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计谋
几天后。深夜,西西斯的酒吧街。
绿‘色’森林酒吧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即便西西斯颁布了宵禁令,可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和水手们仍然视若无睹的聚集在这里,敞着怀一边大声说着半荤半黄的笑话,一边将手中的酒杯互相间碰得当当直响,西西斯海军以及城防军的威信在唐杰的打击下已经跌入了谷底。
酒吧里面的‘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一个个小蛮腰扭动得让人眼‘花’缭‘乱’,她们像穿‘插’蝴蝶一样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中穿梭着,左右逢源。
艾玛身上穿着一件‘裸’‘露’着肩膀的低‘胸’连衣短裙,妩媚的玫瑰红群衣让她秀丽可人的面孔透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角灵动而撩人。
她手中托着一个装乘着啤酒的酒盘,纤细腰肢在人群中轻巧的穿行着,一些围坐圆桌前畅饮的水手们看着艾玛从旁边经过,纷纷满脸坏笑的看着她,胆子大的还会伸出手向她白皙圆滑的大‘腿’和丰满‘挺’翘的‘臀’部‘摸’去。
可艾玛这些天在绿‘色’森林酒吧已经练就出了一身授人以‘色’,却不授人以实的本事。
她见这手向她‘摸’来,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恼怒,只是脚下机灵的一躲,身子如同一头机灵的小鹿轻盈的掠了过去,回过头的时候,眼角噙着一丝狡猾而得意的笑意,她浅浅一笑,百媚横生,撩人之极,
这个水手魂都快没了,呆呆的看着艾玛像一个妖娆的‘精’灵一样飘过,不自觉的站起,连自己屁股底下椅子被人‘抽’走都不知道,再坐下的时候,顿时摔一个大跟斗,惹得哄堂大笑。
玛利亚站在酒吧吧台的角落里面,一只手举着咖啡‘色’的高脚杯,一只手环抱在‘胸’口,微笑着注视着艾玛。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妖‘精’一样撩人的‘女’孩,在一个多月前竟然还是一个连强装笑颜也不会的‘女’孩?
玛利亚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她成功的把一个固执倔强的‘女’孩改造成了一个懂得如何勾引男人的小妖‘精’。
艾玛天生相貌清秀,惹人怜爱,当她按照玛利亚的指点,将自己身上的优点全部发挥出来的时候,她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当初那个纯净如同小白‘花’一样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在绿‘色’森林酒吧,艾玛成长的速度就连玛利亚也为之惊叹。
短短的一个多月,她学会了通过在男人的身上观颜查‘色’来推测出他的心思,她学会了在众多前辈酒吧‘女’的压迫中曲意讨好,刻意奉承,并且她在这种左右逢源的过程中渐渐变得长袖善舞,最终超越了她的所有前辈们,一举成为了绿‘色’森林酒吧最当红的酒吧‘女’。
托艾玛的福,玛利亚已经不需要任何的‘露’面,绿‘色’森林酒吧就能每天爆满。
这朵清丽秀美的小白‘花’看起来无比‘诱’人,可来这里的水手们都知道,这个丫头是一个滑不留手的主儿,任何人都别想占到她的便宜。
可即便这样,这些水手们依然愿意来这里,哪怕就算每天看看艾玛笑一笑也是好的。
当所有人都适应了艾玛这种变化之后,他们便渐渐的淡忘了当初这个‘女’孩是如何横眉冷对他们的咸猪手的。
有时候就连玛利亚都无法将眼前的艾玛和一个月前的那个生涩‘女’孩联系在一起。
在这样复杂浑浊的环境里,再纯洁的一个人也会被改变,更何况艾玛一直被复仇‘女’神高举的鞭子狠狠鞭挞着。
仇恨,有时候可以极度扭曲一个人,这种情感和爱情一样,极端得吓人,能够让人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个接一个的深夜里,到了寂静无人的时候,艾玛躺在冰冷的‘床’上,蜷缩成一团,平日里脸上笑容渐渐沉淀消失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以前那副清冷的神情。
在外,被水手们调戏占便宜,在内,被自己的前辈们冷嘲热讽,没有一个人拿她当朋友看,更不用说拿她当知己,说句贴心温暖的话。
就连玛利亚也更多的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任由她自生自灭。
很多个夜晚她都会想:像我这样每天陪着这些肮脏下流的水手们欢笑送酒,又有什么用?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到这些,艾玛便觉得自己委屈难过得想流泪,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想逃离这里。
可这个世界这么大,她能去哪,哪里又是她的容身之地?
