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可以捞在手心里?
如果可以,那么猴子是不是可以把月亮捞起?
张君阳不知道猴子能不能捞月,但他对于剑的理解,实在是超出海克隆多太多太多。
他一掌掐断了剑气,剑光于是散尽。
然后他没等海克隆多开口,就一步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把那柄十字重剑的剑尖轻轻捏住。
……扳断!
海克隆多所有的头发胡须全部都竖了起来。
他这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你……”
刚说出一个字,那枚不到半寸的剑尖,已经被张君阳抬手按进了他的眉心。
“对不住了,骑士大人。”张君阳轻声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猝然消失。
借助神隐决,张君阳已经回到了麦考林斯身旁,他搭着麦考林斯的肩膀,向海克隆多挥了挥手。
海克隆多浑身颤抖,他能感觉到那段剑尖还在缓缓地深入自己的额骨。
巨大的疼痛将他的怒意完全引燃,他用最后的力气举起剑来,向两人刺了过去。
麦考林斯完全不知所措,以他的修为,根本没搞清楚刚才那一霎发生了些什么事。
但他明显感觉到海克隆多的这一剑,威力大减。
这个时候,张君阳往他手里塞进了一把剑。
“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斗志啊……”
麦考林斯脑袋里突然响起刚才张君阳对自己说的话,他下意识地就举起剑,奋力挥去。
海克隆多应声而倒,砰地摔在地上,气息全无。
麦考林斯吓傻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老头儿的尸体,茫然无措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君阳一脸淡定:“你成功了。”
“你把他成功杀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麦考林斯喃喃自语。
他再傻也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杀得了海克隆多的。
哪怕这个老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也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麦考林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张君阳道:“他……他怎么会到小池塘来的?”
张君阳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废话。
海克隆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他告之的。
十点的时候,本来应该在小池塘和艾尔丽雅赴约的张君阳,早早地赶到了那栋三层小楼,敲响了卧室的房门。
海克隆多睡眼惺忪地开门,看到是他之后,也是有点糊涂。
张君阳却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神秘兮兮地道:“大人,您妻子……她在房间里吗?”
海克隆多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想骂娘,但是他很快发现,该死的……老婆的确不在**。
然后张君阳就假装期期艾艾地道:“大人,我……我好像看见太太,往农场后面的小池塘去了……对了,好像还有麦考林斯大人。”
然后他也没等海克隆多反应过来,就慌里慌张地道:“对不起大人,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告退。”
随后立马开溜。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海克隆多能怎么办?
他抓起自己当年杀敌的长剑,就冲了过来。
路上他还想着呢,不管今晚上最后的结果怎样,这个苏达……看来是不能留了。
赚钱啥的,都不如自己头上有顶绿帽子更让人难堪啊!
海克隆多确实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哪怕如今的自己已经年迈,但整个农场,依旧没有人能是自己对手。
可这确实错了。
他根本不是张君阳的一合之敌。
麦考林斯额上不住地冷汗直冒,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明白过来,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自己是张君阳约到小池塘的。
但是艾尔丽雅为什么会来?
自己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跟她欢好?
如此无法自控?
但一切都已经发生,海克隆多已经死了,而且竟然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农场各处,已经有人听见了动静,向这里冲了过来。
张君阳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快走,难道你想被人发现,你是凶手吗?”
两人迅速跃上旁边的山岗上,张君阳疾声问道:“麦考林斯先生,海克隆多大人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人见到你们打斗吗?”
麦考林斯浑身颤抖起来。
当然有。
艾尔丽雅!
他不知所措地道:“有……有的话,怎么办?”
张君阳耸耸肩:“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用问我吗?”
麦考林斯看了看手里的剑,突然面露狞色,向着小池那边狂奔过去。
此时的小池旁,艾尔丽雅瘫软在地上,玲珑有致的身躯此刻遍布伤痕,血已经在地上流成了潺潺的小河。
刚才那块碎石崩裂,她离得太近,本身又是个普通人,根本挨不住这样的冲击。
一开始她还在爬,想要逃跑。
但后来才发现,其中有一块碎石直接撕裂了她腿上的大动脉,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往外随着心跳一箭一箭地标射出来。
夜风很冷,冻得她不住颤抖。
身体里的热量也在迅速流失。
艾尔丽雅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
这时她看见了麦考林斯,他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不着片缕的身体,眼里不再有往日如饥似渴的欲望。
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平静。
艾尔丽雅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海克隆多死了,是吗?”
麦考林斯点点头。
“我也要死,是吗?”
麦考林斯没说话,只是手里的剑抖了一下。
艾尔丽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想努力一下,咬了咬牙道:“他死了,我们之间就没有阻碍了,所以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
噗地一声,麦考林斯的剑刺进了她的胸口。
“我们没法在一起的。”麦考林斯冷冰冰地道,“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昨天自从知道那些彼岸之地的人给我出了难题之后,就开始对我冷冰冰的了。”
“我不过也就是你的玩物罢了。”
他冷笑道:“让你活着,唯一的可能,就是让五大帝国一起通缉我。”
“再见了,我亲爱的宝贝。”
最后看了一眼那具曾让他享受过无比欢愉的身躯倒在地上,麦考林斯转过身,看向从黑暗中缓步而出的张君阳,愤愤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