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话，石母马小花与破天也包好了饺子，等着涛天一起下饺子。

“破天，你弟怎么还没有回来，没出什么事情吧？”

石母心神不宁，沉着脸。

“妈，涛天去医院看他未来老丈人了，应该没有事，说不定人家这会也正吃着饺子，跟老丈人一家聊得欢哩。”

破天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吃吧，年夜饭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你弟不回来，我的心总是跳得停不下来。”

破天看着饺子，肚子叽哩咕噜叫着。破天揉揉肚子。娘俩枯坐到晚上十二点，破天和村里的一群年轻小伙子相约，一起到庙里去烧头香。

大家走到一起，没有别的话题，都是家里煮了肉或者是包了饺子，他啃了几根骨头，他吃了几碗饺子。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星子四溅，说得活蹦乱跳。反正吃饱了，都有力气蹦。

破天被大家越说越饿，边走边摸着肚子。

破天在庙里烧了头香，回到家又放了一串鞭炮，看涛天还没有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饺子煮了。

石母马小花还气轰轰的不愿意吃，觉得破天心狠，没有等涛天回来一起吃。

破天给他妈嘴里喂了一只饺子。

“你别担心，我都给你说了，涛天在医院陪他老丈人过年哩，明天一早就回来了，回来再给你带个媳妇回来。”

破天这样一说，她妈马小花立即来了兴趣，把耳朵凑近破天。

“破天，你给我说说，他啥时候瞅了一个媳妇，是哪里人啊？”

“妈，你明天就知道了。”

破天话说一半，把她妈心痒痒得睡不着觉。别说坐年三十这个夜了，坐两个夜都不成问题。

破天吃完饺子有了力气，就到院子里装炮了。因为初一那一天，大家都要出行，出行的时候会抬出庙里的娘娘，还要耍狮子。

破天不耍狮子，但炮少不了要放的，就图一个喜气。

破天自己装了好几个大炮，整齐地摆放到墙上，就等着大年初一早上出行的时候放。

因为过年的原因，医院的病房里，但凡病情稳定一点的，都办理了出院，跟家里人去团圆了。

卫世传的病房里原本有两个病友，卫世传还经常与两个病友闲聊，探讨病情。

现在，病房里只有卫世传一家。涛天本来是想回家陪他妈和他哥过团圆年的。看到小五和婶子，还有世传叔一家三口在医院里，年过得有些恓惶，涛天决定陪他们一起过。

涛天擀饺子皮，小五与于凤仪坐在病房里包饺子，看着他们包饺子的和谐画面，卫世传激动的嘴唇在颤抖。

小五拿着一个饺子给卫世传看。

“爸，你看我包的这个饺子像鱼吗？这个叫年年有余。”

卫世传侧着身子，看着小五手里的饺子，连连点头。

自从涛天在，小五与于凤仪就松了一口气，找值班医生换药，给卫世传做检查抬床的这些活，涛天会妥善打理。

卫世传虽然吃不成饺子，只能吃流食，但是看到小五和于凤仪、涛天三个一口一口的吃着饺子，他的心里就会涌出一阵热流。

医院里不能喝酒，涛天就泡上了茶，三个人以茶代酒，打牌喝茶。

小五怕值班医生听见，就关上了病房的门。

简单的五八王三二一，涛天会玩，小五和于凤仪不会玩，涛天负责一边给两人教，一边自己出牌。

小五与于凤仪两个不会打牌的人，还一直赢牌，涛天一个会打牌的人，却一把也没有赢。

小五开玩笑说：“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卫世传眯一会儿，醒来看一会儿。

他看出了端倪：“剩下的茶你们两个一喝吧，你们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人家涛天在让着你们。还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哩，你们压根儿就没有学会。”

涛天笑笑说：“没事，能把徒弟教出来，师傅就不会饿死，徒弟的名气出去了，师傅的名气还能差吗？”

涛天说者无意，卫世传听者有意。他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前太保守了，导致砖雕这门手艺即将绝在他手里，想到这里，卫世传就一阵钻心的痛。

时间过了零晨三点，于凤仪实在是睁不开眼了，嚷嚷着要眯一会儿，牌局才算结束了。

涛天和小五此时睡意全无，涛天躺在楼道里的加**。因为两位病人的出院，小五与于凤仪可以在病**舒展地休息一天。

但是躺在**的小五并无睡意，她在心里胡思乱想了很多。涛天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频频闪现。她努力的闭上眼，试图将那个影子赶走。可当她闭上眼时，涛天的影子似乎又在她的眼前晃。

小五还不知道，涛天已经偷偷地闯入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小五不知道，躺在门外的涛天与她有着几乎相似的感觉。涛天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居然与小五一家在一起过了一个年。

两个人胡思乱想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刚睡着就被霹雳啪啦一阵炮声吵醒。

睁开眼已是大年初一。涛天爬起来，第一件事是与值班医生沟通好挂药，检查的事。因为是年初一，医院给卫世传没有安排大的检查项，吊针没有停止。

涛天为卫世传取好了药，并给卫世传测量了体温，与医生做好了沟通。

第二件事是回家。

涛天跟卫世传与于凤仪做了道别。

“叔，婶，我今天得回去一趟，再不回去我妈该着急了，我回家跟我妈说一下再上来看你们。”

小五说：“我送送你。”

卫世传看了小五一眼：“小五，你带点东西去看看你婶，大过年的，涛天帮咱这么大的忙。涛天都安排好了，挂针有医生，你跟涛天一起去看看你婶子。”

涛天激动地看了小五一眼：“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小五害羞地点点头。

卫世传再三叮嘱：“小五，大过年的，你不要空着手去，要带点东西去。”

小五嗲着声音：“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