以前那个虽然并不温馨却很安定的家已经破灭了,艾玛为了让自己第二天有动力起来,为了让自己咬牙坚持下去,她便努力的回想父亲的身影和母亲的笑容,想到这些她便心如刀绞,然后又会想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一想到这个男人的身影,艾玛就会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似乎那就是她的仇人。
也只有这样,艾玛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而这之中的苦楚也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玛利亚虽然知道海盗唐杰是艾玛的仇人,这个‘女’孩曾经对她口生生的说过: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但是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个看透了世事人情的‘女’人认为,爱与恨从来就是相对的,而且,她现在是凯尔斯曼家族的仆人,‘私’产,生死命运完全不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
伯爵夫人之所以把艾玛送到她这里来让她调 教,其原因就是看中了艾玛的美‘色’,想将她发展成为一名优秀的海燕,将来可以安‘插’到必要的地方,发挥重要的作用。
可以想象的是,像海燕这样的间谍,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自由?
她怎么可能去报自己的‘私’仇?
可怜的孩子,报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玛利亚看着艾玛的身影,淡淡的笑着。
“玛利亚……”一名浓妆‘艳’抹的‘女’招待靠近了她,将一个装着琥珀‘色’朗姆酒的酒瓶递给了过去,打了一个眼‘色’,轻声说道“这是莫三比克传来的情报,你看看,是不是立刻送过去?”
像玛利亚这样的海燕头子,在西西斯能建立起一个地下情报网,手底下自然不可能没人,这名‘女’招待便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海燕,专‘门’负责接受外地送来西西斯的情报,然后转‘交’给玛利亚,再由玛利亚梳理过后送‘交’给伯爵夫人。
玛利亚有些漫不经心的接过酒瓶,然后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便自己转身进了暗房。
到了房间之后,玛利亚用一个螺丝起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瓶口的木塞,然后在木塞的底侧取出一个活动的小塞子,从里面挖出一卷细小的白纸。
这卷白纸只有小拇指大小,摊开一看,上面用密语写着一行字。
其他人就算发现了藏在酒塞中的纸条也会因为没有密码本无法翻译这上面的密文,凯尔斯曼家族的地下情报网多年来闻名天下靠的就是他们这种密不透风的手段。
玛利亚返身在房间的书架上取出一本‘花’卉书籍,然后翻到其中的一页,逐字的开始翻译,翻译完之后,玛利亚眉‘毛’一挑,神‘色’很有些诧异。
在她誊写的另外一张卷宗上写着她刚刚写下的一行俊秀的字:唐杰在莫三比克,已拜入菲欧娜的‘门’下为徒。
短短的一行字,玛利亚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丰富的信息,以及这条信息背后所折‘射’出来的大局。
从唐杰悄悄离开西西斯的时候,玛利亚便每天都在打探着这个男人的下落,一方面是为公,伯爵夫人需要每时每刻的掌握着这个男人的行踪;另一方面是为‘私’,她对这个年轻的海盗实在是很有好感。
她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唐杰这样的男人。
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唐杰这样难以被征服的男人。
都说男人有强烈的征服‘欲’望,其实‘女’人同样也有强烈的征服‘欲’望。
尤其是像玛利亚这样的‘女’人,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
每次一想起唐杰忍着自己的‘诱’‘惑’,匆匆离开酒吧的身影,玛利亚心里面便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种‘混’杂着挫败感、新鲜感以及兴奋感在一起的感觉。
从对这个男人的好奇、欣赏,再到对这个男人的兴奋和‘迷’恋,玛利亚知道自己原本已经枯涩的心境中,有一根‘蒙’尘的细弦被不经意的拨动了,绕梁不息。
作为目前代理伯爵夫人收集并且整理各地情报的玛利亚,她当然知道一旦唐杰目前踪迹的确切消息被伯爵夫人掌握,那接下来伯爵夫人将会命令阿拉姆谢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海盗们袭来,毫不留手!
这个男人现在远在莫三比克,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他不在,他在海上想要建立的要塞,能够顶得住阿拉姆谢誓雪耻辱的强大攻势吗?
