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悍
1913年8月13日，库伦方面军司令曹冲接到了帝国三军总参谋部的来电，命令开始行动，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很简单：大军跨过边界，直接入侵西伯利亚！
既然已经笃定开战了，那么就无需掩饰，无需找太多乱七八糟的理由，绝对的实力，完善的战略准备之下，放弃以往的那种虚言矫饰的风格，新生的中华帝国，在政治态度上就是如此的朴素直接！
就这样，经过两天的准备之后，1913年8月14日，帝国外交部正式对俄罗斯方面提交宣战书，几乎是提交宣战书的同时，帝国北方，大蒙古战区的库伦方面军以两个师的蒙古骑兵为先导，越过中俄边界的恰克图，悍然入侵西伯利亚。一跨过边界线，就朝着俄罗斯北疆，位于贝加尔湖以东，西伯利亚铁路上重要的交通枢纽乌兰乌德而去。而此时的俄罗斯，还在为中国的宣战书而迷惑。
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长篇累牍的论述，甚至连战争的正义性合理性都抛诸脑后，只是简简单单的通知俄罗斯，两国之间已经进入战争状态。这，这就是中华帝国的宣战书么，简直如同儿戏。俄罗斯宫廷，在接到了中国方面的宣战书的全文的时候，几乎全愣在了那里，中国嚣张跋扈的战争姿态让一贯都是霸道一方的俄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中华帝国，难道就真的如此大胆么，就笃定在寒冷的西伯利亚能够打赢伟大的俄罗斯。直到现在，沙皇尼古拉二世还有些不敢相信。
左右俄罗斯宫廷的最神秘的人，神父拉斯普廷在尼古拉二世虔诚的求告的时候。回答尼古拉二世说：
“不要担心，亲爱的尼古拉，上帝会赐给你远东战事的顺利的，你不会失去俄罗斯远东的明珠。但重要的是，您要全力以赴。或许换掉那些不称职的远东军官，换上一个您最亲近的人，国内军事上最盛名卓著的将领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拉斯普廷神叨叨的言语正和尼古拉二世的心意，他早就看着自己身边总是对自己指手划脚的皇叔尼古拉大公不满了，只是一直以来，他自己优柔寡断的个性和对这个皇叔在军界的巨大威望忌惮甚深。使得他不敢对其采取行动。如今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拉斯普廷的话提醒了他。
“这是一个好主意！”尼古拉下来，和自己的皇后商量的时候说。
于是，接下来尼古拉二世命尼古拉大公为新的中亚和远东总督，立即起身行赴远东，总掌远东局势。临阵换将，尼古拉二世在妇人和神棍的联合起来的愚弄下再一次犯了一个大错。虽然。尼古拉大公的军事指挥素质确实很强，但是在这个时候换将，毫无疑问会让远东的局势更加混乱。
8月二十日，库伦方面军，前锋第十四军吴禄贞部，行抵古西诺奥湖的北侧，小镇古西诺奥泽尔斯克附近。距乌兰乌德西南一百一十公里，遭遇俄军。
俄罗斯帝国陆军在日俄战争之后，确实是痛定思痛，以往崇尚白刃战的僵化战争思维被彻底扭转，跟上了现代速射火力急速发展的现状。远东俄军，即使是处于运输和维护都极其不方便的情况下，仍然是坚持配备了大量的火炮机枪。尤其是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这个堪称是俄罗斯陆军近几年来最大的装备进步，其战略意义已经在近几年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中得到了检验。
远东陆军，最大的变化源出于此。“让战壕和机枪把中国人都变成尸体。让西伯利亚的咆哮的暴风雪成为猖狂中国人的墓场吧！”新上任的俄罗斯远东总督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在他的行辕里这样吼道。
现在的吴禄贞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他面对的是大概一个师的俄罗斯骑军，从事先的情报来看，是从贝加尔湖东岸增援过来的。和吴禄贞前锋配备的斥候骑兵相遇之后，在这种湖泊周围的平原地形上。俄罗斯人不是考虑立刻展开冲锋，发挥自己骑兵的优势，而是就地挖起了战壕组织防守起来，绕着古西诺奥泽尔斯克这个小镇的周边，做起了防御姿态。
“呵！想不到骄狂的俄罗斯如今也会做起了防御战！”吴禄贞对着自己的参谋长蒋方震笑道。
“呵呵！当然了，防御战，其实这才是俄罗斯的杀手锏！拿出来对付我们，我们是应该受宠若惊啊！”蒋方震和吴禄贞对视而笑。
俄罗斯帝国，平时给予人的印象一向都是骄狂自大，嚣张霸道，其实在军界，大家都知道，俄罗斯陆军几百年来的战争史当中，其真正擅长的都是战略防御。不管是之前对阵欧洲的历史，还是和草原民族作战，甚至之后的一战二战的战争史上。俄罗斯出产的统帅们，其最拿手的战术都是以先期的大纵深防御，拖垮敌人的后勤，然后以大型机动集群迂回包抄击垮敌人的。
