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正经,高冷男神在隔壁 结局篇(九)我的身份现在并不适合谈结婚的事情

年慕尧在隔壁书房接了通电话耽搁了些时间,下来的时候顾安澜已经到楼下了。

客厅里,两家长辈瞧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顾家尤其,似是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暧-昧,还是沈听荷开腔,“慕尧你过来,我们正在商量你和安澜的婚期。”

这事情逃不掉,年慕尧也没想逃。

只是想到原本的计划,带某人光明正大的回家,结果……

她这会在另一个男人的病房里,以怎样的身份姿态,脸上什么表情,准备呆到什么时候,这些他通通不知。

算了,他根本不想再知道了。

过去,坐下。

不经意的一眼对视,对面,顾安澜满脸娇羞往他父亲肩膀上靠了靠。

这边年慕尧一双黑眸微眯了下,一声冷笑险些脱口而出。

总算是明白了他刚下楼那会,大厅里顾家人神色暧-昧代表什么意思,这会后知后觉过来,才发现这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心思ting深沉。

不久前她去楼上找他,发生过什么,只有当事人明白。

很明确的一点,她脖子上那几点红紫印迹,他离开-房间时候并没有。

闻了她香水的缘故,脑袋里当时迷乱了,唇碰过唇,但也仅限于那一点,她弄成这样,要的无非就是长辈的‘误会’。

打的什么主意,年慕尧一眼就能看出。

她倒真ting豁得出去的!

“慕尧,我和你爸的意思是,这婚礼越早办越好。”

仍旧是沈听荷率先开口,话音才落,那边顾准平接话,“对,我们安澜年纪小,本来我不打算叫她这么早结婚,但是慕尧这样优秀的女婿不多,咱们家安澜运气好,遇上了,错过可惜,总之女儿嫁到年家来,我放心。”

顿了顿,才看向年慕尧。

“慕尧,你知道的,我没有儿子,两个女儿又都对商场的事情一窍不通,往后安澜嫁进年家,顾氏的生意还请你多帮衬帮衬。”

嫁女儿,女婿是怎样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财力和权利。

放眼整个C城,年慕尧的确是不二人选。

攀上年慕尧的TK这颗大树,那往后足够叫顾氏更上好几层楼。

这是C城无数商人的梦寐以求!

“爸……”顾安澜晃晃顾准平,撒娇似的有些不大高兴,“这会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顾安澜并不乐意自己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

在C城,即便风光如顾家,有份足够叫大多数人仰望的权势财力,可要对上年家,恐怕在别人眼底还得摊上个攀高枝的不好名声。

她不想一开始就处于这桩婚姻的卑微地位,因此不悦于顾准平将她这桩婚姻当做交易来谈。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

顾准平笑笑满口应下了,果真不提,语气一转重新面向年慕尧那里,“慕尧,关于婚礼的事情,你怎么看的?”

“我?”

从下楼到现在,年慕尧更像是个局外人。

这会开口,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模样,视线在对面一家三口脸上略过,扬起抹微嘲,肩膀那块似意味不明的耸动了下。

在等他答案。

所有人视线全都落在他身上。

可惜他始终情绪淡淡,叫人难以探清他一双黑眸之下写着什么。

年慕尧觉得好笑。

未婚妻换了人都不曾和他商量过,现在要和他商量婚礼细节?

其实有什么所谓?

反正这场婚礼,最终没有可能举行!

他往后靠了靠,上半身慵懒陷进沙发里,倪一眼女孩脖颈间自己弄出的痕迹,很多东西的确因人而异。

小心机这东西,傅商商做了他觉得可爱也乐的被她算计,可眼前这女孩却有本事叫他觉得分外厌恶……

转眼,他眼底厌恶加深,喉咙里一声冷笑终是脱口而出,“我想,我的身份恐怕现在并不适合谈结婚的事情。”

要谈,也是离婚。

“慕尧,你胡说什么?!”