作为一名‘精’通政治军事的海燕,玛利亚知道,一旦唐杰丢掉了恶魔岛,那他再厉害也没有了翻身的本钱,他会像天边掠过的一个流星一样,闪过一阵短暂的光芒,然后彻底消失在浩瀚的星空。
玛利亚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卷宗,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我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被毁灭么……
凯尔斯曼家族已经这样摧毁过无数个后起之秀,唐杰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么早就被扼杀了,那……
玛利亚在暗房里面静静的发呆,外面喧嚣的吵闹声透过木‘门’传进来也无法将她惊醒。
看惯了生死起伏,看惯了权谋斗争的玛利亚竟然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消息‘交’上去,那等待着唐杰的,将是一场灾难;可如果不‘交’上去,那等待着自己的,也将是一场灾难……
可想想那个脸上总是挂着满不在乎笑容的男人就这样被凯尔斯曼家族毁灭,玛利亚便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虽然是这个家族培养出来的海燕,但是如果论忠诚心,她不会有太高,毕竟一个家族把她培养出来去‘侍’奉那些她并不想‘侍’奉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有多丑多老多恶心,她都得强装笑颜,曲意讨好。
试问,这样的经历能让她有多大的忠心可言?
之所以不敢背叛,纯粹是因为这个家族铁血的手腕和严酷的刑罚,对待背叛者,这个血腥的家族从来不曾手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窗台上的红柱爆出一个响亮的火‘花’儿,一个人推‘门’进来,玛利亚眼角一跳,这才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玛利亚心中又惊又怒,在这个时候谁敢闯进她的房间,看见了这样的机密,那就是一个死字,她手下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闯她的房间,唯独一个人例外!
玛利亚看见这个人,愣了一下,她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道弧线,狡猾而又‘阴’险。
艾玛有些畏惧的看着玛利亚,她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已经惹得她十分的不高兴了,在玛利亚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满和愤怒。
可很快,这种不满和愤怒就从她的眼中消失了,去而代之的是一闪即逝的狡黠之意。
“你来干什么?”玛利亚声音冷冷的问道“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
艾玛低着头,她是真不知道玛利亚的这间房如果不是她领着进去,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的规矩。
她嗫嚅着说道:“刚才奥尔芭对我说,你找我……所以,我才……”
玛利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奥尔芭她们这些前辈在给艾玛下的圈套。
她们都知道,刚刚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松到了玛利亚的手中,这个‘女’人进了暗房之后必定是在翻译密文,在这个时候闯进房间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她们哄骗着艾玛跳进了这个圈套之中,然后躲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像这样的事情,玛利亚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淡淡的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是绝对不能进来的吗?奥尔芭没有对你说过这一点?”
艾玛小脸涨得通红,她低下了脑袋,下巴死死的贴在自己的‘胸’口,眼中深藏着愤怒,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奥尔芭给耍了。
不知道玛利亚会怎么惩罚自己?
艾玛想起玛利亚毫不客气打断那些企图侮辱她的水手们的‘腿’时,那种凶悍凌厉的神情,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出乎艾玛意料的是,玛利亚并没有凶狠的责怪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她只是转过身,将一张纸条和一个卷宗放在一起,用一张羊皮卷上,然后用一根细绳系上,再在细绳上烙了一个烛印,递给了艾玛:“作为惩罚,你自己把这个东西送给伯爵夫人吧!”
艾玛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玛利亚,并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羊皮卷。
“怎么?你不是一直在背地里怀念着伯爵夫人对你的好吗?又或者,你宁愿吃我的鞭子?”玛利亚淡淡的说着,目光扫了艾玛一眼。
艾玛目光与玛利亚一对,立刻垂了下来,接过了羊皮卷。
玛利亚说道:“现在就赶紧去吧,上面可有海盗唐杰的消息,伯爵夫人一直在等呢!”
艾玛一听唐杰这个名字,顿时浑身一震,握着羊皮卷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抓紧,她眼神复杂,身子僵硬机械的对玛利亚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出了‘门’。
玛利亚看着艾玛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出了绿‘色’森林酒吧,她脸上流‘露’出浓重的笑意,狐狸一般的笑意。
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夜晚,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如果半路上被人抢劫了,丢了羊皮卷,那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丢失情报的首要过错由艾玛承担,她只是一个失察的罪过,罪不及死。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做的,而且玛利亚手下的这些‘女’人们,一个比一个心机要沉,一个个都想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她们会很乐意看见玛利亚栽下来的。
玛利亚作为一名受训多年的海燕,武力水平最少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中等级别的刺客,要是出手在半路上打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那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玛利亚临出‘门’前想了想自己疯狂的举动,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喟然一叹“竟然为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做这种事情。”
可有的时候,人越是要做夸张疯狂的事情,人的心里面越是兴奋。
玛利亚换了一套夜行衣,出了绿‘色’森林酒吧,远远的吊在艾玛的身后。
前几天西西斯刚刚经受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再加上宵禁令的颁布,大街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出来,艾玛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
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利用的工具,她一个人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缓缓的走着,身形僵硬,表情木讷,如同一具从地底下召唤出来的僵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艾玛突然间站住了脚步,她瘦弱的身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过了一会,艾玛动手拆开了手中的羊皮卷,开始翻看了起来。
虽然料到艾玛有可能会拆开这个羊皮卷,但是玛利亚仍然佩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
她是因为根本不知道伯爵夫人会怎样对待‘私’自拆开密卷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对么?
