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面试(下)

大约十分钟,三名警察先到。现场录了口供。接着李起他们到达,大家似乎无视两个立功的保镖。一直到中午午饭。午饭后,李起和欧阳剑兰再安排了八名保卫在十楼,同时还有两名警察在公司内。

大老板午休时候,安娜娜和江影才有机会靠近大老板的桌子。桌子上有个弹孔,子弹已经被挖了出来当成证据。江影小声道:“真枪,64式手枪。”

安娜娜问:“那保卫是真死了?”

“恩,我摸了大动脉。”江影手上多了一个工具,警报器,只要按动警报,保卫和警察将在第一时间赶到。

“那不是演习?”

“应该不是。”江影知道那是真枪真子弹真死人。

“我有点怕。”安娜娜拽了江影的胳膊衣服。

“既然来当保镖,这些东西迟早要经历。工资没那么好赚。”江影也怕,这是第一次面对持枪着。以前再凶险也是持刀的人,而且不是自己在前面。他说服安娜娜同时也在说服自己。干这行,就要有心理准备。不过,这电视电影看多了没感觉,真亲临现场,不怕才怪。江影的手现在还有些颤抖。想起自己扑向持枪人,他现在还后怕。江影看安娜娜小脸煞白道:“你休息会?”其实他本来想说,你要承受不了,就走好了。

“你说的对,干这行,不怕,不怕。我们还有警察在附近。”安娜娜给自己壮胆。

门外传来敲门声,保卫打开门,一位小姐抱了资料进来。安娜娜一咬牙迎接上去:“等等!”很不礼貌的拿起小姐胸前的牌子,上面写着行政秘书。安娜娜核对两次后朝江影点头:“请进。”

行政秘书很不爽白了她一眼,把文件放在大老板桌子上,转身离开。

江影电话响起,楼下接待处打来电话:“你好,这边有位唐小姐约了大老板。”

安娜娜抢答道:“大老板今天不接待客人。”

江影忙道:“请她上来。”挂了电话对安娜娜道:“除非必要和肯定,保镖不能干扰雇主的生活。”

江影拿起大老板行程表,安娜娜凑头。记录上写,一点半到两点,有一个姓唐的小姐来拜访。她是新换的负责外勤以上人员西装供应的代理商,应该是来谈生意的。

临时ID证,肯定是真的。但是安娜娜却拦住了唐小姐喊道:“江影,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身份证。”

“你是假的。”安娜娜道:“身份证是真的?”

门口保卫进来,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两名警察和保卫到达。大老板被惊醒,走过来一看:“唐小姐。”

正在给唐小姐上手铐的警察一愣:“乌龙?”

“这位是负责我们西装供应的经销商。”大老板惊讶问:“怎么了?”

大家一起看安娜娜,安娜娜忙道:“她的西装是A货,一个卖西装的怎么可能穿A货?”

大老板道:“可是昨天我和唐小姐才视频过,她是真人。”

“那昨天那人就是假的。”唐娜娜很肯定道:“没有一个卖西装的会穿自己牌子的A货,这是最基本的常理。”

“不好意思唐小姐,这边发生点事。所以请你配合警方调查。”大老板道:“如果有误会,明天我请你吃饭。”

“……”唐小姐不说话,警察把她带走。

……

两个人不敢松懈,进来的人都要经过验证。从原来的验ID,现在加验西装。安娜娜的理由很简单,既然西装是统一牌子,那非这个牌子就比较可疑。江山进来听说这理由苦笑连连,他说很多人也穿自己西装。最后江山通过拨打李起电话,李起再电话安娜娜,江山才被放行。江影虽然知道江山是组长天王,但架不住安娜娜倔强的要求。毕竟两人谁都不是队长。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半,李起回来对两人道:“你们可以下班了,大老板还活着吗?”

“活着。”

“那好,明天开始上班,我上班时间是九点,不要迟到。”李起目送两人离开,走到大老板面前坐下问:“这两个怎样?”