现在，敌人又祭出了这一招，也是老生常谈。但也同时说明，俄罗斯在日俄战争中已经接受了教训，并不敢小看如今的中华帝国国防军。现在，就看帝国国防军这一只当今世界最锐利的尖矛能否能戳破俄罗斯这一层老旧但又具有十足的韧性的厚盾了。
“乌兰乌德的防御准备一定没有做好！”吴禄贞说道。
蒋方震同样是十分肯定，“不错！一定是。不然敌人应该是与我部脱离接触，在这里与我们大军对峙，放弃自己的机动力优势，毫无疑问，敌人是再为乌兰乌德的防御准备争取时间。在这个平原上，一个骑兵师若是能存在下去，对我们攻打乌兰乌德是极其不利的，敌人就是以牺牲自身为诱饵，迫使我们不得不分兵啊！”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国防军没有预兆的入侵确实是俄罗斯头疼了一把。
中华帝国不以常理的突然出兵，确实是打乱了俄罗斯的步骤。从帝国空军空中侦察的情况来看，敌人在西伯利亚的几个地段，后贝加尔方面，远东方面。以及更往西的新西伯利亚方面的兵力部署，还没有统一的形成，整个西线，在知道库伦方面军的出兵之后，都是连忙往这边赶，西伯利亚铁路的火车运输物资和援军。几乎是日夜不停。
而东线，远东从尼尔琴斯克以东的远东方面，则是依着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几个据点固守，没有增援西面的意思，正面，国境线对面中国的东北方面军还在对他们虎视眈眈。由于沙皇的临时换将。新的远东总督还没有来到，没接到上面的部署，整个北方局势，现在俄罗斯是处于各自为战的局面。
局势对国防军极其有利。
消息汇总到库伦方面军司令曹冲这里，曹冲不由得哈哈大笑，“俄罗斯，还真当他们的防御都是铁壳子。几门大炮几挺机枪就是无敌防御了？呵呵！那就让我们充当第一柄大锤，砸掉乌兰乌德，将西伯利亚拦腰截断，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现代战争吧！”
“现在——我命令！”作战室里，所有的参谋闻声一震，齐齐的合脚立定，啪的一声下来之后，屋内鸦雀无声。
“命令第十一军阎锡山部，尽快跟上吴禄贞部的脚步，两军一起北上喀班斯克方向。截住敌人后续的援军；命令第十二军十三军蓝天蔚张绍增所部东向彼得罗夫斯克方向，迂回包围乌兰乌德。至于最后的突破，由空军和第十五军完成，命令下达之后，各军不得拖延。务必在三十日前完成各自任务！”
“是！”众参谋得到命令，急急向下下发，明确了目标，库伦方面军二十万大军终于正式开动了起来，在广阔的草原上，三路大军形成三支箭头，向着更广大地域展开。乌兰乌德，俄罗斯贝加尔湖东岸最重要的城市，即将落入数十万大军的包围。
在这个时候，尼古拉大公和他的指挥部，才刚刚乘火车走到新西伯利亚，离乌兰乌德还有几千公里远。
“空间，西伯利亚巨大的战略空间，就是我们最有效的武器。”尼古拉耶维奇的对面，坐着曾经的俄罗斯陆军大臣，日俄战争时期的远东总督库洛帕特金上将。
要了解一个人或者国家的情况，最有效的是从他的敌人哪里获得，而且作为一个失败的人，其口中的建议或许比战胜它的人口中的建议更有价值。尼古拉耶维奇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将库洛帕特金从冷藏中重新启用，成为他这次远东作战的幕僚。
虽然库洛帕特金失败的经历是由日本人赐予的，但在尼古拉耶维奇的眼里，中国和日本也差不太多，都是那样的黄皮肤黑眼睛，都是一样的一撅而起，都是那样的咄咄逼人！
“东方人，都是一群不尊重生命价值的人，一旦打起仗来，就像一群亡命的野猪一样冲锋，而且最可怕的是，这种攻势源源不断，在马克沁机枪的扫射下，只是一会儿就有成千上万的人丧命，但是这种冲锋的势头却不会断绝。
死亡对这个民族来说丝毫不可怕，对他们来说冲锋的路程就像是天堂的旅程，没有到前线，你永远不能理解这些东方人的愚蠢！
在这样的攻势下，你甚至连后退都不可能，只能硬顶。因为一旦第一次后退，阵线就再也维持不住，尊敬的大公阁下！虽然很痛苦，但是我还要将那痛苦的经历告诉你，在中国的东北，日军曾经从奉天铁岭四平，一路追了我们几百公里，永不停歇！漫山遍野都是嗷嗷叫的疯了一般的日本人。可怕的日本人，他们似乎从来不需要休息！您和东方人作战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敌人的这种可怕的韧性！”
在库洛帕特金尤有余悸的诉说中，尼古拉耶维奇的眉头反而是慢慢的舒展开了，表情越来越轻松，
“恩！谢谢你，亲爱的库帕！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中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