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本南达谦卑地说:“我在世俗中的生活不值一提。其实我总是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从一个安静的洞穴走到另一个洞穴。有一段时间,我曾在哈得瓦郊外维持着一座小型的修道院,后来恒河的洪水把它冲走了,我的徒弟便为我盖了这间修道院。”
有人问尊者在喜马拉雅山是怎样防备老虎的。8凯斯本南达说:“动物们很少骚扰瑜伽行者。我曾面对面地碰到过一只老虎。在我猛地喊了一声后,这只老虎竟呆呆地不动了。”
“我有时会离开隐居之处到贝拿勒斯去看我的古茹。
“在拿希里·玛哈赛的生前及死后,他的肉身曾多次在我面前出现。对他而言,超越喜马拉雅山高度很容易!”
用过了十道菜的大餐,凯斯本南达将我领到一个隐密的角落。
“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他说道,“我还要给你一个信息。”
我很奇怪,任何人都不知道我要拜访凯斯本南达的呀。
“去年我在喜马拉雅山北部靠近巴尊那拉扬漫游时,我迷了路。在一个宽敞的洞穴中休息,洞穴里没有人,却有余火在燃烧。
“‘凯斯本南达,见到你很高兴。’我转回头一看,竟然是巴巴吉!他曾在我的洞穴深处化身出现过。此时又看到他时,我激动不已地在他的脚下跪拜。
“‘是我把你引到这里来的,’巴巴吉说道,‘这就是你迷路的原因。’
“这位永恒的上师对我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又说道:‘替我将一个信息捎给尤迦南达。他回到印度时会来找你。他需要做很多事情,所以你转告他,这次我先不见他了,我以后会看他的。’”
听了他的话,我深受感动。这正应验了圣尤地斯瓦尔的暗示,巴巴吉不会在昆巴大会上出现。
我们于次日午后离开修道院启程前往加尔各答。
我们到了加尔各答后,我听到我古茹已离开塞伦波尔,去了南方500公里远的布利。
“立刻到布利的修道院来。”这封电报于3月8日由一位师兄弟发给上师在加尔各答的门徒阿塔尔·昌卓尔·罗伊·乔杜利。我听到这个带有暗示性的消息非常痛苦,我跪在地上祈求上帝让我古茹活下来。在我刚要离开父亲的家去火车站时,我听到了天国的声音:
“今晚别去布利。你的祷告没被接受。”
遵从内在的指令,那晚我没去布利。次日晚上在前往火车站的半路上,刚刻7点钟,一大团黑色的星云忽然笼罩了天空9。火车开动后不久,圣尤地斯瓦尔的影像在我面前出现了。他的周围身体被光围绕着。
“全都结束了吗?”我恳求地举起手来。
他点着头,缓缓地消失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站在布利火车站的月台上时,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时,一个陌生人来到我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的上师过世了?”说完,他就走了。
我的双腿在颤抖。我明白了,我古茹已通过不同的方式向我传达这个噩耗。当我赶到布利修道院时,我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内在的声音一遍遍地响起:“你要镇静。”
我看到上师的身体以莲花姿势坐着—显得很优美,他的皮肤依然光滑柔软,脸上的神态快乐而宁静。但我古茹已抛弃了他的身体。
“孟加拉之狮走了!”我痛哭不已。
我古茹3月10日庄严的葬仪由我主持。圣尤地斯瓦尔的肉身以古代尊者的礼仪埋葬10在布利修道院的花园里。加尔各答的大报《瞭望经济日报》刊登了他的照片并做了如下的报导:
“吉利派宗师圣圣尤地斯瓦尔尊者逝世,享年81岁。3月21日在布利举行丧礼。众多徒弟前来悼祭。
尊者是贝拿勒斯瑜伽行者夏玛·夏蓝·拿希里·玛哈赛伟大的徒弟,《薄伽梵歌》最伟大的阐述者之一。他是印度境内几个尤高达真理团(自我了悟联谊会)中心的创办人,也是瑜伽活动背后伟大的推动力,他的徒弟尤迦南达将其理念带到西方世界。圣尤地斯瓦尔尊者预示的能力和深切的体认鼓舞了尤迦南达尊者远渡重洋到美国传播印度上师的讯息。
他对《薄伽梵歌》以及其他经典的诠释证明了他深入掌握了东西方的哲学,并且始终是东方与西方结合的启迪者。圣尤地斯瓦尔相信所有宗教信仰的统一性,在各种宗派信仰领导者的协助下,他创办了圣人协会(SadhuSabha)来教导宗教中的科学精神。在他逝世之前,他指定他的继承者尤迦南达尊者为圣人协会的会长。
一个如此伟大的人过世实在是今日印度的不幸。祝福所有非常幸运受到他谆谆教诲并从他身上获得真正印度文化和灵修精神的人。”
我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回到加尔各答。我找来圣尤地斯瓦尔在塞伦波尔的小徒弟普罗富拉,并安排他进入兰契学校。
“你去阿拉哈巴大会的那天早晨”,普罗富拉对我说,“上师沉重地倒在沙发上说:‘尤迦南达走了!尤迦南达真的走了!看来我得用别的方法通知他了。’随后的几个小时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终日演讲、授课、会面以及与老朋友重聚,但我却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快乐的心情了。
“您在哪呀,我的古茹!”我的心灵痛苦地呼唤着。
没有任何回应。
“上师与宇宙合一了。”我的心告诉我。“他在永恒的国度里正在闪耀着无限的荣光。”
“你再也不能在塞伦波尔的老楼里见到他了。”我的心悲痛地说,“你再也不能对你的朋友骄傲地说:‘看吧,他就是印度的智能阿瓦塔尔!’”
