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北将军!”

“我这幕僚可是有什么问题?”

慕容耐看到文鸯走出来之后,急忙跟上了他,开口询问道。

文鸯瞥了他一眼,随即冷冷的说道:“哼!当初我父亲想召此人为幕僚,结果此人居然逃离了,没想到,居然是跑到了这里!”

“我可告知你,此人乃是好财小人,你勿要轻信,当心被骗!”

听到文鸯的话,慕容耐急忙点着头,“唯!!”

看着面前这唯唯诺诺的慕容耐,文鸯没有再多说什么,迅速离开了这里。

就在方才,文鸯跟刘路商谈了一下这些鲜卑的问题。

段部肯定是要被收纳进来的,这没什么问题,实际上,就算不收纳,他们看起来跟当地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只是给他们操办一道手续的事情,况且,这里有羊将军盯着,文鸯也放心。

然后就是慕容的问题了。

对慕容部,刘路也提出了建议,他让文鸯勿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他想要继续留下来,利用慕容耐来做些文章,他希望文鸯能放过慕容涉归,来帮助他完成一些任务。

文鸯还是很愿意帮助老友的。

虽然刘路为人瘦弱,不堪一击,但是文鸯就敬重他的勇气和忠义,早已将他当作自己的好友。

文鸯最重英雄。

光凭刘路敢一个人独闯慕容部,都值得文鸯去帮这个忙。

刘路这次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他费心费力的去装文士,明明是一个庶民出身的游侠,却在这边地伪装什么贵族子弟,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文鸯看出了一些。

他似乎是想要通过慕容部来跟拓跋部发生点什么。

或许拓跋部那边也派了人?

文鸯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安排,不过还是选择了配合。

文鸯领着众人回到了城内后,他没有再做逗留。

他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查三部鲜卑。

这前两部都探查完了,第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第二个的威胁已经被他给拔掉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去第三家。

拓跋鲜卑。

当胡歧得知文鸯的想法后,脸色大变,当即就选择了拒绝。

“不可!”

“这段部和慕容部好歹是已经归顺的,可这拓跋部,完全就是外邦啊,尽管他们的一个世子在大魏,可拓跋力微又不止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可能比你的士卒都要多!”

“你若是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别说一个世子了,就是一百个世子也比不了你!”

听到胡歧这么说,文鸯认真的说道:“本来羊将军也是这么与我说的,不许我前往拓跋部。”

“但是此番机会难得,而拓跋部可能会是我们往后的劲敌,不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我并非是要去见他们的部落大人,我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模样的而已。”

胡歧说道:“将军……拓跋部能骑马的有二十万人啊……”

“我知道,可我麾下这五百人,是可以当作五十万人来用的。”

胡歧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的人各个都能以一敌千是吧???

就在这个时候,段乞珍开口了。

“太守,若是您不放心,我可以带着文将军前往。”

胡歧看向了他,段乞珍解释道:“我与拓跋力微算是有些交情,也熟悉他的为人,他并非是慕容涉归这样的人,他很敬畏大魏,当初讨伐高句丽的时候,他领着部族跑了很远很远,到如今都不敢靠近大魏……”

“他先前派出质子,也是因为对大魏的惧怕。”

“我敢担保,他是一定不敢对文将军动手的,款且,有我在一旁,我也能看着文将军,我也不会独自前往,我会带着我的精锐,您是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论打仗,或许我们不是拓跋的对手,可若是要论逃亡……整个幽州,都没有人能跑得过我们。”

胡歧瞥了他一眼,你们一群天天逃难的常败之军,怎么听着还挺骄傲的?

不过,看到文鸯这强硬的态度,胡歧想了想,也只能答应了。

文鸯若是一定要去,那自己绝对是留不住他的。

胡歧觉得,哪怕是年轻时的父亲,也绝对不是面前这个怪物的对手。

先前胡歧只担心文鸯的身体,忽视了他的战绩,后来他又去查了一下,随即吓得好久都没缓过来。

这厮竟然杀了部落家十九位将领,而且都是阵斩,可以说,他一个人就几乎让慕容家的家臣断代了。

而他们这五百人,最后砍下了四千三百多颗头颅,这只是砍下,他们击败了足足六千多人啊!!

