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非正式会谈

表面上,黄历维持着宽和大度的姿态,这或许给了赫鲁晓夫一定的错觉,但作为出访的对象,他事前肯定对黄历以及南洋联邦进行了一番研究。在参观完世博会后,双方进行了非正式会谈,赫鲁晓夫这才真正领教到了黄历的厉害。

嗯,不仅是拳头上的,头脑的灵活睿智也使他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的国家领导人。而且,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在内心里,赫鲁晓夫对一个新兴国家能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成为在亚洲举重轻重的角色,也还是感到吃惊和敬佩。

“南越政府正在申请加入联合国下属的专门机构——世界卫生组织(WHO),还要在联合国设立常任观察员,这些举动的意味令人不安。”赫鲁晓夫首先很严肃地对南越政府最近的外交行动表示了关注。

“南越政府正在开展反映自身利益的积极外交,这种情况并没有令人不安的因素。”黄历微笑着说道:“目前南北越的对峙才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情形,我们不能坐等战争的爆发,总要采取措施,避免这种可怕局面的产生。”

“战争?我看不出有这种迹象,如果遵照日内瓦协议,南北越应该进行统一的选举,彻底解决现在的对峙。”赫鲁晓夫说道。

“正如主席丈夫看不到战争的危险一样,我也看不到北越有进行自由选举的基础和条件。”黄历说道:“南越政府已经颁布了《政党社团组织法》,并且对报纸和媒体采取了相当宽松的政策,而在北越,我看到的是越共这样一个唯一的政党,看到的是报纸媒体上千篇一律的文章报道。就政治差别而言,在相当漫长的时间内,南北越难以取得共识。而这样的对峙将是很不稳定的,很可能会因为意外而爆发我们意料不到的战争。”

“对北越问题,你的看法还只停留在表面,如果继续深入,你会看到一个民主自由的政府,比南越所搞的这些表面文章要好的多。”赫鲁晓夫先是反驳了黄历的说法,然后便转换了话题,“南越谋求独立建国,这将引起要求统一的广大越南人民的反感,伤害他们的民族感情,将激起北越的愤怒。”

“说民族感情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未免太虚伪了,贵国不是正在谋求西方对民主德国的承认吗?”。黄历带着嘲讽的冷笑,说道:“南北越独立建国入联,符合各方的利益,而且能够开创一个新思路,对解决两个朝鲜,两个德国都是积极的借鉴意义。这也符合主席丈夫的三和路线,您难道不想在民主德国、北朝鲜、北越创造条件,使其成为向西方世界展示令人羡慕的精神、政治和物质成就的橱窗。我们要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并努力说服我们的盟友接受这个事实。从而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常化,以比较正常的关系发展经济贸易、文化交流和旅游等事业。”

赫鲁晓夫沉默下来,对黄历的说辞颇有些意动。

对于德国的现状,波茨坦公告被认为是同盟国与德国缔结和约以前的暂时的解决办法。苏联的想法和建议是使暂时的现状合法化、永久化。他们要求西方国家承认德国存在着两种不可调和的社会与政治制度:东德是社会主义,西德是资本主义,他们希望国际上能正式承认两个德国的存在,而且两国都愿意签署和约。

而南北越的独立建国,对苏联来说并不是一个非要强烈反对的建议。相反,苏联并不支持北越向南方的军事行动,起码目前是这样的态度。维持现状,或许真的如黄历所说,是符合各方利益的举措。

赫鲁晓夫不想与黄历继续就些问题深谈,他还需要思考,还要与手下的智囊们商议。他知道,此次非正式会谈只是试探,交换看法,并不意味着已成定局的事情。在他看来,南洋联邦只是个冲在前面的棋子,其表达的意思也就是美国的想法。

既然赫鲁晓夫忿开了话题,黄历也不继续追问,而是旁敲侧击地说到了印尼共和国,“主席丈夫,您顺访印尼共和国的时候,可要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一个骨瘦如柴的乞丐在短时间内如何补充营养,如何进行训练,也不会是一个职业摔跤运动员的对手。而且,这个乞丐,嘿嘿,将给您带来很有趣的感觉。”

“有趣的感觉?对总统丈夫的这种说话,我倒是感到很有趣。”赫鲁晓夫不悦地说道。

“等您看到了印尼共和国人民的生活,就会理解我话中所表达的含意。”黄历不以为意地冷笑道:“您会看到很多象原始人一样只在腰部以下遮点儿东西的印尼女人,但绝不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关系。印尼人民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他们住在暖和的地带,在他们的头上只需要一张屋顶挡住阳光和雨水就够了。如果说印尼共和国的人民现在最需要什么,我觉得大米和衣服是最合适的,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赫鲁晓夫疑惑地看着黄历,午餐时间到了,双方的非正式会谈宣告结束。下午,双方就和平共处、友谊和经济合作的必要性等问题发表了一个合乎规格的演说。当然,非正式会谈就是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协议,但双方还是各有收获的。

苏联方面知道了南越要独立建国并加入联合国的外交行动,他们会仔细研究对策,或者会向北越方面也传达这样一种意思。那就是不能等靠,也要主动出击,以免落于被动。

黄历则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且提醒苏联人,印尼共和国即便得到苏联的经济、军事援助,也不会是南洋联邦的对手。正如他所打的比喻,印尼共和国是个骨瘦如柴的乞丐,而南洋联邦则是强壮的、经验丰富的职业摔跤运动员,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手的骨头拧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