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访苏和美国选举

黄历乘坐的是南洋联邦海军刚刚服役的驱逐舰“无畏”号,另一艘陪伴同行的是“无畏”号的姊妹舰“勇猛”号,两艘驱逐舰的排水量均为五千六百吨,除常规舰炮和鱼雷外,还分别装备了南洋联邦研发的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并载有反潜直升机,可谓是多功能的组合。

可以说,这两艘导弹驱逐舰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只比世界上第一艘导弹驱逐舰(美国于1953年建造的“米切尔”号驱逐舰)晚了六年,甚至在装备的导弹上,还要比当时“米切尔”号驱逐舰上装备的“鞑靼人”防空导弹更加巧便厉害。当然,现在美国又有了更高级的导弹,南洋联邦也正在努力研发新型的对空及对舰导弹。

总统出访,黄历代表的是国家,当然也应该把代表国家最高水平的装备展现在俄国人面前,不是示威,而是提振信心,显示国威的一种方式。即便这两艘导弹驱逐舰比不上苏联的好,但也足以令苏联人不敢小觑。放眼亚洲,能够自己制造军舰的又有几个。

从五九年年初开始,南洋联邦与苏联的商贸进行得非常顺利,在南洋联邦便宜得吓人的蔬菜水果,经过了包装后,在苏联立刻身价倍增,供不应求;而凌雪的公司则把款式多样的服装和玩具也推进了苏联市场,还搞了一个展示会,引起了苏联青年男‘女’的追捧,掀起了一股南洋服装热。以此为契机,南洋联邦的其它农副产品也接踵而来,在丰富了苏联人民生活‘色’彩的同时,为南洋联邦赚取了大量的利润。尽管这些利利润是以石油、矿产品来支付的,但运到南洋联邦后,可能比金钱更能创造价值。

尽管现在已经是苏联的冬天,但尝到甜头的南洋联邦商人在科研机构的帮助下,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解决了在苏联的冬天,蔬菜和瓜果,以及其他农副产品的防冻和运输问题。速冻、脱水、杀菌、真空包装、泡沫塑料盒包装,这一系列在科学上或许不是特别高‘精’端的问题,但应用在实际上,却为南洋联邦赚取了更多的钱财。

如果从黄历的立场出发,什么资本主义,什么社会主义,从商业角度上看,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够打入并占领的市场,那就先下手为强。钱就是钱,不管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都能为国家的发展注入动力,都能为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而做出贡献。要不是碍于国际形势,以及想从美国获得更多的好处,黄历早就走上了独立自主的外‘交’路线。

访问苏联,对于西方世界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这与中国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苏联的社会主义统治已经得到国际特别是西方国家的认可,尤其是经历了一场人类浩劫之后,斯大林与西方大国共同缔造了战后世界政治体制和秩序。苏联已经融入了国际社会,而且在遵守着那些它本身参与制定的游戏规则。苏联可以同美国对话,也具备同西方国家集团实现关系缓和的基础和条件。特别是在核武器出现后,莫斯科能够并已经同西方大国形成共识,即没有妥协的硬‘性’对抗,只能导致两败俱伤的结果;任何一方所采取的极端措施,都会最终毁灭人类自己。

而中国共产党在大陆夺取政权,对美国的心理冲击是巨大的,或者可以说间接促成了杜鲁‘门’的下台。而中国采取一边倒的政策后,被排斥在国际社会之外,不仅没有加入联合国,甚至遭到世界各国的封锁和敌视。而且‘毛’ZD既不熟悉,也不承认国际社会的游戏规则,他甚至想要自己制定一些规则。况且,在‘毛’ZD的哲学中,矛盾和斗争从来都是第一位的。按照中共当时的认识,只有通过不断的**和斗争,才能最终战胜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这就是中国对外政策的基本出发点,也是西方国家所极为恐惧和担忧的原因之一。

五九年十二月五日,黄历乘坐军舰抵达海参崴,即苏联的符拉迪沃斯托克。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太平洋沿岸主要港口城市、俄太平洋舰队的基地,也是俄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和经济、文化中心。

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区位于阿穆尔半岛顶端的金角湾沿岸。金角湾南侧隔东博斯普鲁斯海峡,有俄罗斯岛作天然屏障。海湾四周为低山、丘陵环抱,形势险要。但符拉迪沃斯托克并不是不冻港,冬季结冰期长达一百多天,要借助破冰船方可通航。

虽然赫鲁晓夫将在莫斯科接待黄历,但苏联对黄历的到访还是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外‘交’部长葛罗米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迎候,停留在港口内的远东舰队军舰升起了满旗,鸣响了礼炮,用国际通用礼仪迎接南洋联邦的国家元首。而南洋联邦的两艘军舰也按照礼仪悬挂了苏联国旗,表示对到访国家领土的尊重和人民的友好。

