自己在一起时,很少发脾气,但只有自己和别人有亲密举动这件事,他忍不了。当然,别误会,骆靖宇可没有拿别人来刺激他的嗜好,但是一个演员,如果遇到自己很喜欢的剧本,而且有这种戏码,他也是不会拒绝的。遇到这种情况,文筝会半夜睡不着觉走来走去,拿一双眸子又哀又怨又恨神色莫名而又复杂地看着自己,然后不吃饭,不说话,苍白寡淡得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后来,更加变本加厉的是,也许是文筝有了资本,他开始针对那些艺人,那些剧组。甚至去威胁编剧改剧本。
无法忍受。本来以为是朵安静的小白花,没想到是黑心莲啊。
骆靖宇等着看文筝有什么反应,气得发抖,砸电视机,还是幽怨地看着自己。
都没有。他只是顿足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更白了以外,倒也没有就多余的情绪。
文筝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旁边坐下,看着骆靖宇,开口,嗓音平淡温润,“生病了。”
骆靖宇点了点头,手里的遥控器把玩了一会儿,他径直关了电视机。走近了些,鼻尖全是文筝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味,人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特别是黑眼圈,嵌在莹白的肌肤上,有些刺眼。
两个人都是话少的人。
文筝坐得很规整,仪态方面看着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他的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只要是不发疯的时候,文筝看人的视线骆靖宇还是很喜欢的,温柔平和,不带有攻击性,每次只要他这样看自己,骆靖宇的心就像泡进温开水里,软而涨,然后他就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我在医院里,听见人说你生病了。”
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所以,这算是解释?他没有刻意让人跟踪他?那你听说的那人,算吗?
骆靖宇在心里尖锐地想了一会儿,但他到底没有选择把话说出来伤人,而是问:“为什么到医院来?你也生病了?”
文筝缱绻而又温柔地笑了,眉眼弯弯得,还真当得起眉目如画四个字。骆靖宇有些惊讶,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冷淡的,很少能笑得这般开心。
这时候,文筝有些冰凉得手握住了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文筝低头一笑,黑发下雪白的后颈感觉有些细瘦。
骆靖宇还没有从这奇怪的动作中感知到什么,他就听见文筝说:“骆靖宇,我有你的孩子了……”
声调里都藏不住的喜悦。文筝想,不枉费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上天终于把这珍宝给了他。
他带着笑抬头看向骆靖宇,骆靖宇人虽然冷冷淡淡的,对孩子是挺喜爱的,他人生中笑得最多的时候,就是同小孩相处的时候。所以,文筝想,骆靖宇一定会很开心的,说不定,他会忘了分手这回事。
然后他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在一起后,他一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可以改的。
只要骆靖宇愿意留下来,他会做改变的。
文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明明腹部的手很温暖,但他却如坠冰窖。
因为骆靖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尴尬而又冰冷。
文筝强压住不适,他语气平静地说:“你不想要?”
骆靖宇慢慢地抽回了手,他看着文筝,说:“你现在才问我想要不想要,是不是有些晚了。”骆靖宇有些生气,有些烦躁,他讨厌别人这样自作主张的安排,这算什么,在分手后突然跑来同自己说有孩子了,为什么不事先同自己商量一下?
文筝目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文筝,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我想,也许你在去做这样的手术之前同我商量一下,还好,可明明我们俩之间存在着那么大的隐患,在没有解决的情况下,你就要了孩子,文筝,我不想伤你,但你不能阻止我想偏。”骆靖宇觉得,他人生中,除了演戏,这是说得太长太长的一段话了,他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文筝又挺了挺脊背,防止自己弯下来,他神色还算平静,甚至比骆靖宇看上去还要好些,他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