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阳的下巴没有痣,那是不是意味着被割掉舌头的才是真正的汤阳?

但,宇文皓和四爷心里头都清楚。这显然是一个还没成熟的计策,就被他们闯进来识破了。所以,哪个是真正的汤阳。一时还不能只凭下巴有没有痣而下定论。

容月在里头转了一圈,没发现瑶夫人,不禁白着脸问道“爷。瑶夫人呢?”

四爷淡淡地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殿后的负责看她吗?”

“什么我殿后?是你殿后。我打前头。必定就是殿后的负责瑶夫人的安全。我去请你来,就是为了确保瑶夫人的安全的。”容月气急败坏。

四爷皱起眉头,唇间吐出几个字。“绝对不是,谁殿后不清楚了吗?我先进来的。”

“那是我以为你发现了瑶夫人。所以才会先进来的,且你也是一路跟踪着瑶夫人的啊。我负责寻找根据点去打头阵……”容月知道四爷耍起无赖来的话。是天下无敌的,当下也不说了。马上带人出去追找。

四爷不悦地看着容月的背影,“嫁人之后。现在越发会推诿了。”

宇文皓也急了,他还不知道瑶夫人的事。问了之后脸色大变,“那瑶夫人岂不是会出事?”

四爷却安安稳稳地道“出不了事,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告知毁天来了,毁天若来,就不会让瑶夫人出事。”

宇文皓怔了怔,“那你怎么不告诉容月?她方才可着急了。”

“她都会推诿了,还不应该受点教训吗?让她着急一下。”四爷一副心头凉快的模样说。

宇文皓听得瑶夫人会安全,也就放了心,如今重要的是两个汤阳的事,他头痛地瞧了两人一眼,只能是两个都带回去。

院子里头抓捕的人,也全部都带了回去。

这不是显然不是他们的总部,人不多,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捣毁救出了人。

两个汤阳带回去,元卿凌看到不管哪个是真的,心里头都难受死了。

曹御医刚好与老夫人一道回来,便帮忙救治。

曹御医负责救治舌头被割掉的那位,元卿凌则检查状若痴呆的那位,元卿凌叫徐一先检查他的身上有无伤口,又无打过的痕迹,徐一检查之后,告知元卿凌,不曾被打过。

元卿凌看过头部,手部都没有伤口,有一些伤疤,是旧患,徐一说这些是曾经他们一道上战场的时候受伤的,可徐一到曹御医那边去看另外一人的身上,也有同样的伤疤,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如今又添了新的横七竖八的伤痕,斑驳交错,叫人瞧着可怜死了。

舌头被割掉的此人,是有意识的,也认得徐一,认得曹御医,甚至见了徐一还有些激动,想伸手拉住徐一的手,但手伸出来的时候,颤巍巍,却连徐一都碰不到。

徐一看到他的双手,手指严重地变形,无法伸直,甚至无法用力。

徐一难受得落泪,虽然不知道真假汤阳,可心里头想着如果他是真的,遭受了这些折磨,真叫他心如刀割。

清洗伤口,嘴里的舌头是被剪掉的,切口整齐,嘴巴张开之后,只有一个黑洞,瘆人得很。

元卿凌给另外的汤阳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排除了外伤之后,基本可以确定要么是下药,要么是下蛊术,否则不会如此痴呆。

宇文皓把汤夫人给押了过来,让她来辨认。

汤夫人神色木然,说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宇文皓让人一并押下去,回头与那些人一道审问。

宇文皓还派人请了红叶过来,如此真情实意地邀请红叶过府,这是头一遭。

红叶把两个汤阳都看了一下,然后和宇文皓一道走出去,问道“你自己认为,哪个是真的?”

宇文皓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坐在廊前,双手搓了一下脸,眼底都红了,“按照推断,应该是痴呆这人是汤阳。”

“哦?为何呢?按照推断,应该是割掉舌头这人是吧?毕竟被毒打,割掉舌头,看来是用了极刑!”红叶道。

“正因为是割掉了舌头,所以我才猜想他不会是汤阳,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本意是要我救出假的汤阳,然后假汤阳就潜伏在我楚王府里头,一旦成功之后,真的汤阳会被杀死或者转移走,但是显然,他们还没完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到这个地方去了,从而也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人的容貌长相可以易容,可以用药改变,但是声音却不能做到完全相似,所以,他们割掉了此人的舌头,让他从此说不出话来,剔掉最容易被人认出的地方,便可保万无一失。”

红叶意外得很,没想他会分析得如此细致,他点头,“嗯,分析得有道理。”

“我有这猜想,是因为林霄!”宇文皓的眼底沉沉扬起了一抹雾霾,“当时林霄假扮我的模样与褚明阳相好,褚明阳竟没能认出来,而如今我所知林霄恰好就是暗线的其中一员,他们掌握了一种很厉害的易容术。”

红叶也坐了下来,声音淡冷,“这种易容术叫鬼面术,和寻常的易容术相比,这鬼面术的优点是不需要做假的脸皮,通过服药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服下解药或者是停止服药几天,容貌又会慢慢地恢复过来,所以,要辨别真假的汤阳,一点都不难,多等几天就可以了。”

宇文皓看着他,“你知道鬼面术?”

红叶冷冷地道“我原本以为,对他所有的伎俩我都是清楚的,但是没想到,最后他还留了一手,当初死在战乱之中的人,必定不是他,而是有人服药,用了鬼面术妆扮成他的样子,他早就逃了,我今天跟你分析位置,如果你能真按照方位去寻找到,我基本就能确定,是他。”

宇文皓瞧着他眼底的冉冉而起的愤怒,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红叶的愤怒慢慢地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近乎狰狞的飞扬,“也好,也好,我原先总觉得他死得太轻易了。”

且报仇之后,日子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这样很好的。