莱特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从孟买坐船回西方的行程。在5月头两个星期的送行宴会和加尔各答的演讲后,布利慈小姐、莱特先生和我开着福特车到了孟买。可到了那里后,船务当局却要求我们取消行程,理由是没有空舱可以放置我们的福特车。
“算了吧。”我对莱特先生说道,“我要再去一次布利。我要看一看我古茹的墓地。”
【注】
1.在字义上,帕拉(param)是最高的,宏撒(hansa)则是天鹅。天鹅在印度经典的传说中是至上圣灵梵天的坐骑、辨识力的象征。白色的天鹅被认为可以区分出真正的索麻琼浆与牛奶和水的混合物。
2.宏—撒(Ham-sa)(发音为hong-sau)是两个神圣的梵文赞美诗的语调,与呼吸的进出有震动性的关连。阿宏—撒(Aham-Sa)字义是“我是他”。西方人通常避开这个困难,称我为先生。
3.在布利的修道院,西巴南达仍旧管理着一所兴盛的小型男孩瑜伽学校以及成人打坐团体。
圣人和梵文学家定期也会在那里聚会。
4.加尔各答的一个区域。
5.在古代的《摩诃婆罗多》中提到宗教性的大会。中国的圣僧玄奘留下了一篇公元644年在阿拉哈巴举行的盛大昆巴大会的描述。最大的法会每隔12年举行一次。次大的(Ardha,或一半)昆巴每6年举行一次。较小的大会每3年集会一次。4个有权力举行神圣大会的城市是阿拉哈巴、哈得瓦、纳西克(Nasik)和乌疆(Ujjain)。早期的中国旅游者留给我们印度社会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写照。中国的高僧法显描述了他在印度旃陀罗笈多二世王朝(公元4世纪早期)11年的岁月。这位中国作者写到:“整个国家没有人杀生,也不喝酒。……他们不养猪或家禽,没有牛羊的买卖,没有肉店或酿酒厂。所有的地方都一样,一定会有附有床铺和垫子的房间、食物和衣服,供应给居民和游方的僧人。僧人从事于慈善的服务及宗教仪式的唱颂,或是打坐。”法显告诉我们印度人民是诚实快乐的,不知道有死刑这回事。
6.母亲、哥哥阿南达、大姊罗玛、上师、父亲或几个亲近的徒弟逝世时,我都不在场(1942年父亲在加尔各答过世,享年89岁)。
7.印度数十万个隐士是由代表印度7大地区7个领导者的行政委员会所管理的。现任主席(mahamandaleswar)是乔安卓拉·布利(JoyendraPuri)。这位圣人般的人非常沉默寡言,他的言词经常限于3个词—真理、爱和工作。足以涵盖一切的谈话!
8.智胜老虎看起来有多种方法。一个澳洲籍的探险家法兰西斯·博尔陀斯(FrancisBirtles)讲述他觉得印度丛林是“丰富多彩、美丽及安全的。”他的平安符咒是捕蝇纸。“每天晚上,我铺一些在营帐的周围,从未受到骚扰。”他解释道,“理由是心理上的。老虎是种自尊心很强的动物。它四处寻觅挑战人类,直到它碰上捕蝇纸,之后就溜走了。没有一只有尊严的老虎蹲粘在捕蝇纸之后,胆敢面对人类的!”
9.1936年3月9日下午圣尤地斯瓦尔就在7点这个时间过世。
10.印度葬礼的习俗要求在家人用火葬;尊者和其他等级的僧侣不用火葬而用土葬(偶有例外)。僧侣的在受戒时,被认为已象征性地由智能之火焚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