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花容失色,急道:“他父亲可是光禄寺卿……”

陆沉不屑一顾道:“一个张罗做饭的,我还没放在眼里,倘若他敢替他儿子出头,我连他一起收拾。”

苏晴默然下来。

陆沉是何等权势,她虽不在朝堂,却也略有耳闻。

本就是督监院院长,震慑百官,如今又重获侯爵,掌握军权,实是权势无俩,堪称大齐第一权臣。

区区光禄寺卿,自然不会被陆沉放在眼里。

可……

苏晴有些后悔自责,后悔不该轻信那陈毓的鬼话;更自责因为她,又使陆沉替她出头,而且这次更是割了光禄寺卿之子的**。

虽然陆沉未必就怕了陈毓的父亲,可就算陆沉再有权势,儿子被断子绝孙,成了太监,那光禄寺卿陈忧之又岂能善罢甘休?即便不明着报复陆沉,也必定会难忘此仇。

瞧苏晴默然无语,陆沉还以为她受到了惊吓,柔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那混账东西还没来得及得手,我便来了。不过往后你着实得留个心眼儿,这等难缠的角色,若是打发不掉,就来找我,可别轻易便信了对方的鬼话。这次是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晴垂着脑袋,可怜巴巴,低声道:“我知道了陆大哥。”

这丫头何等刚强,陆沉可是清楚得很,没想到竟也会有如此柔弱惹人怜惜的时候,陆沉微微笑道:“知道就行了,我在外面等你,将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家。”

苏晴轻点螓首。

陆沉起身出门。

半盏茶的功夫,苏晴穿好衣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走吧。”

“嗯。”

苏晴显然惊魂未定,脸色有些苍白。

将苏晴送回千香阁,陆沉坐下来又安慰苏晴几句,当起身要走的时候,苏晴忽然将他叫住,“陆大哥……”

陆沉身形一顿,“怎么了?”

苏晴低声道:“你能常过来与我说说话吗……”

她貌似有些羞涩,不敢直视陆沉,言语神色间,隐约含有一丝期待。

陆沉暗暗一叹,他何其擅于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苏晴这丫头怕是对他颇有几分好感,可……

“我……”陆沉想要搪塞过去,可苏晴这时忽然抬起头,看向他。

那曾经何其坚毅的双眸,此刻竟是脆弱的泛起一汪清水。

陆沉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叹道:“好。”

苏晴面露喜色,“陆大哥慢走。”

离开千香阁,陆沉唉声叹气,只觉头疼的紧。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可拒绝有时也是一件难事。

看来是得抓紧功夫给这丫头物色个如意郎君了。

别的同龄姑娘,孩子都上街打酱油了,可这丫头却仍不着急,一门心思做她的女强人。

出于朋友的角度,也得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一番好意,必会引得苏晴的恼怒。

上次无意间说要给苏晴物色如意郎君,苏晴的反应,陆沉可是至今仍还记得。

陆沉敲了敲脑壳,头疼啊。

回到家后,陆沉躺在书房中,望着屋顶,怔怔出神——

作为一个男人,太优秀,没想到竟也是让人如此烦恼。

……

翌日。

陆沉从鸢鸢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下床洗漱更衣。

推门出去,望着外面银装素裹,天地一色,日头照在人的身上,却是暖洋洋的,他不禁性情也随之甚好。

可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见下人匆匆忙忙进来禀报道:“家主,外面有人闹事!”

闹事?

在老子的家门口闹事?

陆沉“嘿”地一声,只觉稀奇。

这京都城,竟还有人敢在定远侯府门前闹事,怕不是活腻歪了。

他直是好奇,想要瞧瞧是何方神圣,吃了熊心豹子胆!

“走,去看看。”

到了门口,只见外面嘈杂不堪,侯府的下人和对面十几号人推搡一片,对面为首的那人一身锦衣,怒容满面,陆沉认得,正是光禄寺寺卿陈忧之。

这么快就替他儿子寻仇来了。

陆沉笑了一笑,上前大喝道:“都停手!”

场面顿时一寂。

陆沉看向陈忧之,微笑道:“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带人到本侯的家门口闹事,就不怕惊动宫里,被陛下问责吗?”

陈忧之咬牙道:“陆侯爷的所作所为,如果被陛下得知,恐怕到时将受责罚的绝非下官,而是侯爷你!”

陆沉道:“看来陈大人是为你儿子的事,来向本侯兴师问罪的。”

陈忧之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正是!陆侯爷,你好生歹毒!毓儿如何就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狠辣,让他……断子绝孙!”

陆沉淡然道:“如何得罪了我?你那不孝的儿子,难道没有将事情始末说与你听?”

陈忧之暴怒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行如此歹毒之事,毓儿是老夫独子,如今……你也太阴狠了,就算你权势滔天,没人不怕你,可老夫就这一个儿子,岂能不找你要个说法!姓陆的,如果你今天不说个明白,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没完!”

陆沉面色逐渐阴沉下去,漠然道:“陈大人,你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也敢来本侯这里撒野。你那个混账儿子品行何其低劣不堪,你这个当爹的,难道就一点不知?他诱骗良家女子,给其下药,意欲强行侵占,此等下作卑鄙之事,你儿子难道就没向你坦白交代?”

陈忧之显然是知道的,无理搅三分道:“那你也不该剁了他的**!”

陆沉“哈”地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与陈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本侯甚至恨不得要了你那混账儿子的小命!幸亏是被我撞见,你儿子才没得手,否则被你儿子侵占的那个女子,还能做人么?还不羞辱自尽?”

他说着,漠然瞥了陈忧之一眼,声音愈发冰冷道:“陈大人,你儿子色胆包天,竟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这次是被我撞见了,没被本侯撞见的时候,恐怕多了去了,你既然管教不好,本侯便替你管教管教,你不感激本侯也就罢了,也敢来对本侯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