沈听荷听得出他话里的深层含义,这会顾家一家都在,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手之前,她毅然出声打断。

顾准平瞧出些异样。

头脑再简单的人都能听得出年慕尧话里的拒绝。

想理论,对上年慕尧微冷眸光,奈何不了他,只能看向沈听荷夫妇那边,想要个说法,“亲家,你看这……”

沈听荷眉心锁紧,不回答。

“这事情没必要瞒。”

倒是年慕尧全然没有瞧出沈听荷的警告般。

缓了缓,沉冷眸光看向顾家夫妇那边,才又接口,“我想,没有哪对父母,希望自己女儿同一个已婚男人多有牵扯。”

他说已婚,在场的全都知道。

但……

顾安澜有些沉不住气了,从刚刚年慕尧出声拒绝开始,她一张脸就是难看菜色。

“可是你前妻四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些我们全都知道的。”

她明白这是借口,这会根本也早忘了矜持那码事。

“她死了,你丧偶,所以四年前你就已经是单身了,我不在乎你有过一段婚姻,咱们两个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

到这会,顾准平光光明正大将不悦写在脸上,“慕尧,我承认我们顾家是不如你们年家,但你要是看不上我们顾家的女儿,那就直说,我们还受得住,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扯出些无厘头又莫须有的事情来!”

一时间,客厅里氛围僵持。

沈听荷叹气揉揉太阳穴那块,头疼的厉害。

制止他的话已经不说了,明白他是诚心要搅黄了这桩婚事,说再多扯再多道理,他这会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

由他将事情摊牌也好。

四年,傅商商重新回来,因此那两张结婚证仍旧有效,这事情必须有个决断,否则她往后可能日夜难以安眠。

想着,沈听荷彻底沉默开去。

“对,四年前我妻子傅商商的确是死了。”年慕尧才又开口,嗓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顾安澜小脸惨白,“那你怎么还……”

“四年前车祸惨烈,生了些误会,因此是有些不实传闻,如今我才知道她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年慕尧无所顾忌狠狠将顾安澜眸底最后一点希冀踩灭,“前些天你们才都见过的,你的生日宴上,你带回家的那位叫商商的女孩。”

“这不可能!”顾安澜嗓音尖锐的反驳,惨白脸上神色有些扭曲起来,“她二十岁,比我还小,怎么可能是你前妻?!”

这怎么可能?

她那天只是想利用商商,所以才将她带到那场生日宴,怎么会……

那么巧?!

“慕尧……”

“好了!”

顾安澜还要说什么,话才出口被声中气十足的严肃嗓音截断,是那边从年慕尧下楼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年晋晟。

“准平,这事情咱们过后再找时间商量,你先带安澜回去。”

他太明白这事情今天根本谈不出个结果来,年慕尧的态度摆在这,作为父亲清楚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轻易扭转不来、也改变不了。

“听荷,你送他们离开。”年晋晟全不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率先起身,上楼,“慕尧,你过来我书房一趟。”

不多久,父子俩消失在楼梯拐角。

楼下一堆烂摊子堆到沈听荷头上,仍旧僵持着,叫人十分头疼。

这模样,婚事明显是要告吹。

年慕尧拒绝这桩婚事的时候,顾母其实是高兴的,以为他是惦记着昏迷不醒的顾安若,然而事情恰恰出乎她的意料。

他惦记的哪里是安若?

分明是那个推安若下楼的贱蹄子!

他前妻?

鬼扯!

至少她是不信!

想想自己女儿的惨状,他却将心思放到罪魁祸首那里,着实叫人心寒。

这时候也不在乎是不是撕破了脸了,“年夫人,咱们顾家再不如你们年家,我想讨个公道的权利那还是有的,这事情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若儿还躺在医院里头,她一天不醒,那那个叫商商的,咱们顾家就一天不会叫她安生!”