由于第一夫人何梦雨突感身体不适,临时取消了访问行程,黄历是单独一个人进行为期十天的国事访问。当然,‘女’儿黄秋盈陪在身边,在一些外‘交’场面上也能算说得过去。

葛罗米柯是苏联著名的外‘交’家,有“苏联政坛不倒翁”之称。在二战期间,他就成了斯大林的主要外事顾问,参加苏美英三巨头的三次会晤,为捍卫苏联的利益不遗余力,被西方视做“苏联外‘交’强硬派首领”。而此公历经赫鲁晓夫当政,勃烈日涅夫上台,在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是外‘交’部长,秘诀便是从来不明显地依随任何特定的政治路线或政治派别,只是经常充当一个令人尊敬的使者和发言人。

黄历对葛罗米柯的为人处事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或许只有这种‘性’格和行事才能在苏联更好的生存吧但葛罗米柯显然对黄历更为亲热一些,这从某种方面来讲,也体现了赫鲁晓夫的态度。

对于赫鲁晓夫来说,最重要的是对于他的改革的支持,特别是改革的理论准备并不充分、有很多人置疑的情况下。当然,黄历并不是特别有意地表示对赫鲁晓夫改革的支持,而是他在南洋联邦一直提倡的要“与时俱进”、要“勇于创新”、要“积极进取”、要“抛弃保守”的理念,变相地为赫鲁晓夫的改革敲响了边鼓,充实了改革的理论基础。

黄历在《国路》中曾经写道:“将很多理论信奉为万世不变的经典,本身就是荒谬和错误的。类如马克思,他去世一百多年了,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在这些变化的条件下,一个国家如何发展,他是不可能清楚的。他是思想家,是理论家,但绝不是预言家。人们不能要求象马克思这样的理论家为解决他们去世之后上百年、几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答案其实要我们去探索,去寻找,去实践……”

赫鲁晓夫对黄历的好感其实很大程度上便在于黄历的思想与他要进行的改革比较相近,当然,赫鲁晓夫的改革是看到了苏联体制的僵化,并不象黄历自始至终是要建立一种积极进取、不断过步的民族‘性’格。但这并不妨碍赫鲁晓夫借助黄历的理论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他的改革含有很多盲动和主观的因素。换句话说,苏联和南洋联邦能走到一起,既包含了经济原因,也包括了政治因素。

黄历率随行人员弃船登岸,乘坐苏联飞机向莫斯科进发。本来黄历是想坐火车领略一下被称为“世界第十二大奇迹”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沿途风光的,但考虑到六天六夜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便取消了这个计划。

如果他是一名普通游客,当然不会嫌弃火车速度太慢,他可这这样“耗”着,慢慢地喝着酒,悠闲地观赏沿线多种风格迥异的风景,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和各具特‘色’的文化。欧洲部分一望无际的平原、亚洲部分人烟罕至的森林、贝加尔湖引人入胜的湖面,还有风情万种的俄罗斯的城镇风光,都会令人流连忘返。而在在漫漫旅途中与旅客闲聊‘交’流、采购各地特‘色’商品,也会让旅途充满了乐趣。

但黄历是总统,他的时间很宝贵,他的行为很引人注目,任何容易引起别人不好猜想的行动,都会由他的智囊团和顾问们加以屏蔽。

即便是黄历的下属们想得周到,为代表团的人准备了相当多的御寒衣物,但对寒冷的温度,却不是短时间里能够适应的。在热带长大的黄秋盈已经穿得象个小狗熊,依然觉得冷得发抖。

“看看,说了不让你来,你还偏不听。”黄历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热水袋,递给‘女’儿,微笑着说道:“怎么样,还想去堆雪人吗?”

嗯,嗯,黄秋盈使劲点了点头,将热水袋抱在怀里,呆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暖和了一些,有些好奇地问道:“爸爸,听别人说,你滑雪的技术很好呢,是真的吗?”

“呵呵,凑和吧”黄历看着驻苏联代办拿来的资料,翻阅着头也没抬,有些感慨地说道:“多少年了,年纪大了,滑雪技术也差不多忘光了。”

“听他们说,你曾在狂风暴雪中一个人去追杀几十名鬼子,为了替一个‘女’人报仇。”黄秋盈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也曾经和我说起过,就是原来摆在家里面的那个牌位上写的程阿姨。”

黄历垂下眼睑,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已经很多年了,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

黄秋盈偷偷吐了下舌头,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不想再惹黄历伤感,而是谈起了轻松的话题,“爸爸,你肯定不知道雪姨的梦想是什么?”

