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殷此刻在考虑的是还在里面的三个人,究竟是一个人领悟了两门一流神通,还是有两个人分别领悟了一门一流神通。

谁是那个‘幸运儿。’

说实在的,江殷还是有些感觉可惜,本想借着参悟‘东极古碑’的机会再学一门神通。

岂料,出了奇怪的问题自己被排斥出来了。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真的天生悟性差吧!

或者说,与这东极古碑无缘。

……

而在‘碑音’响起的同时,东极峰各个角落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古碑有声,似低鸣,响起传数十里。

……

“碑声?”

“今天有人参悟东极古碑吗?”

“谁?”

“居然有人领悟了一流神通吗?”

“听说今天有几个新人参悟东极古碑?”

“该不会?”

“新人吗?”

“第一次参悟便能如此?”

“好可怕的悟性。”

“这届新人不简单啊!”

在有东极弟子聚集的地方,皆是议论此话题。

“谁对这届新人有了解吗?

看这副架势,怕是要不了多久超能与我等位居同级了?”

说话的是一个核心弟子。

有人答:“前些日子,听说有两名新人,初次闯玲珑塔便打破了第一层的魔咒。”

“没记错的话一个叫做江殷,一个叫做项扶苏。”

那核心弟子微微颔首,“那看来就是他们了。”

“两道碑声,说明领悟者有两人。”

“还真是不简单啊!”

“如此说来,今年我东极宗在七宗八派的内门大比上就有希望了,说不准还可以将去年在苍山派聂微雨那里丢的脸面找回来。”

说到这儿,那核心弟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大怒,“唉!

聂微雨……”“说起这个人,真可谓狂妄至极。”

“区区一内门弟子时,便敢来我东极拜山,挑战核心弟子……”“若是那次我在,非……”他大概是要说自己在就会是另一种情况,可终究还是犹豫着话音,不曾说出口。

因为现在的聂微雨,早就不是那时的聂微雨了。

不但已经成为苍山派核心弟子,更是成为潜龙榜上人,七宗八派同辈之间,风头无两。

他也不敢说能是聂微雨的对手。

说句违心话,八成是打不过了。

那是个真正的妖孽人物――这是观聂微雨崛起以来,某位金丹强者之言。

……

而在东极大殿,内堂之中。

这里非东极核心领导层不得轻易踏入,除东极四巨头之外,也只有三十六堂排名前六的堂主可以无通传而入,而弟子中,也只有真传弟子才可不经通报进入。

此时,一座桌前,坐着四个气息内敛如古井不波般的老人,他们或威势惊人,或面黑似炭,或出尘谪小人,或入世红尘浪子。

如果是堂主级别或者是地位高的人在此,大抵会心惊胆战。

恐怕整个东极,也没有任何人敢在这四位面前放肆。

因为他们是东极宗真正的领导者,守护者,是统治岐山方圆千里的大人物,举足地动山摇,一言可决万人生死。

他们就是东极四巨头。

刑罚戒律所长老,有着‘冷漠尊者’之称的严规,神通阁主应不离,掌教令千帆,任务处长老许情!

此时,他们齐聚一堂,所聊之事,不用想至少也是影响冀州层面的事务。

“剑域那边来话了,今年我们派出十三岛镇守的人数得加一成。”

令千帆淡淡道。

“他们倒是越来越霸道了,当我东极宗的弟子不是人吗?

怎不将他剑域弟子多送一成去那异族战场?”

应不离把玩着一个玉核桃,轻佻随意道。

许情是个火爆性子,他抚了抚胡须,冷笑:“剑域那边,无非是见我东极近年来发展缓慢,仗势欺人罢了,也怪我们当初,竟然选择依附他们。”

“现在剑域那帮人明显是打算扶持苍山派,打压我东极。”

“要我说,干脆不理他们,我就不信剑域还敢来我东极放肆不成,毕竟我东极也是圣人传承,逼急了大阵一开,跟他干。”

“再者说来,没有正当的理由的情况下,他们即使想覆灭我宗,也得顾忌其他势力的意见。”

令千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清喜怒,老神在在,随意道:“许师弟稍安勿躁。”

“异族大敌当前,宗门为此出力理所应当。”

“至于剑域之事,当初也是我们大家商量好的,当年那等情况下,你们也知道,我宗若不行依附之事,恐有灭顶之灾。”

“掌门师兄,你怎么能……”许情似乎很不满,眉头皱成‘川’字,看的出来,他很不喜欢听这位师兄说这种话。

“休要再说。”

令千帆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面色冷漠’的老者。

“严师兄,你怎么看?”

严规动了动嘴唇,话语简洁:“一切凭宗主而定。”

他竟是并不参与这个话题,其余两位也是不说话了,互相冷笑。

而令千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就我来裁定,就按剑域来人说的办。”

话落,许情猛地站起,表情隐见愠怒之色,甩袖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既不听我等意见,下次便不要叫我等来。”

严规也站起来施礼告退。

“掌门师兄,这老头就这样……”应不离笑了笑,打起了圆场。

“属下告退。”

他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却是行为无半点恭敬,明显调侃意味居多,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只剩一人的令千帆眼神中隐有怒色,片刻,沉寂下来,微微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忽然伤感起来,好似不被理解的感伤。

可能少有人知道,东极四巨头虽是一代人,皆是上任宗主弟子,但其实内部关系并不好,甚至有些矛盾。

个中内情,只有当事人清楚。

恰在此时,令千帆听到了两道‘碑声。’

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堂中墙上,那里挂着一副‘无头画’,画中人看起来是一个剑客,单手握剑,气势无双。

他喃喃自语,“师弟,有时真的觉得面具戴久了,很累,很难摘下来,也很难恢复原本的样貌了。”

“但每每看到我东极有新兴人才出现,一切都值了。”

“或许我终究与你不同,做不到你那般专心,洒脱,但于我而言,宗门传承大过一切。”

“永远没有人可以当着我的面,毁了东极!”

“……”“唉!

可惜他们不懂。”

话落,恍有微风划过,挂在墙上的‘无头剑客’画轻轻动了动。

令千帆的眼中闪现一丝欣喜,旋即苦笑。

“你也不认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