立下了这样的功劳,却只是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伤亡。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或许这五百人不能当作五十万人,但是当作一万人用应该是差不多了。

然后有段乞珍来领着,或许可行。

胡歧长叹了一声,说道:“好吧,我会派人去盯着的,只希望将军能多保重,勿要冲动,勿要鲁莽,更不要效仿慕容这边的行为,那拓跋并不是慕容,他们不曾归顺,若是击杀了他们的使臣,那就是与他们宣战了,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胡歧认真的嘱咐了起来。

文鸯大手一挥,“这些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我对慕容出手,只是为了方便往后此处的教化事,而拓跋,目前不在考虑之中,我也不会对他们出手!”

“我只是想要看看,这让羊将军都忌惮的部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

文鸯再次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绝对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

本来胡歧都快要放心了,不知为何,听到文鸯的这句话,他那颗心,再次悬空。

你可不要这么吓唬人啊!!

文鸯没有过问慕容部的事情,也没有说刘路的事情,胡歧也是个聪明人,看文鸯没有说,也没有主动问。

文鸯当即就跟段乞珍回了他们的部落,准备前往拓跋部那边看看情况。

直到此刻,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方才传到了羊祜的耳边。

当羊祜看到斥候所带来的奏表时,他的脸色无比的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奏表。

“我就知道他会惹事。”

祖武站在他的身边,听到羊祜的感慨,忍不住问道:“将军,可要下令将他召回?”

羊祜缓缓看向了他,“交给你一件事。”

“请将军下令!”

“带着其余的虎豹骑,去找到文鸯,然后将军队交给他。”

祖武猛地抬起头来,他不明白羊祜的意思。

这是在鼓励文鸯出手吗?

看到一头雾水的祖武,羊祜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无奈的说道:“祖君啊,本来你有了儿子,我是不该让你远去的,但是现在事情极多,我没有太多能用的人……”

祖武摇着头,“将军,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羊祜忽然问道:“对了,你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啊?”

“该。”

“祖该?你原先不是说要取个逖字吗?怎么改主意了?”

祖武说道:“孩子生来瘦弱,逖有远离之意,故而不曾取,若是将来有了个健壮些的小子,再取此名好了。”

“如此也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羊祜又给祖武的孩子送了个礼物,这才让他前往办事。

祖武领着其余的精锐骑兵前往找文鸯。

而羊祜此刻也是赶忙提笔书信,将这里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全部写了下来,令人火速送往洛阳。

可能连羊祜都想不到,他的书信还没有来到洛阳的时候,曹髦就已经通过典事府这边得知了幽州所发生的情况。

典事府因为要顾及情报的及时性,因此在联络送信方面做的非常到位。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联络点,可以全速不停息的往洛阳这里送信。

何况这次的书信是刘路直接令人送去的,自家老大的书信,他们更加重视,这运送的速度也就更加迅猛。

当曹髦将荀顗所提供的名单重新抄写了一遍,修改了一些,准备令人送给杨综的时候,刘路的书信就已经出现在了曹髦的案上。

他很快就读完了刘路的书信,跟羊祜一样,脸色同样很复杂。

“羊祜怎么把他给放出来了?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曹髦有些想不通,羊祜应该是知道文鸯的为人的,在这种时候让文鸯前往鲜卑那边,这是打算给鲜卑来一波肌肉展示?还是说,羊祜是看到南边捷报频频,有些坐不住了,也想要干上一场?

可羊祜为人儒雅,又不是胡遵那样的武夫,按理来说,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啊?

既然想不通,曹髦索性就没有再去想,羊祜定然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目前还是要将自己这边的事情给办好了。

就在曹髦拿起了笔,准备写下近期内的诸多谋划时,忽然有阉人在门外叫了起来。

“陛下!!陛下!!”

曹髦一愣,“进来。”

就看到徐老公急匆匆的走进了殿内,一副狂喜之色。

刚走进来,他就朝着曹髦顿首大拜。

“奴婢恭贺陛下!为陛下贺!!”

曹髦更加惊愕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老公看向了门口,就看到一个年长的官吏走了进来,而此人,正是曹髦的太医令。

他朝着曹髦行礼拜见,随即说道:“陛下,郑夫人不适,臣特意前往把脉,发现郑夫人有了身孕……”

曹髦呆滞,愣在了原地。

“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