“她呀,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了?”黄历轻轻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最近忙得很,也顾不上答理她。反正她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就让慕容辰去头痛吧”

“呵呵,雪姨要打一张黄金‘床’,然后在上面打着滚儿地睡。”黄秋盈有些好笑地说道。

黄历又好气又好笑地翻了翻眼睛,揶揄着说道:“也不嫌硌得慌,小孩子的想法,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咱可别学她啊,跟‘抽’疯似的。”

“这很正常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虽然听起来很幼稚。”黄秋盈叙述着自己的看法,“照雪姨赚钱的速度,这个梦想实现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乖‘女’儿。”黄历饶有兴致地看着黄秋盈。

“我的梦想啊——嘿嘿,不告诉你。”黄秋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黄历呵呵一笑,低头继续看着文件,‘女’儿再过两年便十八了,按照南洋联邦的《婚姻法》规定,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不知道她能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自从黄秋盈和凌雪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黄历便不由自主地有了这样的担心。好半天,黄历才收束了心思,边继续翻阅文件,边思考着以后的世界局势。

六零年,将是美国的大选年,艾森豪威尔已经明确表示不谋求第二次的总统连任,而不出所料的话,美国总统将在尼克松和肯尼迪之间产生。虽然黄历知道是肯尼迪上任,但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谁知道势均力敌的两个对手是否还会重现历史呢?

在黄历所看到的资料中,肯尼迪和尼克松都属于摇曳音乐的一代,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都是年轻的海军军官,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几个月内进入政界,而且都不过四十多岁,‘精’力旺盛。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尼克松将在政治上比肯尼迪更加强硬,但黄历却知道肯尼迪也不是赫鲁晓夫眼中可以威胁恐吓的年轻人。

借助于百分之八十八的电视在家庭的普及率,两位候选人都设法要取得电视观众们的欢心。肯尼迪的电视形象酷似一个西部打斗片中“沉默寡言的年轻警长”,而尼克松却象一个“铁路公司的律师,专‘门’签署不利于小城市居民的占地契约”。当然,从历史上的结果来看,这与两个人的选举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美国人愈是富足,他们便载趋于保守,越来越多的人在向铁路投资。因而,如果从电视形象上看,广大选民应该是站在律师一边,而不是站在警长一边的。

而从表面上看,两个候选人各有自己的一套战略计划和有利、不利的条件。肯尼迪的有利条件是有组织的劳工的支持,他父亲的巨大财富,他的普利策奖,对他友好的报界,他个人的魅力——当时记者们已开始称之为肯尼迪“风格”,以及他身为多数党成员的身份。尼克松的有利条件则是:工商业大亨的支持,较丰富的经验(例如,在总统生病期间解决钢铁工人罢工,他与赫鲁晓夫的厨房辩论),强大的中产阶级的根基,以及艾森豪威尔当时仍在白官。

当时肯尼迪大事宣扬的主题是:美国的威望正江河日下,美国人必须努力争先;而尼克松却鼓吹自由企业的好处.个人的责任感、顽固的反共‘精’神以及艾森豪威尔时期的繁荣与和平。

但由于艾森豪威尔对他的副总统态度暖昧,使他对六零年的竞选运动所能发生的影响也进一步减弱。他显然喜欢尼克松,而不喜欢他认为是一个年轻的暴发户的肯尼迪,但是他对许多人讲过“迪克根本不是总统材科”的这句话已经传开。艾森豪威尔在这方面何以如此漠漠无情,令人纳闷。

如果说在美国总统选举中,苏联人能起到一定的左右的作用,显然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事实却恰恰如此。对于苏联人来说,从阶级斗争的观点出发,尼克松和肯尼迪之间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每个人都坚持资产阶级立场。但是,各人的政治手法却有着很大的差异。

对尼克松任副总统期间,一再发表矛头指向苏联的声明,苏联人是耿耿于怀的。不管他们对肯尼迪是否了解,反正他们是不希望尼克松当政的。他们认为如果肯尼迪进入白宫,在改善美苏关系的问题上,或许希望更大些。而对尼克松,他们没有这个指望。尼克松对苏联的敌对态度,他的反共立场以及同麦卡锡主义的关系,都使苏联人没有理由希望尼克松当总统。

而现在,苏联人有一张好牌可以打,那就是击落U—2后俘虏的美国飞行员鲍尔斯。美国报纸上舆论纷纷,说无论哪一个候选人,只要他在改善美苏关系上表现出更有能力,就将在竞选上占有优势。那么,释放鲍尔斯的时机便具有了重大的政治意义,苏联人肯定会利用这一点,制造对尼克松不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