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天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进卫家大院,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看到小五后,他的脸不由烈日暴晒般的炙热。他不敢直视小五的眼睛,害怕泄漏了内心的秘密。

小五也不知道为何石涛天与她妈会一起回来,只是按照她妈的吩咐将玉米和洋芋端上了桌。

方圆圆端起一个玉米棒子啃起来,石涛天还显得有些拘束,挑了一个个头小的洋芋,慢悠悠的吃着。

卫世传闻着玉米的香味也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家里坐着两个年轻小伙子,着重看了一眼石涛天,再看一眼小五。

小五看着他爸那双误会的眼神,有些手足无措地拿着一根玉米站在一边啃。

于凤仪连忙解释说:“今天多亏了这两娃,要不我得住在大路上去。车子陷进了泥坑里,黑漆漆的路上,一个鬼影都找不到,我只能看着月亮发呆。幸好这两个娃刚好下工路过,帮我把车子拖了回来。涛天这娃真不错,心眼子也好。”

卫世传看到涛天心里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个娃。他试着保持礼貌,但内心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

于凤仪虽然对卫世传满是怨气,但在外人面前仍强装着举案齐眉的礼貌。她给两个娃倒水时,顺便给卫世传也倒了一杯。

涛天时不时看向小五,小五却有意回避他的眼神。

当那个暗恋很久的人用冷漠或疏离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被重重地击中。他对自己产生质疑和否定,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值得小五的爱和关注。他感到自己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毫无意义。

方圆圆两个玉米棒子都啃完了,涛天一个小洋芋还没有吃完。他仍然慢吞吞地咀嚼着。

方圆圆摇摇头说:“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涛天啊涛天,你可咋办呀?”

涛天瞪了方圆圆一眼,继续慢吞吞地啃完了一个洋芋。

夜静的孤寂,周围的空气逐渐清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亮了一片孤独的角落。

涛天看了一眼小五,又迅速地将目光移到了于凤仪和卫世传的脸上。

“叔,姨,我们就先走了。今天打扰了。”

“看这娃说的,今天多亏了你们,要不姨都要住在半路上。”

石涛天与方圆圆说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小五追了上来。

石涛天期待地望向小五的眼睛,小五的喉咙变得沙哑,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涛天,转身回屋,她的脚步像是被拖着走,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这一切都被卫世传和于凤仪看在眼里,因为不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东西,所以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

涛天将纸条攥在手里,捏出了汗。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小五纸条上的内容。从卫家堡到石家堡有五公里的路程,涛天大步流星的往前赶,一刻也不肯停歇,每一秒的时间都变得无比漫长。

方圆圆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也追不上涛天,气喘吁吁地喊着:“石涛天,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你赶着投胎呀,跑那么快。”

涛天像没有听见一样,他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堆麻,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终于回到家,他急切而又害怕地打开折得规整的纸条,纸条上还有一股雪花膏的香味。纸上娟秀的字从涛天的眼里跳入脑中。

看完纸条,涛天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方圆捡起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着:“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的资料书,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的关心。”

方圆圆不禁气愤道:“这满纸都是谢谢,却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她究竟生了什么病呢?这女娃心思太重了,我看不好追,涛天你就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涛天一把夺过信:“我说不写信的,你非让我写,人家啥都不肯说,搞得我像是很多情似的。”

方圆圆说:“这不像你啊涛天,平时做啥事都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怎么遇上小五的事,你就变得拿捏不定,患得患失的。”

涛天难过的说:“朋友是用来挖苦打击的,你不看我现在已经很失落了吗,还给我的伤口上撒盐。还不是你让我写信,搞得我心里毛毛的。要是不写那封信,我就不会想入非非。都怪你。”

方圆圆说:“那要不你从现在就对她死心,晚死心不如早死心,早死心能缩短疼痛的时长,你就能早点振作起来,说不定再争口气,雄心勃发,再闯出一番事业,然后荣归故里。跟韩信一样,当着心爱的姑娘钻屠夫的裤裆,韩信当了官后,锦衣还乡,姑娘嫁给了屠夫,屠夫还要给韩信下跪,韩信不仅饶了当年让他受**之辱的屠夫,还给他赐了一个职位。让姑娘今后生活无忧。姑娘只有懊悔的份。”

涛天愤怒地咆哮道:“方圆圆,我若早知你如此刻薄无情,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害得我如今心如刀绞,还谈什么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归你个头,还你个头!滚到一边去,让我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安静地难过一会儿。”

涛天和方圆圆离开后,于凤仪和卫世传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卫世传毫不客气地指责于凤仪:“你就因为一个帮忙拉车的举动,就认为人家心地善良?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真是让人无奈。”

于凤仪狠狠地瞪了卫世传一眼,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没心没肺的,难道就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吗?那么晚了,也不来看看我,这婆娘是不是还活着。你真是要变成一块石头,钻到砖缝里去了吗?要不是那两个孩子,我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冻上一夜,哪里还知道是死是活。”

卫世传撇撇嘴,目光如刀般射向那远处的身影,不屑地说道:“你看那贼眉鼠眼的,衣衫不整,长袍短褂,一看就不是啥有出息的娃。”

于凤仪说:“你就是以貌取人,我不这么看,我看这娃很朴实。”

卫世传眉头紧锁,脸色铁青的回了书房。最近他一直睡在书房里,不知道又在雕什么东西,反正没人知道他在书房里干啥,只听到捉刀在砖头上游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