“江影不错的,我觉得经过锻炼不会比江山和曹羽逊色。目前还有些怯场。总的评价是勇敢,专心,专业。”大老板道:“至于安娜娜就太逊色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的安保经验。也有亮点,那就是那份坚持。在我确认情况下,她仍旧坚持不让‘唐小姐’进来,对商业产品真假有相当的专业认识。但这个特点帮助并不算大。”

李起笑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安娜娜很有潜力。她能观察入微,她注重微观。如果有机会让她学习FBI表情学课程,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坚持这性格在安保来说是件好事。她是女生,得罪了人,大家也比较容易原谅。这也算是女性保安的优势。”

大老板点头沉吟道:“江影是龙头股,安娜娜是潜力股。还不错,不过我听说,这安娜娜是楚楚推荐安排的,你不担心吗?”

“她们俩人是因为上一代关系,私下就见过一次。再说这点驭人能力也没有。我也不好意思在公司混。”李起道:“真正让我担心反而是安娜娜的表现。”

大老板‘哦’了一声问:“怎么说?”

“她似乎不应该这么怕。”李起皱眉道:“她面对过十几名武装警察冲到公司内逮捕她情景。在劳教所还经历了一次火灾。所以可能是我错误的判断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恩,也就是适应力会比较差。不过最少她没有退缩离开。”大老板道:“人总是有缺点的,另外你安排越子倾演这场戏,可是造成了一名外勤的住院。”

李起笑道:“呵呵,我会去看望他,再说他自愿报名当刺客。当然,这补贴还是要公司拿。”

“哈哈,好说。”大老板笑道。相比这点补贴,验证两个新人的能力太值得了。

李起这么做一个目的是了解两位准队员的能力和水准,一个目的是考核,看是不是自己能接受的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没有真正战斗之前,先给人员一个安全的战斗环境。很多保镖简历漂亮,但保镖始终是99%的时间处在无聊的状态。一旦发生1%,这些人就手足无措。李起记得IS七组有一个队员,以色列安全学院两期毕业生,如果不是因为执法年龄达不到三年,险些入选美国特勤局。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一次出勤在欧洲的列车上发生驳火,这位保镖发挥失常,手哆嗦的把自己同伴肩膀击中。幸亏那同伴前身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相当彪悍,一敌四点五保证了雇主的安全。在那件事后,IS公司启动对特勤人员和部分雇佣军高级军官进行心理压力测试。

心理压力测试包括会不会因为漂亮或者英俊的异性分心,会不会因为色彩的炫目分心。在枪战之中能不能快速的判断战场形势。在枪战中会不会注意到雇主等等一系列测试。没心没肺的李起,几乎以满分完成。而荀宣就惨了点,四分。休假,训练,终于两个月后拿到六分。现在想起那压力测试,荀宣还心有余悸。但因为有压力测试,在法国时候,荀宣很自然的第一次杀人,并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现代国际上军队多数是和平军队,有的为了训练而训练。相反,保镖这一行开始真正的沾惹烟火,生死就在八分之一秒。李起不需要花瓶,不需要临场掉链子的人,不要总是祈祷今天没事,或者以为不会有事的人。这也是出色的安保人都干不长久的原因,压力太大。十大安保人出炉不到两年,不算李起和荀宣,已经有两人主动离开安保岗位。有一位成立了一家装修公司,一位把自己经历出书,卖给了好莱坞。

……

第二天安娜娜打来电话,说父亲过世,需要请假两天。李起很厚道包了一千块钱白包让米悟送过去。米悟回来汇报,宾客很少,不过楚楚也在场。安娜娜哭的很伤心。李起另外安排江影去训练场做一些基础的训练。

第五天,大家聚集在一起开了第一次会议。李起开门见山道:“我们小组是暂时的小组,即使是暂时的,我也是这小组的头。下面宣布几条规矩,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得将小组内任何信息向外人透露,包括大老板。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出城之前要汇报地点和时间。就这几条,小组没有必要的上班要求,大家现在可以下班逛街,也可以去训练场锻炼。自由活动,解散吧。”

江影和安娜娜都拿着纸笔记录,但没想到李起就这么几句话。两人愣了好一会,江影问:“这就是上班?”

“是啊!”李起拿起西装,米悟收拾电脑。李起不常在办公室里,除非是因为要做些文案工作。比如挑选队员,他和荀宣不一样,荀宣正常来说得在办公室里收集和分析情报。但荀宣都跑路,李起自然更要跑,道:“解散了。”

安娜娜问:“那我去干什么?”

李起回头一笑道:“打麻将,钓鱼,谈恋爱。或者是健身房锻炼,参加外语培训,练习开车技术,和外勤组去打靶……你们自己安排,我只是你们工作上的头,不是你们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