她就认定了年慕尧是见异思迁。

“这高枝咱们攀不起,也不攀了,但如果你们的儿子一定要倾心于一个杀人凶手,那也请他好自为之!”

闻言,顾安澜有些不大乐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好,我不管你!”顾母摇摇手,“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懒得管,但你问问你父亲,这事情他还会不会同意!”

顾安澜小脸一白,“爸……”

“安澜,单看年纪,你和慕尧好像确实不大合适。”顾准平面无表情接口。

在C城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事情,叫他受了个小辈一肚子气,传出去指不定要被别人当做怎样的笑话。

所以,这婚不结也罢!

他起身,负气的甩甩手,冷哼了声,要离开。

“爸!”顾安澜急了,追上去,“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的,现在好不容易才走到的这步,您不能这么残忍的叫我放弃!”

“安澜,不是爸爸要你放弃!”顾准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的痴情,“而是你看看,他年慕尧今天做的事情根本是在扇我耳光!他不要你,看不上咱们顾家的女儿,你热脸就算贴上这堵冷屁股,往后日子也必定过不幸福!”

“爸,我……”

“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顾安澜一阵无言,冷不防身子被从后头追上来的顾母甩开,夫妻二人相携而去,而她身子一阵不稳歪倒。

幸亏,沈听荷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顾安澜摇摇头,“伯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听荷点点头,末了却是叹气,“但这事情咱们等你父母气消了再谈好吗?你先回去吧。”

她转身,上楼预备去看看那对父子。

一时间玄关这边只剩顾安澜一人,她身侧拳头狠狠捏紧,这会脸上戾气深重的将不久前伪装出的温婉尽数吞噬。

今晚,事情变成这样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如今便等同是云端跌落地面,即将嫁给年慕尧的事情转瞬成了泡影……

不!

她绝对不能任由事情这般恶化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个做他新娘的机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任由这机会自指间流逝?

前妻?

他说那个商商?

没想到最后事情坏在那人身上,顾安澜想到不久前她那个后妈说要找商商算账的话,转而脑袋里浮现顾安若躺在病chuang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反正也已经是活死人了……

想来她们姐妹一场,从前对这个姐姐很不喜欢,如今却觉得她帮了她很大的忙。

先是昏迷,将婚姻和男人拱手让给她,她想,如今又遇上一点难处,她那个‘善良’的姐姐也一定会帮她。

昏迷不醒是么?

那就永远不要醒来好了!

楼上,书房。

眼下没有外人,年晋晟直入主题,“慕尧,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什么打算?”

他指的是傅商商的事情。

他那间半山别墅的佣人张嫂是沈听荷亲自挑选的,因此那里的事情,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想知道,事无巨细全都清晰。

傅商商被他带回去开始,这里就已经得到消息。

那边,年慕尧半靠在窗户上,外头大片夜景很美,然而他却不是欣赏美景的心情,提起傅商商的事情,他一双黑眸之下沉冷更甚。

好一会,没听见他的回答。

那边年晋晟瞧出些端倪,本以为他晚上一定会带着傅商商出席!

结果,并没有……

加上他的模样,眼底不见半点重逢喜悦,其中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慕尧,傅商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这点我们谁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查过,四年来她好像交往了别的男友。”

年晋晟蹙眉,接口,“这是她晚上没有跟你回来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眸底最后一点温度转瞬抽-离。

“四年前……”他避开没提晚上的事情。

既然年晋晟从四年前的事情着手,那他们就好好谈谈四年前的事情。

顿了顿,他问他,“你们是真不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四年,最大的误导是他xiong腔间砰砰跳动的这颗心脏。

沈听荷说这颗心脏来自商商!

正是这样的言论,叫他坐以待毙了四年,也因此给了那个叫秦时的可乘之机……

那边,年晋晟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只答了一句,“四年来,至少四年来你母亲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领悟过这条信息,年慕尧眸色发紧,“您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没必要挖苦我。”这事情再来一回,年晋晟仍旧还是当初的选择,如果傅商商没死的事情叫沈听荷知道,那和直接告诉年慕尧有什么区别?