玛利亚自己问着自己,很不怀好意的想着。
可她再怎样想,也没有想到,艾玛接下来竟然干了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
她把这个羊皮卷和里面裹着的卷宗以及纸条给撕扯得粉碎,然后扔在了一个水沟里面。
天啊,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玛利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敢‘私’自撕毁这样重要的卷宗情报!
在艾玛低头看着水沟里面的碎片漂远的时候,玛利亚隔得远远的也能看清少‘女’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
她突然间想道‘女’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要亲手杀了他!
难道说,她也能从这条消息里面看出唐杰的处境?
难道,她也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到伯爵夫人的手上,唐杰的仇就根本轮不到她来报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玛利亚突然间觉得自己根本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女’孩,她在自己手下什么时候磨炼出这么深沉的心机了?
看着艾玛毁掉了卷宗情报,这个‘女’孩脸上仇恨的表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乱’逛,一直到耗费了足够的时间才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可在回去的路上,又一件让玛利亚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艾玛竟然找了一块大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连砸三下,砸破了自己的额头!
看着艾玛毫不犹豫的用石头砸向自己光洁‘玉’润的额头时,玛利亚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女’孩竟然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仇恨的力量,真有这么大吗?
玛利亚远远的看着艾玛往回去的路上走着,她心里面翻江倒海:对自己下手都如此果决,如此冷静的一个‘女’孩,她如果稍加培训,该会是一个如何完美,如何可怕的刺客?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男人能防得了这样的一名‘女’刺客?
虽然自己不用出手了,可玛利亚心里面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一直静静的等待着艾玛,她知道,这个‘女’孩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果然,过了好一阵子,艾玛敲响了她的木‘门’。
“进来吧。”玛利亚语气平淡的说道。
艾玛脸上带着殷红的血迹,泪流满面的走了进来,她翻身跪倒在地,哭道:“玛利亚大人,我,我有负于您的嘱托!”
玛利亚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立刻将艾玛扶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艾玛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额头上的疼痛,她哭着说道:“我,我把您托付给我的东西给‘弄’丢了!”
“什么?”玛利亚又装出一副悚然‘色’变的样子“怎么回事?”
艾玛便开始说自己在哪里被一个身份不明的歹徒袭击,又被抢走了身上的钱财和羊皮卷,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如果不是玛利亚亲眼看见艾玛自己敲破自己的额头,她现在看见艾玛这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还真的会相信艾玛说的话!
‘女’人啊,你真是天生就会说谎的动物!
玛利亚心中感叹的说着,她的脸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焦急的样子:“这可怎么办?这种东西丢了,你和我的小命也就丢了!”
艾玛哭道:“我死不要紧,可我难过的是辜负了玛利亚对我的信任和托付。”
玛利亚暗自佩服,这丫头真是历练出来了,这心计和应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玛利亚一边哄着艾玛,一边说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要怪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送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过现在,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这件事就好。过几天,还会有一份情报送过来,到时候再送给伯爵夫人就好。这件事,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你看好吗?”
艾玛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用充满畏惧和惶恐的眼神看着玛利亚。
太像了,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玛利亚依然忍不住在心中感叹,演得太像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样,可以吗?”艾玛胆怯的问道。
玛利亚微微笑了一下,将艾玛扶了起来,用一张洁白的手帕帮她擦干净额头上的鲜血:“我说可以就可以的,来,不要动,我给你清洗下伤口,一会包扎一下,这几天你不用去端酒了,就在自己房里面好好休息吧……”
凯尔斯曼家族有一个庞大而健全的情报网,像唐杰这样的情报,每隔三天就会从莫三比克往西西斯传送一次。
这一次丢了,那下一次便会在三天后来,那个时候再不送给伯爵夫人,那就是死罪了。
玛利亚能拖的,也就是三天而已,她不知道这三天对唐杰来说能有什么用,但是,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艾玛被玛利亚按在一张椅子上坐着,任由玛利亚为她清洗着伤口。她低下了头,不让玛利亚看见自己眼中诡计得逞的得意之‘色’,而她自己也看不见玛利亚盯着她颇为玩味的眼神。
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嘴角都浮现着若隐若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