并且,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他觉得这事情应该隐瞒。

“慕尧,四年,你没有傅商商照样过得很好。”这个儿子翻手云覆手雨,四年来将C城商场重新洗牌,没有叫他失望。

好么?

年慕尧下意识反问自己。

事实上,连活着都不算。

不是xiong腔间有东西砰砰跳动就叫活着,四年来活得麻木,没有傅商商,谁看得到他深夜里的苟延残喘同行尸走肉无二?

如今傅商商回来了,温暖措手可得。

可他伸了伸手,却又难以抓住分毫。

父母首先跳出来拆散,而她又迫不及待奔向另一个男人那里……

回来了又怎样?

他其实始终都还是一个人罢了。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年慕尧无意多留,打过招呼转身要走。

“等等。”年晋晟开口将他叫住,“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那边,年慕尧顿步,等他下文。

“我这么和你说,如果你还要重蹈四年前的覆辙和傅商商在一起,我和你妈妈都会反对。”目的是要他对傅商商彻底放手。

但如今,最棘手的还是他手里那两张结婚证。

当然,年晋晟有的是办法叫那两张结婚证就此作废。

可惜他一样了解这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要做的事情,别人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一样不会点头。

物极必反。

“慕尧,四年了,你和傅商商的事情如今也该有个了断。”

说话时候他起身,过来,在年慕尧面前站定。

至始至终,年慕尧全都薄唇紧抿,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我给你选择。”年晋晟一脸严肃,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明晚之前你能将傅商商带来见我,那往后你愿意怎样和她折腾都行,我不管。”

他大概明白,这点年慕尧如今恐怕很难做到。

停顿几秒,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则,过后我要你亲手作废掉你手里那张和傅商商的结婚证,往来也一并断绝。”

退路都堵死了。

这选择看似容易,不过是将傅商商带来这里。

但年慕尧太明白,年晋晟之所以给出这样的选择,事先必定早就调查过傅商商晚上没有随他一并过来这里的原因。

他明知傅商商来不了,目的无非是要毁掉他和傅商商之间唯一的关联牵绊——

那两张结婚证!

年慕尧觉得好笑,分明没有希望的事情,还没怎么样,怎么就这么多人跳出来反对?

他和傅商商在一起,究竟碍了多少人的眼和心?

年晋晟等他选择,可他却是不语。

没做选择。

始终沉默着,从要走的那句话开始,到最后真的离开,果真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不多久,年慕尧看着书房门开口,年慕尧身影消失,脚步声渐远,眉心蹙紧的力道才算松开了些。

看年慕尧这个态度,如今反倒对傅商商的事情不大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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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遇到沈听荷,也要和他谈话的姿态,年慕尧摆摆手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步子跨得很大,下楼。

一路出门,回到车里,点了根香烟捏在指间,靠在车椅上,并不急着离开。

带傅商商来这里?

不是他愿不愿意带,而是她愿不愿意来。

说过没有往后,也是真的准备断了,她做了选择,去另一个男人身边陪着照顾着,所以他也只能放手。

四年后,她回来。

模样鲜活的傅商商重新跃进他眼底,印进他心里。

在乎,拽紧。

可那又怎样?

她似乎没有看懂他的心。

没看懂,也许是看懂了但根本不在乎。

这点认知他有,所以不想纠缠不放,死缠烂打最终必定彼此精疲力竭,何况他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所以,真的放手?

说到放手,心口必定不舍,在抽疼。

不久前年晋晟的话,像是重又给了他去找她的理由。

要不要试一试?

他在犹豫,指间香烟燃烧过半,他一口没有吸过,鼻腔间香烟味道厚重,而他一双黑眸底下,情绪翻涌不断。

直到香烟燃尽……

重新发动车子,踩油门车子开出。

到路口,他右拐,这方向同他的半山别墅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